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连连点头,就差说,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雪儿眉眼一转,犹疑的看了青城道:“我适才好像看到表姑娘呢!”
表姑娘?青城冷冷的哼了哼,他当然也看到了!还想提醒大少爷呢,可谁让大少爷嫌弃了他呢!再说,要不是有表姑娘在前面,我又何苦引了你去!
“表姑娘吗?”青城挠了挠头道:“我没看到,要是你真看到了,那就等会再过去吧。”
雪儿却是不愿意了她特意在这拦了青城,原是想打听些风清宛的事,竟然打听不到,当然是要趁机去与裴修远勾搭勾搭,勾搭了!
于是,捏了手里的帕子道:“大少爷那怕是少不得人侍候,我去看看吧。”
“哎,这样也好。”
青城连忙让到了一边。
待得雪儿扭了腰肢款款的走了过去,青城站在那想了想,不多时,也猫了腰身,偷偷的跟了上前。
话说,裴修远选了个靠湖边树荫参天的大柳树下坐了,微风轻拂,金色的阳光漏过枝枝叶叶间的缝隙洒了下来,落在他的脸上。耳边,是湖水拍岸的声音,一声一声,渐渐的心底的那股闷气,便也随着这惊涛拍岸声慢慢平静下来。
“猜猜我是谁!”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捂住了裴修远的眼睛,鼻尖紧跟着便是一股淡淡的胭脂香,顺带着还有女人微微的喘气声,距离不过是咫尺!
裴修远不用睁眼也猜到敢这样光明正大的骚扰他的人,除了崔玉珍再无二人!当下心头才散的无名火又起,这女人怎么就缠上他了!才要发作,却又心思一转,唇角微翘,抬手抚上那只带着淡淡女儿香的柔荑,温声道:“那我猜猜。”
双手相触的刹那,捂着裴修远眼睛的崔玉珍似电击般,僵了僵,但下一刻,便满心狂喜。她就知道,表哥对她是有情的,怎么可能会那样说她!一定是碍于那个贱女人在场!不,说不定还是青城那个贱奴传了假话。心下一激动,便连手也跟着颤了颤。而此刻,耳边却响起裴修远的声音。
“是金钗?”
崔玉珍心底才起的欢喜便似被针戳破的肥皂泡,她镇了神,轻声道:“再猜!”
“再猜?”裴修远呵呵一笑,手在崔玉珍的手背打起圈圈,柔声道:“那就是金钏了?”
“不是,再猜猜!”
“银珠?”
“不是。”
“银瓶?”
“不是。”
“都不是啊?”裴修远感觉着脸上那越来越僵硬的手,唇角的笑却是越来越浓,越发柔情的道:“那一定是翡翠了?”
崔玉珍咬牙,她霍然松了手,满脸委屈的瞪了裴修远,怒声道:“是我!你看清楚了,才不是你的什么翡翠,银瓶的!”
裴修远目光淡淡的撩向委屈的不行的崔玉珍,蹙了眉头道:“原来是表妹,你怎么还没走?”
“你……”崔玉珍再也想不到没有得到裴修远的小意娇哄,得到的竟是裴修远的一脸冷色,当下便红了眼眶,僵硬了身子瞪了裴修远哽声道:“表哥,你怎能如此待我?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
“我说过的话?”裴修远挑眉,一脸不耐的道:“我说过的话多了,每一句都记着,岂不是累死!”
“裴修远!”崔玉珍攥了粉拳,便朝裴修远挥去,一边捶打着,一边泣声道:“你没良心,你始乱终弃,你……”
裴修远原本就是想借着这机会让崔玉珍死了对他的那从心思,由着崔玉珍胡乱的打了几拳后,便不奈的一把甩了崔玉珍的手,怒声道:“好了,你够了。”
“你……”崔玉珍痴痴的看了勃然变脸的裴修远,似是想不明白那个从前待她柔情如水的人哪去了,怎的一眨眼,这玉郎就成了恶煞!哆了嘴唇道:“你……你是不是有了新人了?是谁?是银珠还是金钗,还是……”
“怎么了?”裴修远一脸冷色的看了她,讥诮的掀了嘴角道:“你还想来管着我不成?你是我什么人?是我三媒六娉娶进来的奶奶?”
“便是我三媒六娉娶进来的奶奶,她还能管着我往屋里抬女人?”
崔玉珍目若死灰的看着面若寒霜的裴修远,似是怎样也无法相信这番话会从裴修远嘴里说出来,她面若白纸,身子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
此刻,终于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移情了,从前说给她听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用来哄骗她的。现在,他已经厌弃她了!
“裴修远……裴修远……”崔玉珍咬牙切齿的瞪了裴修远,“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话落,崔玉珍转身捂了脸便跑了开去。
期间几次因为跑得太急,踩了裙角,跌倒在地,她爬起,跑了没几步又跌倒……这期间,裴修远就一直站在身后看着。
终于,当崔玉珍的身影砌底的消失后,裴修远长长的透了口气,“扑通”一声,坐回了身下的大石头。
目光落在湖水里那个一脸木然的自己身上,他抬手揉了揉了额头,终于打发走了一个!尼玛,这个前身到底替他惹下了多少的风流债啊!
“少爷!”
一个怯怯弱弱的声音响起。
裴修远立时便绷紧了身子,豁然抬头朝自己前方看去。
待看到低眉垂眼似小媳妇般站在一步开外的雪儿时,他无力的垂了眼,轻声道:“什么事?”
雪儿怯怯的撩了眼裴修远,待看到裴修远目光紧盯着身前的地时,由不得便咬了咬牙,轻声道:“少爷,奴婢想向少爷讨个恩典。”
“嗯?”裴修远狐疑的抬头看向雪儿。
雪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的哥哥想赎了奴婢,还请少爷开恩。”
裴修远看着一头乌鸦鸦头发的雪儿,冰冷的眸中渐渐的便有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不同于崔玉珍,自己与雪儿却是有着实质性关系的,这点,从前他不知道,但在那天夜里雪儿穿了一身衫衣半夜爬上床时,他才霍然明白过来。虽说,两人最终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但自此心里却着实有了份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