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样可好,明日只要是奴家会跳的舞蹈,随便你们点。还有今天在这里的消费奴家包了。”
老鸨为难的看着媚娘,这不是要她的命吗?这一天的消费得多少钱啊。
媚娘看老鸨这样,在她耳边轻声道;“妈妈,这消息一旦传出,你还怕赚不回来吗?”
老鸨想想也不无道理,今天她要是强求媚娘的话,媚娘一个不高兴,找个人嫁了,那她哭死都来不及。再说了媚娘的舞随便点,这是多大的诱惑。呵呵,到时候当然是谁给的钱多听谁的。想到黄金漫天飞,她就笑的合不拢嘴嘴。“走……快走,不要让楼下的姑娘等急了。”她把众人向楼下赶去。
满身酒气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可被移动人群挤得越来越远。话语也淹没在人声中。
哑奴眼底的担忧瞬间冥灭。“姑娘,你要做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玉足点地,旋转,上跳。地毯上沾上了几滴殷红,媚娘脚下疼痛难忍,可她还是咬牙跳完整个舞蹈。
宁平看着场上的人,心中不舍。“哑奴,这是什么舞蹈啊?我怎么没看过。”
“祭鬼舞,这是天玄鬼节必跳的舞蹈,只是那地毯上本应该是鹅卵石,可现在变成了木屑,想必每跳一下,就连心的痛。”哑奴的指甲深陷皮肉,要不是姑娘要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早就出手,教训那男子。
一曲终,媚娘的脚下已殷红一片。
“怎么样,奴家跳完了,不知文公子刚刚的话可当真?”
文公子,是丞相文冕的独子,是当今皇后的哥哥。平日里游手好闲,无恶不作。几日前迷上媚娘,可终是不得机会。昨日好不容易见到,却被人群挤开。今天他来不是要看她跳舞,而是要娶她为妾。只是这女子不识好歹,竟然当那么多人的面拒绝。
“我刚刚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你们记得吗?”
被他这样一问,没人敢出来回答。
文公子更是得意,上前欲拉媚娘。
“文公子,请慢。刚刚的话,本王是听清楚了。”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挡开了他伸出的手。
原来是文公子,被拒绝后,觉得很没面子。就口出狂言,说媚娘下贱、不过是人尽可夫的女子。媚娘气不过,和他定下赌约。要是她赢了,那文公子要当面认错。要是输了,她随文公子处置。而赌注就是文公子说出一种舞蹈,要是媚娘跳下来,就是赢。反之则输。
“古书中记载,神女从钢针上走过,血染大地。鬼怪因为受不了神圣之光,才离开大地,堕入黑暗。人类才能生存。所以后来每逢鬼节,人们都会跳祭鬼舞。王爷,你说是也不是?”文公子身后一贼头鼠脑的人,跳出来道。
“是又怎样?”
贼头鼠脑的人,笑了笑道;“那媚娘应该是踩着钢针,而不是木屑、文公子并没有输。”
这人实在可恶,宁平冲出去的身子被哑奴抱了回来。
“哑奴,你阻止我做什么,我要去跟他们评评理。”要是在巍陈,这些人早就人头落地了,敢这样说太傅,她宁平第一个不饶他。
“姑娘在笑。”
这哑奴说的什么啊,太傅都疼死了,怎么会笑。她一愣,太傅眼底果真在笑,那是奸计得逞的笑,不,是计谋得逞的笑。
地上的木屑被扫去,代替的是一根根尖锐的钢针。
“要是媚娘姑娘不服气的话,可以再跳。这样才是真的赢了。”文公子恬不知耻的说着。
“这次还请文公子,不要忘了才好。”
她的这句话引来台下一阵哄笑,人们真是可悲,刚刚还是大气不喘。现在知道王爷偏向她,就见风倒了。
媚娘赤脚上台,偏身起舞。每次落脚处皆是钢针的缝隙,虽然落脚精准,可钢针的间隙太小。脚上划出无数的伤口。她血染地毯彷如不知。
祭鬼舞,他看多了,可像这样的优美与危险并存的,他是第一次看到。他仿佛真的看到神女浴血,鬼神尽灭的景象。
“不用跳了,这事就这样算了。”
媚娘身影未停。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我媚娘虽是舞娘,却从不认为自己低下。人尽可夫,这词,媚娘背不起。要不是我非官家出身,祭天舞女必有我媚娘一席之地。”她不卑不亢,词句分明。
曲终人落,脚上惨不忍睹,脸上笑偭如花,“文公子,该你了。”
这女子疯了,这样的钢针都敢跳,不是疯了是什么?文公子吓得落荒而逃。
十王爷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的女人。“你当真想当祭天舞女?”
“祭天舞女是所有学舞,爱舞人的目标。我非圣人,脱不了红尘。”
犹豫的心消失怠散,好个脱不了红尘,直接说重名重利好了。
“我推荐你去钦天监。”
“好。”声音未落,人已经向钢针处倒落。
届时一黑影窜出,把她抱得满怀。
房中,哑奴低头处理伤口,动作很是轻柔。
“哑奴,你轻点。痛!痛!”他是不是存心报复她。
“知道痛,看你以后还敢。”话是这样说,可手上动作变得更加轻。
媚娘喃喃自语,声音几乎闻不可闻。“哑奴,你可知那句人尽可夫我背不起。”
哑奴手上的动作有些迟疑,她还是忘不了以前的事。
宁平站在一旁心中不是滋味,按理说她应该心疼太傅,可她既然是有些嫉妒,对嫉妒。
九月九重阳节,天玄一年一度的祭天盛典。天玄皇木清澈,率领文武百官集聚祭天神坛。
祭师朗声诵读祭天文书。祭天舞女立于神坛四方位上,鼓声乍响,神坛正中央白玉砌成的高台上,一舞女翩翩起舞,其身若惊鸿,宛如游龙。举手抬足间芳华尽显。随着鼓声集聚,女子的脚步越来越快,身体高速的旋转。衣带飞舞如白色水莲盛开。场上众人如痴如醉。
“唰”,箭划破空气的声响。
“来人,护驾。”木清澈猛然回神,箭已到眼前。
侍卫顷刻间把木清澈围得水泄不通。
没有刺破皮肉的痛楚,箭停住了。穿过女子的肩胛骨,停在他心前一寸的位置。
女子?哪来的女子?“你是何人?”
钦天监府尹,大感不妙。上前回道“这女子是祭天舞娘……”
木清澈有些不悦,“朕问的不是你。”
钦天监府尹向媚娘使了个眼色让她小心回话后,缓身退下。
媚娘忍痛回道“小女子,媚娘,是祭天舞娘。”
“媚娘?你为何会在这里?莫非这箭是你安排的。”这未免也太巧了,他从不相信巧合。
媚娘腿下一软,跪了下来。“皇上,奴婢不知。这舞的最后一阕是仙朝皇。九天神女下凡朝见吾皇,祝愿吾皇千秋万代,江山一统。可奴婢刚从台上下来,就感到刺骨的痛,等奴婢回神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额头上的汗汇集成珠。这哑奴也不知道手下留情,箭竟然硬生生的穿透肩胛骨。
果真,从高台到这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和鲜红的血迹。
“难道皇上不信奴婢所言,可谁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木清澈果然多疑,她这招苦肉计生效了,不管怎样她引起他的兴趣了。
木清澈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人我不知道。可柳太傅就不一定。”
媚娘嫣然一笑:“陛下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一定知道我所谓何事。陛下要我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吗?”
承乾宫,木清澈屏退左右,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巍陈柳太傅竟然是个女人。
当年初登基时的惊鸿一瞥,到现在还是不能忘怀。那时的她一身男装,只是一句笑谈就化解了金国的刻意刁难。
柳无心缓缓道来:“皇上,联陈灭金,平分天下如何?”
他的答案她已了然于心,没有那个帝王没有野心,天玄皇也不例外。
“好,朕就相信你一次。你的要求是?”
这人心思缜密,会选择天玄定是有什么原因,只是派到巍陈的探子如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借我十万大军,来日我双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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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中,宁平无聊的拖着下巴。
哑奴擦拭长剑的手有些颤抖,他不敢想要稍有偏差,那她的命就没了。他当初问她要是他射偏了怎么办。没想到她竟然笑着道,买口薄棺、找个好地方葬了就是。
“哑奴,是我。开门。”
门外夜凉如水。柳无心白色衣衫上血迹斑斓,伤口虽然处理过了,但还是疼痛难忍。到时候要骂骂他,就不会轻点,那一箭让她飞出一丈远。真不知什么时候又惹到他了。
可当哑奴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一句哑奴我回来了。原来她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
夜深,柳无心猛然惊醒。“哑奴,哑奴。”
黑暗中,一男子走出。“姑娘,你叫我?”
柳无心说声回来后,就直接晕倒。当时吓到他了,后来找大夫看过,原来是太累睡着了。他这才放心。
柳无心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那现在快要丑时了。她从身上拿出一个檀木的盒子,盒中,有半块金色的虎符。
“你立刻带着这半块虎符到紫省去调十万大军,事成后直奔邺城。”
哑奴接过虎符,道“那姑娘呢?”
柳无心若有所思的回道:“我到豫州找十四王爷,我怕天玄有什么阴谋。”
这次借兵太过顺利。十四王爷,他老人家不管皇位的争斗,可他不会愿意看到巍陈落于他人之手吧。只是如果和天玄翻脸,宁平的日子估计好不好过。没办法这是她的命。
柳无心起身要走,却被哑奴拦了下来。
“姑娘,你歇会明日再走吧。”她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得好好休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