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边关,沈蔚与守城官兵拔剑相向。那一柄青锋宝剑寒光泠泠,所过之处,非死即伤。没人能拦得住沈蔚,守城官兵损失惨重。
此事一经上报朝堂,满堂皆惊。沈蔚竟如此大逆不道,如此危险的人物先前竟还在陈宫多次出入,实在居心叵测。百官长喝三声“吾皇英明,请速速捉拿逆臣沈蔚”。
“你要带我去哪儿?”出了陈关便是连绵数百里的无人之境,如今大雪,路途更是艰辛。
这晚,他们只得在山洞歇脚。
在洞口动作着什么的沈蔚没有丝毫停顿,亦未转过身来,他在细心以干草严严堵住洞口,不然,到了后半夜,她会冻死。
“去蜀国。”他终于完成了动作,想了想,还是坐到了她对面。这个角度离得不近亦不远,跳耀的火光里,他还能看见她的眼。其实,有时候,沈蔚不禁会想,即使这么看着他便是一种满足了,自己是否所求太多?他一直以为自己无所求,却原来无所求便是最大的求,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那一条是什么?”
“什么?”思久说话跳跃,这一次沈蔚便没能抓住重点。
“你说那上面有一条写对了,那一条是什么?”
诱拐长嫂,猪狗不如。
沈蔚不说话。
沈蔚不说话,在思久的经验里便是代表了他不愿回答。
其实,这并不是个好习惯,尤其在男女间,尤其在情感暧昧不明的男女间。思久却仿佛不在意,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题目,“为什么?”
沈蔚看着她,等她说下去。这是思久说话的习惯,喜欢以一个问句开头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沈蔚早已熟悉并适应了思久的习惯。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皇帝要杀我?”
沈蔚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再逃避了,他必须要让思久认清形势,“因为我拒绝了陛下的赐婚。”
“那个公主?”
“嗯。”
“你果然是不喜欢那个公主的。”说这话的时候,思久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一点俏皮,脸却仍是平静无波的,这样的思久,只让沈蔚觉得可爱。
“嗯,我不喜欢公主。”
“那你喜欢我吗?”思久学聪明了,她不再给他需要填空的问题,她替他放低了难度,她只要他回答是还是不是。
沈蔚默然。
长长久久的沉默。火光明灭,柴火噼啪,沈蔚可以想见思久必然是生气了。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说是,可是他不能,他怕,他是个胆小鬼。沈蔚,你就是个胆小鬼!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沈蔚,你喜欢我。”思久这般说道。
隔着火光,思久的眼睛纯澈如初,她就那么看着沈蔚,瞬也不瞬地看着沈蔚。思久的感情向来的干净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思久比沈蔚勇敢得多。
望着这样的思久,沈蔚没法说出否认的话,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内跳跃,呼之欲出,他快要压制不住。
“沈蔚,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思久这般道。
沈蔚的瞳孔蓦地扩展,又几番收缩,终是归于平静,“没有。”他说。
“那我现在说了,沈蔚,我喜欢你,你不喜欢装作没听到。”思久不知何时已做到了沈蔚身边。
“为什么?我……我配不上你。”沈蔚的声音竟有些颤抖,你如果知道我对你最的事,你还会说喜欢我吗?沈蔚心内有两只恶魔在交战,没有天使,只有恶魔,要将他毁灭的恶魔。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思久的眼里带了困惑,“沈蔚,我从没觉得我配不上你,你为什么要觉得你配不上我?”
思久看着她,好似一个孩子在等待着父亲给她答案,孩子对父亲是无条件的信任。
这样的思久耀眼得令他不敢直视,又迫得他不得不向她靠近。
两人的唇不知是何时贴上的,也分不清是谁主动。
思久的嘴唇温暖而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