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的婚事最终还是被确定了下来,只是让人担心的是苏辞的身子,苏老爷怕他在婚礼当天又要昏厥,便命人去取了许多补药回来。
尽管那没什么用,可总能让人安心点不是吗?
于是这两天,苏辞几乎都是在药罐子中度过。
辰时三刻,正是午膳过后时间,苏辞静站在院子中央,微仰着头,眸中所望之处看似是院中那颗柳树,实则又是什么都没有。
阿宓准时端来一碗微热的汤药,置于屋内桌上,便走到苏辞身后轻唤:“公子,该喝药了。”
苏辞并没有动作,也不知听没听清,阿宓又是重唤了一遍。
苏辞这才回头,看着她,难得的不苟言笑,半晌,才越过她走向屋内。
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他丝毫不介意,端起便饮下。
阿宓见状,就走了过来准备拿碗去厨房清洗,哪知苏辞并不放手,他只是端着那只空碗,一声不吭地。
阿宓道:“公子请把碗交予阿宓。”
苏辞还是没说话,倒是十分配合地把碗交给了阿宓,阿宓拿着碗离去之际,方得听他轻轻一言:“阿宓,我明日便成婚了。”
阿宓驻足了下,随后便离开了。
自那日绾发之后,阿宓便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谨记着自己的本分。
入夜。
苏家已是静谧,唯有满院子的红色喜字叙说着明日的喜事。
伺候好苏辞入睡之后,阿宓便回了隔壁房。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已经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当自己是个人一样,早起夜栖,尽心尽力地做着自己婢女之事。
有时候,阿宓想想都会觉得梦幻,帝君就那样再一次出现了在她面前,只是不同从前,他有了家人,有了未婚妻,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其实这样也好。
思绪沉沉中,阿宓渐渐陷入了睡眠。
子时一刻,阿宓被一个声音给唤醒:“阿宓。”
她猛然惊醒,稍想片刻,便知道那是很久没联系的凤衾,当日下凡之后她没再跟凤衾有过任何联系,也不知此时凤衾找她又会是何事?
不待细想,阿宓念着口诀化为了原型,从着窗户口寻着声音飞去。
凤衾正待一片竹林等她,夜凉如水,他黑衣影绰,高高竖起长发同他衣袂飞扬,看起来竟有半分凄感。
阿宓飞至跟前就化为了人形,有些疑道:“大哥,为何事下凡?”
凤衾转过身,俊脸上带着三分笑意:“看到阿宓你终于不再死气沉沉,我这颗老心总算能放下了。”
阿宓被打趣,不由窘了窘,便想着转移话题,哪知凤衾已是道:“既已下凡来,你陪我去看看她吧。”
不用表明,阿宓知道知道是谁,凤衾在这世间挂念的人,除了乔画,别无他人。
爆发仙魔大战之前,乔画曾是司情神顾岚卿的爱徒,后来两人心生爱念,震惊三界。
乔画为了报复顾岚卿的薄情寡义,毁灭自身,靠东华帝君的鲛珠才得以重生,之后,仙魔大战开启,顾岚卿以自身之力护天界安平,自己也堕入轮回,与乔画重新生活。
二人御风而行,速度是极快,不出片刻便来到了一片桃林,即使是在深夜,依然难掩那灼灼盛开的桃花。
在那桃林深处伫立着一间小屋,简简单单,却显得那样遗世独立。
踩着满地落花,凤衾和阿宓一步一步走近这间小屋,凤衾并没有推门进去,他绕到小窗处,借着稀薄月光打量着屋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