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响起了音乐,伴随着热烈的掌声,主持人穿着礼服走上舞台中心,灯光打在她们身上,一团柔光。
四辩女生坐在顾玦的旁边,不停地把稿子念来念去练熟悉度。一辩和三辩正在讨论昨晚的世界杯,顾玦看着她们,很好奇:“你们不紧张啊?”
“额……”一辩愣了一下,随即拍着顾玦的肩膀说,“放心,重在过程,而且我们抽到了一个很好的辩题。”
“那不是!要不是我手气好,倒霉的就是咱了,我跟你讲,吃亏是不是福这个辩证可变态了,吃亏不是福这种刁钻的答不好那就是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呀”三辩晃着手里的稿子说。
嗯,好像也是。女生默默地点头,想着可是吃亏真的是福吗?走过的路不多,遇见的人还很少,她吃过的亏却很多了,它所带给她的,是福祉呢?还是厄运呢?
哎,她甩甩头,就要上台比赛了,她竟然还在纠结自己的论题是不是合理的?
“怎么了?”林源西走过来,看到她的脸色不是特别的好。
“小姑娘可能有点紧张。”一辩挥着手指一副老气横秋地说。
“啪——”四辩卷起纸张朝着三辩的脑袋拍过去,“危言耸听。”
三辩“啧”了一声:“妇人之见啊,辩论赛可是能检验我们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我们要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做出正确价值选择!”
“惹~”一辩白了他一眼,“闷骚!”
林源西看着他们打闹,坐到顾玦的旁边,说:“没事,不要紧张,上场的时候就看对方的眼睛,激发你的斗志。”
她点点头,转向舞台,看灯光闪烁投下朦胧的光。
“林源西,谢谢你。”声音低不可闻。
嗯?他看着她,不是听得很清楚吗,也不是很明白。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场景,你把我带出了我的世界,让我看到了风景,也让别人看到了我。”回忆发生的事情,仿佛做梦。
他也跟着她转头,看向舞台,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你一定值得……”
舞台上的开场舞开始了,周围响起响亮的掌声,把他的声音淹没。
值得什么呢?
她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顾玦心里有一方净池,但是它的周围都是泥泞,靠近它的人会被弄脏。她知道林源西懂得她的心里有那么一方净池就够了,不要不知足。
敏感的人,容易去相信别人,容易被伤害,害怕被嫌弃。顾玦是其三。
“试着去经历,去感受。没什么不可以过去,害怕是一种不自信,如果让别人看出来,那你就输了。”林源西朝她微笑时,就仿佛有一阵春风吹过她的心尖。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他,难怪会有人嫉妒他身边的女孩子。
“源西,”一辩突然推了一下他,挤眉弄眼,“他们叫你去坐台了。”
抬头,不远处有几个男孩子在朝这里招手。
“加油!”他站起来,有些弓背地走过去。
学习得背都弯了吗?
顾玦的目光追随他,直到他落座。而他又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偏转过头,微微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狂跳仿佛要窒息了一样。
静静地等待上场的时间,她把手心的汗抹了又抹,反复地深呼吸。
其实直到下场,顾玦都还是懵的。掌声响起来的时候,一辩在遗憾忽略了反方的一个论点,四辩在兴奋答辩过程足够冷静……
而她只顾点头陪笑,不知道怎么回事。
“喂。你不是吧,真的傻了还是?”三辩摇了摇她的肩膀。
“没缓过来呢,毕竟很少上台,太紧张了。”四辩解释道,“不过你真的很让人意外,对方处处针对你,你也没有自乱阵脚。”
她微笑,看到林源西走过来,脑子里闪过答辩时他鼓励的眼神。
“二辩你觉得吃亏公平吗?命运那么针对你,你一再忍让却什么都没有收获,你觉得公平吗?这算是福气吗?”自由辩论时,对方猛然站起厉声问她。
她愣住了一秒,抓紧话筒站起来:“一开始一定觉得不公平很衰气,但是如果你愿意听从内心,去坚持一开始坚持的,那么你所经历的,吃的亏,总有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报给你,它不一定是你目前最需要的,但一定是你将来所感激的。我们所说的福,不是吃亏后别人给予的王权富贵,而是在那吃亏过程中获得的哪怕只有一瞬间的内心的满足。”
“那么对方二辩,吃亏让你觉得是福,那不吃亏就一定不能带来福气了吗?”
“吃亏只是众多福气中的一种,不是所有福的定义。”
“所以你认同不吃亏也是幸福的要这一观点了是吗?如果不吃亏也可以有福,那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吃亏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个问题请对方二辩回答。”
“我们讲事情要有侧重点,把握事情的主流。天下所有的辩论赛论题全都是正确的,但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吃亏当中福气含分多少的问题,请对方不要搞混了。”
……
她心里都清楚,对方的针对,其实都是瞧不起她。但是不论如何,她都要迈出一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并不是被传言中的样子。
林源西告诉她,所有的开始,都是过往的一种终结。
她看着自己受过伤的手,有些迷糊,又有些清醒。
后来她知道,是顾青云让她迷糊,而林源西让她清醒。
林源西带着她走过后台,轻轻偏头问她:“近视吗?”
这个问题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是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啊。”
“那我们到最后面去看,视野广,不会被别人挡住。”说完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穿过来往谈笑的人群。
他并不知道,女生的心脏已经狂跳得呼吸有些絮乱,脸庞红红的,像晚霞太阳将落,也像朝霞,日光出升。
他问她怎么了,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也觉得有些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他,作为学生会会长为什么不在下面坐,视野更好,而且,那是他的工作呀。
他挑了挑眉,说:“但是看节目要有人陪才好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