那个乡下女人的讲述让易林听得背脊一阵阵发凉,同时,又觉得很神奇,竟然可以通过一只鸡蛋知道那么多的东西,或许可以试试,能不能通过这些民间秘术找到救开云和白小云的方法。反正医生也没有办法,就赌一下了,万一真的有用,倒是件好事。
易林忙向她问清楚了那个高人家的具体位置,听到她说出地名的时候,易林不由惊呼好巧!因为那正是啊紫和彬燕家乡的那个小县城,只不过高人居住在离县城几十里的村子里。
易林到医院门口买了生鸡蛋回到病房,开云还是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开云妈妈在给他按摩手脚,见易林来了,忙起身让他坐。易林把生鸡蛋凑到开云鼻子下面接气,然后在开云头顶绕了三圈,又在身上滚了一遍,开云妈妈迷惑的看着他,“开云哥,我今天打听到一个高人,我马上要出发去找她来救你,你要坚持住,等着我回来。”“易林,你这是在做什么呀?你说的是什么高人啊?”“阿姨,等我带她回来您就知道了,我先走了,晚了怕赶不上车。”问过了开云的生辰八字,易林告别他们离开了医院。
他匆匆回学校收拾了几件衣服,把生活费取出来带在身上,把鸡蛋小心地包裹好放在一个密封袋里,跳上了开往那个滇西南小县城的客车。那座小县城坐落在无量山与哀牢山的怀抱之中,山清水秀,沿途,满眼的绿。在司机的指点下,他没有到达县城客运站,在路上下了车,因为那个路口就是通往那个无量山心的彝族村落的。
下了车,易林看着通向大山的小路,有点发懵,他第一次到这里来,不认识路啊。本以为还会有车可以坐的,谁知道直接就是山路。又累又饿的易林,沮丧地坐在路边,附近连家店都没有。
正在彷徨中,有一个中年汉子挑着箩筐,经过易林的身边,走向那条小路,易林忙起身喊他,“那位大哥,等等。”汉子脸上带着热情的笑,“有啥事呀?”易林忙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请汉子帮忙带路。汉子一听,笑得更爽快了,“哦,你找五婶啊,她在我们这一带很出名,很好找的,我家就在她家隔壁,我刚去集市卖东西回来,正好可以带你去,看你也很累的样子,吃个梨子吧,自己家种的,还剩了一些。”
易林简直要感动得要哭了,竟然这么巧,他接过汉子递来的梨,用袖子擦了擦,边跟着汉子走,边大口吃了起来。走过一段漫长的山路,到达村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五婶家里已经熄了灯,汉子便留易林在家住一晚,还马上让老婆去杀鸡做饭,招待客人。彝族人民的好客让易林感觉很温暖,他把包里的糖果拿出来给主人的孩子,小家伙乐呵呵地爬到他腿上跟他玩耍,一点也不惧生。
“大哥,我该怎么称呼你啊?”“叫我老何吧,你歇会,我给你烧茶去。”汉子把易林带到火塘前坐下,拿了两个小土罐出来,抓了两把茶叶和糯米丢进土罐里,放在炭火边烘烤,火上还架着一把黑黑的水壶,里面的水噗噗地翻腾着。
不一会,一股香味飘散开来,带着茶的清香和糯米微糊的浓香,老何拎了水壶把水倒进土罐里,哧地一声,翻起一阵白沫,那香气便扑面而来。老何把茶倒进土碗里递给易林,易林吹了吹,喝了一口,感觉满嘴都是茶香,“好喝吧?我们彝族的罐罐茶很香,而且加了糊米,还能消食开胃呢。”
那个小孩,抓了把玉米捂进热灰里,不一会噗噗地爆出一些玉米花来,他捉了一朵,捧着吹了吹塞给易林,喝着香浓的茶,尝着新鲜的爆米花,呼吸着大山里清新的空气,易林感觉心情舒畅很多。
饭菜上桌的时候,易林已经饥肠辘辘了,也顾不得客气,放开肚皮吃了起来,主人家还准备了家里的自烤酒,酒足饭饱,易林带着醉意到客房休息,倒下便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易林被一些动静给惊醒,似乎隔壁在搬东西,悉悉索索的,还有些奇怪的声响。不远处,几只狗狂吠了起来,如临大敌,扑腾撕咬的动静很大,不多会却又像受了惊吓,齐齐带着恐惧的呜咽,然后渐渐失声。
他一激灵,从床上翻身起来,正要开门出去看看,被老何一把拉了回来,“兄弟,你要去哪啊?”易林吓了一跳,差点瘫坐在地上。
“我听到隔壁有奇怪的动静,不知道在搬什么,外面的狗叫得很奇怪,有点恐怖,想看看外面怎么了。”“千万别去看,不好的。”“为什么啊?”汉子把易林的房门关上,小声地说:“那是五婶养的小鬼在搬东西,你去看了,小鬼会发怒的,会闯祸的。”
易林被吓得够呛,这养什么不好,非养这邪门的东西,这鬼还能养起来,真是太吓人了。“五婶没有孩子,就养小鬼做个伴,养的是夭折的婴儿,晚上有时小鬼会去把别人家的腊肉、火腿、鸡蛋什么的搬一些回家里来,第二天五婶又给人家送些钱回去,所以大家也都不太计较。有时小鬼恶作剧,你得罪他了,他会拿石头丢你,还会把石头放进你家汤锅里,或者拿些脏东西放在你床上,食物上……具体的也不方便多说,你不要太好奇了。”
说完,老何回房睡觉去了,易林缩在床上,想到一墙之隔就养着只小鬼,那小鬼正在走来走去的搬东西,他就毛骨悚然,好像小鬼就站在他面前盯着他似的。他把那只鸡蛋护在怀里,生怕被小鬼给偷了去。
木楼板上,不时有老鼠在追逐打闹,咚咚咚地,像人在楼板上走路,山里的风在树林子里呼啸着,松涛阵阵,门窗时不时吱呀一声,很是瘆人,易林只能紧闭着眼睛祈祷赶紧天亮。
天边泛起一丝微光的时候,老何进来了,招呼易林出去吃早点,嫂子煮了一大锅玉米腊面做的汤圆。易林把鸡蛋交给嫂子煮着,暖暖的甜汤下肚,易林才回过魂来,等蛋熟了,放凉水里浸去温度,易林便心急的让老何带他去见五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