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风钰晨在风清宛身边坐定,犹疑的道:“我收到你梅寒递来的消息,本打算立刻来看你,不想端王却来了府,他又使了我出面做陪。待得端王离府,我好不容易出了门,却不想被府上的人给拒了。若不是路遇丹王……”
风钰晨会被困住,风清宛心下是早有准备的。但却不知道裴府竟将他给拦了,更不曾想到丹王爷会陪风钰晨入府!当下,不由便犹疑的问道:“丹王怎会与哥哥相遇?”
“我昨儿个被拦了后,便让含冬与铃铛递话,想请了傅八小姐邀了你去太尉府玩,不管怎样好歹先打听到你是死是活!”话到这,风钰晨喉间已是有了涩痛之音,但却被他忍了下来,稍稍缓了缓情绪,继续道:“今儿我去太尉府与铃铛见面时,恰巧遇上了丹王爷,他说他正好要来拜访裴济,便邀了我一起。”
这样的巧合委实让人觉得诧异的很!若是风钰晨从前与丹王爷有交情还另说,便生二人最多也仅仅是个脸熟,那丹王爷到底是真的要拜访裴济做了个顺手人情,还是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风清宛好生怨恨自己前世对这些皇子的事太过不在意,到了现在,竟是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有心想喊了裴修远来问,但想着裴修远又不是个原装货,半世而来的人,怕是还没她了解这京都间的行情!当下不由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口长气叹出,电光火石间却是灵光一闪,她霍然抬头看了风钰晨,“哥哥,你可是见过傅八小姐?”
风钰晨见她突然问出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题,在经过最初的怔愣后,下一刻却是瓷白的脸上掠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恼羞道:“你好生的问这个干什么?”
见他这副神色,风清宛那仅存的疑惑也消失不见了。她原本还觉得奇怪,以傅家的家势怎么可能看上失去庇护为父不喜的哥哥,看来定是傅八小姐无意见得见过哥哥,一见倾心了!才会有那样的消息传了出来。
以傅老夫人对傅八小姐的宠爱,只要哥哥能稳当入仕,想来这桩婚事并不似她想的那般艰辛,虽说哥哥没有嫡母,府里没有依仗。但傅太尉的官职在那,风展成没有继娶,梅素馨再得宠还敢欺上堂堂太尉府嫡出的小姐?到时,只要傅八小姐能拿下内院之事,哥哥便能轻松一半啊!
想到这,风清宛脸上蓦的便绽出一抹灼灼如盛阳的笑容,她看了风钰晨道:“哥哥,我想,我知道丹王爷为什么要帮你了!”
“哦!”风钰晨看向风清宛,“你说。”
“丹王爷的其实是为着太尉府,而不是你。”
风钰晨丰神俊秀的脸上瞬间掠过一抹僵硬,但很快却又恢复到一种自如。这样的想法,自不是只有风清宛有,他也有。只是男人的自尊让他不想承认,此刻被风清宛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他虽觉得难过,但很快却又平静下来。
自尊确实重要,但当它与亲人的生命相关时,他可以狠狠的将它踩在脚下!
“你觉得傅八小姐怎么样?”
风清宛呵呵笑道:“我自是喜欢她的。”顿了顿,风清宛由衷的道:“是很喜欢,很喜欢。”
那样天真浪漫率真直性的小姑娘,与性格已趋阴鸷的风钰晨该是多大的互补啊!或许她可以驱散哥哥心中的那份黑暗呢?
风钰晨略一沉吟后,轻声道:“中馈之事怕是一时半会儿拿不起来。”
“噗哧”一声,风清宛笑道:“哥哥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
“哦?”
“你且想想,八小姐是什么出身?傅太尉可是甘愿被她当马骑的!你能想到的,傅太尉岂会不知?”
风钰晨点头。
风清宛敛了笑,神色认真的看了风钰晨道:“我只担心,万一太尉和夫人不同意,怎么办?”
风钰晨如雕似刻的脸上瞬间扬起一抹飞扬的神彩,“放心,太尉他会同意的。”
“哦,哥哥打算如何打动太尉?”
“这一生,我不纳一妾。除她之外,再无旁人!”
不纳妾!
风清宛抬头看向风钰晨,风钰晨不纳妾不奇怪,因为风钰晨曾当着李氏的牌位说过这话。可,若是说“再无旁人”,这便是说将所有的通房丫鬟也拒绝了。
那么一直待他终心耿耿的南霜和含冬二人怎么办?
似是看出风清宛的担心,风钰晨轻声道:“我已经将这话透了出去,想来不日太尉便会召我见面。”
风清宛只一瞬间的犹疑,便点头道:“好,当日父亲曾经说过不干涉你的婚事,但只怕,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的。”
风钰晨闻言,唇角嚼了抹冷笑,轻声道:“你不必着急,我已经去信江南,请了舅舅,舅母入京。”
“舅舅和舅母要来?”风清宛惊喜的看了风钰晨。
“是的,若是有可能,到时你跟着舅舅和舅母去江南吧!”
裴修远之前也是打算送她去江南的,想不到,哥哥也有这样的打算。
只风展成却是如何会肯!不只是风展成,怕是很多人也不会同意。罢了,眼下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如何让哥哥尽快在风家站稳;是如何在皇子争诸中,分到一杯甜汤!
“好,到时若是能行,我自是没有异议的。”风清宛点头道,顿了一顿,她往门口看了看,轻声对风钰晨道:“哥哥,灵州那边怎么样了?”
灵州是风家的祖藉,风清宛突然问起灵州,当然不是关心那些族亲,而是茅头直指正在鹿山书院求学的风钰轩。
风钰晨忽的便挑了唇角对风清宛笑了笑,虽是笑,但眸子间却寒凉毫无温度!笑得甚至是邪佞。然,风清宛在对上风钰晨这样的笑,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果然,不多时,风钰晨开口道:“父亲使了人去鹿山书院接人,不想在回京的路上却遇上了悍匪,虽说性命无碍,但是钰轩的脚却因为惊马摔断了。”
“摔断了?”风清宛犹疑的看向风钰晨,目中的不满尽是毫无掩饰,似是在指责风钰晨做事太过妇人之仁。“也是菩萨保佑,只是摔断腿,想来请了名医好生诊治该是无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