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淮和乐天讨论一些关于功夫的东西时,满眼的狂热,尤其是人体的一些知识,胡淮非常的感兴趣。乐天毫无保留的给胡淮讲述着胡淮想要知道的一切,乐天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很低,一在于狗蛋,二在于向胡淮讲述这些这个世界上没有的东西时。
乐天认为胡淮有些惨,从小被培养成杀手,而不是武学大家,这是一件很扭曲的事情,这是个非常具有天赋的人。
与此同时,乐天出名了。很多官员都找上了门。
因为孩子眼睛瞎了。
七个十八九岁的孩子,眼睛上蒙着厚厚的白布,皇帝知道了,专门派御医前来,问题不算太大,但是估计半年内看不到光明了。兵部尚书李兵,有生之年第二次踏入了相府,第一次是前朝刚被推翻,乐山重伤,先皇带李兵来看望乐山。当时年少的李兵有些狡黠,虽然文不成,武也不就,但是在权谋一道,却充满天赋,这是乐山不齿的,即便先皇喜欢,但李兵在乐山面前,从来得不到待见。
这一次来,便服的李兵代表几个孩子的家人只为讨一个公道,公道在哪里,其实公道在人心。
“老百姓听说这几个祸害消停半年,高兴的不行,你身为父辈,教导无方,还有脸来找我?”乐山丝毫不留情面,情面这东西,在利益的纷争下,毫无作用可言,本就不是一类人,也不需要留面子,。
“相爷,你的好外孙啊,即便是有冲突,这下手也是有些狠毒啊,别以为蔡亮的儿子那件事我不知道,你的外孙还真是嚣张啊。”李兵很气愤,“他日,我定要禀明圣上,如此歹毒阴损之辈,年少尚且如此,成年后更是不堪设想,为民除害,是我为官的根本。”
“哼,前朝烟雨楼那个歌姬都没有尚书大人唱的好听。”乐山很开心,幸灾乐祸,阴损至极,对于这样的人,他根本不会考虑什么。
“乐山老儿,你这什么意思,开口闭口提及前朝,难不成要造反!”李兵认为抓到了把柄,紧咬着不放。
乐山喝了一口茶,摸了摸狗蛋的头,不紧不慢的说道:“狗蛋啊狗蛋,你看这个人,什么话都敢说,连造反都敢说,兵部尚书掌管兵权,很厉害吧。”看了看狗蛋,越看越顺眼,“真是厉害!”
李兵话中有漏洞,如果说造反,自然是兵权在手的人更容易造反,便不再说这个。“乐相爷,我儿子文韬武略,好歹是太子伴读,你外孙如此猖獗,定会得到严惩的。”李兵还是年轻,最起码和老相爷比太年轻,闹,一定是要闹的,这是面子问题,闹过之后找皇帝诉苦,才是正确的做法,搬不动的大山,只能找能搬动的人。
“李兵,先皇在时我便不喜欢你,这么些年过去了,便更加讨厌你了,你的儿子自有你儿子的磨难,我的外孙也自然有我外孙的本事。”乐山突然觉得有些累,帝国的官员如同泼妇一样用言语挤兑,互骂,这大概是帝国的悲哀还是一种隐患。
李兵吹胡子瞪眼都没用,也平静了下来,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他自然清楚,太学里发生过很多事情,他也曾经帮儿子摆平过,只是现如今事情的双方换了个位置,儿子成了受害者,“罢了,相爷,言尽于此,多说无益,告辞。”
乐天在朝堂出名了,皇帝都知道了太学里有个打黑拳的恶霸,一双拳头加上怪吼直奔对手眼睛,打谁一拳,谁就瞎半年。
乐天是谁?这是个很普通的问题,一个打黑拳的小伙子被当做笑谈的同时,很多人也在追究其背后的身世,乐天回相府时身后总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两个人,有时候乐天会抓到,还没问话,对方就咬破牙齿中的毒囊自杀。抓不到的,是因为乐天虽然苦练轻功,这个世界也确实适合练功服,但是依然有更高的高手,追不上,也就放过。
当所有的探子给他们的主子传达乐天常在第一楼,很受第一楼尊重的时候,众人隐隐约约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第一楼之所以存在,在乐雪消失后依然存在,是有原因的,最起码皇帝不开口,谁也不会去动这个地方,上次打算动第一楼的是长公主,结果皇帝杀掉了三个官员,长公主就此沉默。
乐天毫不自知,悠哉的生活下,也有隐隐的危机感,跟踪的人越来越诡异,在也不好寻找踪迹了,自从上次追着一个跟踪的人出城之后,城门关闭,不能进城之后,乐天才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暂时还应对不了这些人。
长公主很生气,青竹太监稳如泰山,跪在长公主面前,当年那个地方确实都被毁掉了,毁掉的不光是人,还有半个山顶。东海异国来的武士,杀光了绝地中每个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焚毁,填平,青竹至今历历在目。但是青竹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个竹笼中的孩子和背着竹笼的人,还有原始道人,原始道人活下来的方式过于惨烈,任谁都难以想到。
此时基本上可以确定乐天是乐雪的儿子,乐雪有后,李瑜当然不愿意,瑕不掩瑜,不代表眼里可以容得了沙子,当年太学里最才学惊艳的女子,却嫉妒一个天赋平平,却宅心仁厚的小女孩,小女孩长大后依然是众人的焦点,而长公主的内心里那丝怒火又开始复燃。
李瑜觉得自己似乎得做点什么了,过去的十几年似乎已经平复了内心深处那丝不满,人消失了,故事和爱恨也就不在了,但是如今,却仿佛在刺痛着她,尤其是那个人,竟然会出家,苦情禅修成,回来后竟然和一个小毛孩子走的那么近。
当年那个湖中泛舟的少年,英俊的面庞,冷静沉着的眼神,成熟的气质,此时如同一个轮回,脸上的胡茬,眼中的温柔,宽大的僧袍,一如既往伟岸的身姿,都与李瑜无关,所以她恨,所以她嫉妒。
妒火中的可怕女人,拿起镰刀的时候,总是失去理智,尤其是她有镰刀,而且镰刀很锋利,最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