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康宁一听,完了,自己跟了白晟风十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到如今居然成了给一个十二岁小女孩子传话的人了。
如清看着梁康宁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说道:“那好吧,只能委屈梁大人了。”
梁康宁嘴不应心的说道:“康宁不敢,能护得清小姐周全,是康宁的使命。”
白晟风满意的点点头,本来看向如清的眼睛向远望去。
如清顺着白晟风的眼神也看了过去,就见一人一骑飞奔而来。
那人走进了,如清才看清楚,来人正是自己的师伯柏劭元。
柏劭元快马来到白晟风跟前,勒住缰绳,跳下马,说道:“晟风,师父听说你要去南疆,秉文也在南疆,特命我也一同前往,助你一臂之力。”
白晟风一见,便笑了,说道:“那敢情好。”
柏劭元看了看一旁着男装的如清,说道:“这不是如清么?怎么,你也去?”
如清见了柏劭元,福了一下,说道:“如清见过师伯。是的,如清也随军!”如清说的很是骄傲。
柏劭元听了,很意味深长的又看了看白晟风,然后说了两个字:“好啊!”
如清听着这一个好字很是纳闷,自己随军,随的是白晟风,你柏劭元好什么?如清心里想着,嘴上自是不能问的,于是笑笑没言语。
白晟风在一旁听着这莫名其妙的好字,消化着柏劭元刚才那个眼神的深刻意味。
梁康宁则是在一旁自我同情着自己的传话命运。
白晟风见大军已经开拔了,于是吩咐梁康宁带着如清去了伙房营的马车上。
如清本以为还得费点儿劲跟伙房营的人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这个大将军的随军侍从会跟随伙房营的人一起走,没想到那些伙房营的伙夫,尤其是领头的老孙头,一见梁康宁来,马上一副笑脸,梁爷前梁爷后的。
梁康宁一说如清是白晟风的侍从,那老孙头便一口一个如爷的叫的欢畅。
如清听了实在是别扭,于是说道:“孙叔,您别叫我如爷,怪别扭的,您就喊我如清好了。”
那老孙头有些受宠若惊,没见过这样身份的人能这么平易近人的对自己说话。如清的吩咐可不敢忤逆,于是便同意了。
于是如清便随着白晟风和浩浩荡荡的大祁军队开始了南疆保卫战的第一炮---行军。
军队行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如清在马车上颠来颠去的都快吐了。
这个装锅碗瓢勺的马车远远不如白晟风带自己回王府的马车舒服,如清真有心跳下马车步行,但是又怕真追不上了给白晟风丢人,所以一直忍着。
如清抬头看看太阳,应该到午时了吧,于是从车上探出头来,寻找着马车外面跟随的传话官------梁康宁。
梁康宁看见马车里露出了一个小脑袋,于是问道:“清小姐,有事么?”
如清看见了梁康宁,笑了一下说道:“梁大人,这都晌午了,是不是该休息一下了?”
梁康宁回答道:“应该差不多该休息了,不过这得等将军下令才行,清小姐累了?”
如清惭愧的笑了一下,嘴不应心的说道:“不累,不累,我只是问问。”如清说完就把头又缩回了马车里。
如清坐回车里之后,就在努力的跟白晟风弄心灵感应,想让白晟风赶快下令休息。
别说,还真是心有灵犀,就听马车外的梁康宁说道:“清小姐,将军下令原地休息了。”
如清一听,哈的笑了一声出来,一掀车帘便从车里钻了出来,然后跳下马车,直奔前方白晟风的所在地走去。
身后的伙夫头儿老孙头喊住了如清:“如清,等一下,把这个给将军带过去。”说着递过来两个纸包和一壶水。
如清接过来,问道:“老孙叔,这是什么?”
老孙头笑了一下,说道:“这是将军大人的午饭。”
“哦!”如清应道,然后又问道:“那我的呢?”
老孙头又从旁边拿过来一个纸包递给如清,说道:“这是你的。”
如清掂着明显不一样重的纸包撇了撇嘴,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个侍从,于是也没说什么,拿了纸包就走了。
梁康宁拿了自己和柏劭元的午饭也跟着如清一起来到了白晟风的旁边。
白晟风正坐在路边一个树下休息着,见如清走了过来,便笑着问道:“清儿,累不累?”
如清点点头,挨着白晟风坐下来,说道:“坐那个马车,做得清儿骨头都快散架了。”如清说着把那两个纸包和一壶水递给白晟风,说道:“师父,给您,这是您的午饭。”
白晟风接过东西,说道:“那马车好像是有些不太舒服,这事我没考虑周全,看看下午能不能到进平城,给你换一辆舒服些的。”
如清笑着说道:“师父您真好!”然后往白晟风身边凑了凑。
然后打开自己的纸包,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两个饼子。如清一皱眉,谄媚的对白晟风说道:“师父,老孙叔给您两个纸包的午饭,可是只给了清儿一个纸包,你那里面都是什么好吃的,让清儿瞧瞧?”
白晟风听了,笑了起来,说道:“小馋猫,给你!”说着把两个纸包塞在如清手里。
如清拿过来打开一看,一包里是三个饼子,另一包里是一包风干牛肉,如清眼睛一下子亮了,说道:“师父,你这里有肉!”
白晟风看了一下,说道:“你喜欢就吃吧,都给你!”
如清乐了,拿了一块嚼着,说道:“好硬啊!”然后把纸包递给白晟风说道:“师父您也吃吧,清儿一个人也吃不了呀!”
白晟风没接那牛肉,直接把饼子拿出来啃着,说道:“你留着慢慢吃吧,这一路也没什么好吃。”说完,白晟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今天的药吃了么?”
如清正嚼着牛肉干,一下子停住了,摇了摇头,说道:“没呢。”
白晟风听了,把也正在啃着饼子的梁康宁叫了过来说道:“康宁,清儿的药呢,拿来。”
梁康宁咽下嘴里的饼子,回道:“是。”
不一会儿,梁康宁便拿来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白晟风,说道:“将军,康宁已经让太医院把那八珍汤熬成膏方了,每日一勺,膏方效果要比丸药好一些。还有一部分制成了丸药,丸药方便携带,等膏方吃完了,再吃药丸。”
白晟风点点头接了过来,梁康宁便又回到原地啃起了饼子。
如清非常不情愿的接过来这个看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小瓶子,瞧了瞧,说道:“真的要吃么?”
白晟风点点头,说道:“得吃,这比那汤药要好吃些,先吃饭吧,一会儿再吃。”
如清点点头,便又拿起了一个牛肉干嚼了起来。
中午的休息时间不是很长,大概半个时辰之后,白晟风就下令出发了,如清也就拿着小瓶子和那袋子牛肉又坐回了颠来颠去的马车上。
如清在马车的车篷里坐得实在是无聊,于是便出来坐到了老孙头赶车的座位旁边。这个位置由于是马车的前半部分,所以似乎没有那么殿,如清感觉舒服了一点。
如清刚才又被颠了一个时辰,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早就颠没了,于是把那袋子牛肉拿了出来,又嚼上了,还把袋子递给老孙头,说道:“老孙叔,您饿不饿?”
老孙头一看是牛肉,一惊,赶忙问道:“如清,这......这是让你给将军的,你怎么没给?还吃上了?”
如清一愣,然后脸红的笑了笑,编着瞎话道:“我给了,将军不喜欢吃,赏我了。”
老孙头显然不相信,又说道:“小小年纪,可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如清有点蒙了,心想:我做了什么事情?编假话被看穿了?于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一旁跟着的梁康宁听见了两人对话,笑了起来,替如清解围到:“老孙头,那牛肉确实是将军赏的。”
老孙头一听,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哦,真是啊!那就好!”然后对如清说道:“那就好!将军待你还真是不错!”
如清笑了笑,回道:“是啊!将军人很不错,待下属又很好!”
梁康宁在一旁听了直摇头,心想:那得看这个下属是谁,自己也是白晟风的下属,可是中午只啃了饼子,连点牛肉渣渣都没吃到;柏劭元还是白晟风的亲师兄呢,吃到了么?
队伍又走了一会儿,便进了一个城池,城门上方写着“平城”两个大字。如清看看这个气派的城门,想着这个城池应当是不小的。
长长的队伍穿城而过,如清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问梁康宁:“梁大人,天都快黑了,为什么不在平城住下,明日在走?”
梁康宁答道:“一是时间尚早,如果现在就扎营,那每日就得少走十几里显不出什么,时间长了距离可就可观了;二是这么多人,小小平城也住不下啊,与其在平城外扎营,还不如在多走一些,反正哪里扎营都是一样的。”
如清点点头,又明白了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