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昏迷的消息惊动了整个苏府,阿宓作为贴身婢女,因此也受到了苏老爷的一顿骂,最后被罚去打扫马厩了才算完事。
苏辞房内,来了很多人,有在一直哭丧的桑洛,叹气的苏老爷,还有主治大夫李大夫也在。
他意识其实已经清醒,却睁不开眼,耳边也能分辨出谁的声音,但是肢体却完全没有知觉,动弹不得。
李大夫检查完后,就起了身,叹气:“恕老朽无能为力,公子他恐怕……熬不过夏至。”
最后五个字很轻很轻,却像一颗大石,重重压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苏老爷失了气力般软了身子瘫坐在椅子上,桑洛哭丧得更厉害,其他随从也露出绝望的目光来。
正听到消息特地赶回来的原铁艺,在门外听到这话,霎时便踹了门进来:“庸医,你再敢胡扯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
李大夫却不以畏惧,他心知这个杀气腾腾的姑娘没有恶意,只是摸了摸胡子,怜悯地摇摇头:“原将军,请恕老朽真的无能为力。”
原铁艺一听,忽然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带着苏辞给的委屈与现在的难过,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在战场杀敌无数,哪怕受了再大的伤都没有哭过的姑娘,却在这一刻为她心爱的少年郎流下了眼泪。
她一边抹泪,一边低声着:“苏辞哥哥怎么会死呢?他还要和我成亲,和我生孩子,我们还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啊。”
本来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是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说这些害臊的话,可此时此刻,没有人再去在意这些细节,大家都同情地看着她,可怜她。
苏老爷也是老泪纵横:“铁艺,是我家小儿福薄,无福承受你这份喜啊。”
原铁艺狠狠擦了一把眼睛,顷然间泪眼已干,仿佛她从未哭过。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苏辞。随后屈膝在苏老爷身边跪下。
苏老爷大惊,忙想扶起她:“孩子,你这是干嘛?”
原铁艺拒绝了相扶,依旧朝郑重地朝苏老爷磕下三个响头,并道:抹:“苏伯伯,我今日同您在这承诺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只要有我原铁艺在的一天,我就是苏辞的妻子,是您的儿媳!”
苏老爷既震撼又欣慰,他满眼慈爱地拉起原铁艺:“好孩子,好闺女,只是难为你了……”
这次原铁艺没有拒绝,起身后还很很是爽快地回:“铁艺不怕被耽误。”
这气氛一时就活跃了不少,李大夫笑了笑,跟苏老爷寒暄了两句,正要作揖告辞,原铁艺欲送他出门时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李大夫,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苏辞哥哥吗?”
李大夫仍是无奈地摇摇头:“不是老朽救不得,而是公子的病症一直看不出来。老朽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却从未遇见过苏公子这种脉象正常,查不出病因的病。既不知病因,便找不出救的方法啊。”
顿了顿,李大夫面有不忍,声音也低了几分:“而且,看苏公子如今的状况,便是查出了病因,也只有请神仙下凡才能救活了。”
他叹口气,默默走出了房门,远远地,似还能听到他叹息般地喃喃:“可这世上,哪来的神仙呢?”
原铁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是啊,这世上哪来的神仙呢?可是,苏辞哥哥真的没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