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雪夜里,思久的嘴唇对沈蔚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恨着自己,也唾弃着自己,却又不舍松开那温暖的甜蜜。
他吻得她不得言语,他吻得她几乎窒息。
他该放过她吗?这样的想法一起,立即被心内的两头猛兽吞灭,他要她,他只要她,现在,此刻!
沈蔚发了疯一般吻着思久,思久被沈蔚压进他的大麾里,跌跌撞撞倒在地上。那大麾里有他的味道,亦有她的。
他疯狂撕扯着她的衣物,将它们抛出大麾之外,大麾之内,只能有她……和他。
沈蔚在彻底丧失理智之前,有那么一瞬,放开了思久的唇瓣。思久大口大口呼吸,呼出的气息灼热而馨香,立时将他所剩不多的意志尽数浇灭。
进入得极其艰难,但在这方面,男人有天生的本能使然,很快,他们彼此契合地天衣无缝。
黑夜里,思久抚上沈蔚汗湿的脸颊,他的眼已不再清明。
沈蔚爱上思久的眼睛,思久又何尝不是。
这个男人带给了她极端的痛,心理和身体都是,但是,她丝毫不想推开他,哪怕是一点点。在他愈来愈猛烈的撞击中,思久越来越不能适应,但是,她依旧不想推开他。她将双腿与双手攀上他身,缠紧再缠紧,这个男人让她那么痛,那么痛,她想,他也该承受同样的对待。
这一夜,似乎连天地都变了颜色。
沈蔚醒时不见了思久。
有金色的光自洞口照射进来,刺眼,却也温暖。
遮着眼,沈蔚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突然觉得,一切兜兜转转,好似一场梦。思久是,他的人生是,沈家也是。
昨晚的事,他的带了情绪的,到了后来,甚至是在发泄。那样混乱的情感,他不愿再忆起。
沈蔚又呆呆坐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快爬上他的膝头。他站起来,洞口有脚步踏在雪里的声音,那是思久吧,他想。
洞外确实有人,却不是思久。
“大哥?”沈蔚本能唤了一声,却在下一刻失语。
沈言身后,是一整列肃穆军队。他们个个军容齐整,铁灰色铠甲在雪里泛着冷冷寒光。
雪已经停了。
“羽林军?”
沈言笑了,一瞬间便将往日的温和悉数打破,“二弟好眼力。”
羽林军是一支直接律属于陈国国主的军队,即使在沈长青鼎盛时期,也从未妄想过能支使他们。而如今,羽林军的精锐将他层层围住,领军的是他大哥。
沈蔚不动亦不言,只看着这位他敬重的兄长。沈言不在军中,却在陈国最重要的情报中枢任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言所担负的,并不比沈蔚轻松。上阵打仗讲的是真刀真枪真本事,而沈言,他需要时时刻刻提防藏在暗处的,看不见的刀。
但沈蔚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那刀会捅向他,也捅向沈家。
“为什么?”沈蔚发现自己近来越来越多得在问为什么,通常当一个人有疑问要询时,代表了他有向上提升的空间。
那么沈蔚呢?有什么在等待着他去学习?
“二弟是要问为兄为何出现在此地,还是……”他顿了顿,“为何会统领这羽林军?”
“你并不爱思久。”是肯定,不是疑问。
沈言嗤笑一声,“到了如今二弟竟仍这般儿女情长,怎能做大事?”
“爹呢?你对沈家做了什么?”
“沈家?二弟眼里还有沈家?”沈言的声音嘲笑又狰狞。
沈蔚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前这人有着沈言熟悉的外貌,却断然不是那个自小爱护他的大哥,“你到底是谁?大哥绝不会做出伤害父亲,伤害沈家的事!”
“父亲?哈哈哈!父亲?我视他为父,他何曾将我当做儿子?”
沈蔚一手袖中,悄无声息握了利剑。
“此话何意?”沈蔚道。
“沈长青根本就不是我父亲!枉我公孙言卿竟认贼作父多年,沈长青啊沈长青,你以为当年做得天衣无缝……”他蓦然止了声音,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二十年前,渡陵之战,沈长青亲手杀了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