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桌上的电话就已经响了四五遍。
机械单调的“铃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略显突兀。乔静楠却恍然未觉,仍旧保持一个姿势靠在高大舒适的真皮转椅上,手边的红色骨瓷杯里的咖啡也早已冷却,失去了浓香醇厚的气味而变得有些索然无味,幽幽地散发着苦涩的气息。
当电话再一次响起时,年轻的助理再也忍不住走过去,拿起听筒恭敬地应了两声后,便将它递给一旁魂不守舍的静楠,语带担忧:“乔经理,总裁找您,似乎是上次的提案出了点问题。”
静楠回神,抓过听筒放在耳边,空闲的手里捏了一支铅笔。她一边应着电话那头的总裁,一边无意识地在便笺上勾勾画画。等放下电话,便笺上那些原本应该凌乱不堪的线条竟然组成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静楠怔怔地望着那个足以让她手足无措十年的名字,心里一阵刺痛。
才仅仅一个背影而已,就已经把她弄成这般滑稽的模样。到底,她还是失败了,并且败得一塌糊涂、狼狈不堪。
静楠无力地捂住脸,眼泪无声地顺着指缝淌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到枣红色的桌面上,像极了裹在琥珀中寂寞了千万年的血泪。
助理见她如此失态,愣了愣后,体贴地替她拉下了百叶窗,然后关了门悄悄退了出去。
而静楠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呆着,任由眼泪带着心底悲伤的气息从眼睛逃逸,直到总裁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Joe,那份议案……嗯?”话还没说完,一向冷静的他便被乔静楠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
总裁是个德法混血,有着高挺的个子;高卢人特有的窄脸庞看上去如雕塑般精致;骨子里既有德国人的严谨,又不乏法国人的浪漫。而此时,他居然被手下这个一向淡然的经理的失态表现惊得忘了兴师问罪。
静楠后知后觉,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侧了脸,小声道:“Mark,sorry,那个议案我会修改,我……”
“OK,OK.”Mark摊了摊手,打断她道:“你今天请假吧,状态……有些差。”
她一愣,本能地想要拒绝,可看着Mark眼里担忧和不解的神色,便顺水推舟地应了,请了病假就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