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杨耀和白鹭歌异口同声,又看向对方,其中杨耀突然一锤手掌,说:“我明白了!解密游戏往往会有存档点和人物血量。美术馆显然没有存档功能,可既然一开始就有全灭死亡点,就一定有血量问题。我们的玫瑰就是血量,一旦枯萎了,就会没血——对吗?”他说得胸有成竹。
白鹭歌点头,感觉这话很合理。
“哟,智商上线了啊?”龚凝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杨耀握紧拳头面无表情,嘴里默念着:“我是大人……是大人……”
白鹭歌看看手中的红玫瑰,一想到自己的生命线就牵在它身上,就有些不自在。“也就是说,玫瑰花枯萎了,我们就会死,是吗?”
“有些不爽呢……”杨耀把玫瑰收到大衣的隐藏口袋里,白鹭歌却盯着他胸口,表情怪异。“呃……怎么了?”
白鹭歌仔细端详起玫瑰,突然眯起眼睛,道:“感觉到了,玫瑰上有微弱的精神力。”当她注意到的时候,又发现自己的胸口也有这种精神力,便尝试着把红玫瑰放到胸口,接着奇怪的现象发生了——白鹭歌的胸口竟然闪出了红光。红光刚将玫瑰融进去消失,杨耀和龚凝就看到白鹭歌的头侧出现了一朵带着金光边儿的红色玫瑰。
白鹭歌狐疑地伸出手,想触摸玫瑰,却发现穿了过去……
她微笑了,用眼神示意两人也试试。
杨耀点头,又重新拿出蓝玫瑰,稍微一抿唇,就将玫瑰往胸口送……
蓝光一闪后,他和白鹭歌出现了同样的现象。
龚凝二话没说,直接把黄玫瑰拍进胸口。
在场三人中,唯有他的玫瑰和金光融到一起,十分和谐。
“看来接下来的关卡,即使玫瑰不坏,也会有损失几率呢……”龚凝的表情深沉起来。
“是啊……难度要加大了——啊疼!”杨耀突然一个高蹦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细小的声音——
“愚蠢的人类!我命令你们找到我的画,找到我的画!不然我毒死他,毒死他!”声音重复地说着,嘶哑阴暗。白鹭歌和龚凝立马往下看,就看到一只指甲壳大小的花斑蜘蛛。
阳光帅气的脸瞬间苍白起来,杨耀头侧的蓝玫瑰开始一瓣瓣地散落。几个呼吸间,他就忍不住靠上墙……
“杨耀!”白鹭歌想上前扶他,这才发现自己接近不了。偏偏那蜘蛛还蹦蹦跳跳地,大声喊着:“我的画!给我画!我要看自己帅气的姿态!”
居然还是个自恋狂!
“我去找!”既然接近不了杨耀,白鹭歌就决定先找到画。她全然不顾龚凝的劝阻,直奔左侧的走廊。
蜘蛛的语言给了她足够的提示——她只需找到一幅有它“帅气姿态”的画,换言之,就是蜘蛛的画,就行了。可他们一路上都没看到蜘蛛的画。可在蜘蛛咬中杨耀的一刹那,她明显听到机关摩擦的“吱嘎”声,便循着声源拼命往左跑!
显然,蜘蛛的提示开启了新通道,她只需过去,就一定能找到蜘蛛的画!
迅速飞奔到左侧尽头,白鹭歌猛地转身,就看到一处长长的绿色回廊——完全没见过的,隐藏回廊。
“白鹭歌!快点!杨耀不行了!”远处传来龚凝的喊声,竟然很焦急。
白鹭歌刚想看看新回廊墙上的纸条,龚凝的喊声却让她顾不得纸条,直接奔向回廊尽头。然而她刚跑到一半儿,后脑就突然一麻,紧接着右臂突然一紧——下意识地朝右看去,就见一只长指甲的黑色枯手,正牢牢地掐进她手臂里……
“呀——!”她惊叫出声!因为那手臂的背后,隐约有黑色的人脸轮廓。而且……十分的面熟。
“白鹭歌!怎么了?我马上……”远处传来龚凝的喊声。
“别过来!”白鹭歌大喊,同时拼命地后退,并把把黑手往下扒。可她无论怎样退,那手都能紧抓着她!更令她惶恐的是余光中渐渐枯萎的红玫瑰!
不行,不能死在这儿……明明都快到头儿了,明明……都看到画面上的蜘蛛腿了……
眼前开始发黑,白鹭歌突然大叫一声——前冲!登墙!凌空后翻地扭转身体……
“呀啊!”
“嗷嗷嗷——!”
龚凝刚跑到左侧走廊,就听到白鹭歌的尖叫声,还有一声古怪的嘶吼!他不禁加快速度,也忽略了纸条,可他又停下了。只因为他看到了白鹭歌的身影。
“跑啊!”白鹭歌的右臂不自然地垂着,左臂抱着一幅蜘蛛画,正飞奔过来!
龚凝却没动,而是眼睁睁看着白鹭歌跑过来,突然跨步站稳,张开双臂,一把搂住白鹭歌,整个人被撞上了墙!强烈的震感让龚凝产生瞬间的失神。他回神后想都没想地抢过画,拽住白鹭歌的左手加速奔跑!
漆黑的手臂群魔乱舞般地袭来,眼看着要抓住他们,却在两人冲到杨耀身前时,呜呜咽咽地退回去……
“给你画,快为他解毒!”龚凝把画放到地面,对蜘蛛爬上画的举动不管不顾,直接摸上了杨耀的颈动脉……
“我,果然很帅。陶醉了……”蜘蛛的声音更小了。白鹭歌疼得龇牙咧嘴,目光却一霎不霎地紧盯着蜘蛛。直到这时她才发现,画上的蜘蛛没有斑点,而逐渐和画面融为一体的蜘蛛,也消褪了颜色。
感觉到杨耀的心跳恢复了,龚凝乱没形象地坐到他旁边,感叹地说道:“真是命大啊你……”又忍不住呕了口血。
“怎么了你?”白鹭歌紧张地说,发现自己能碰到龚凝了,又不安地后退几步——虽然不知道友谊契为何消失,但她至少还知道自己的霉运会传染。杨耀也看过去,就见龚凝的花瓣消散了一圈儿。他又侧头看看自己的花——只剩下最后一瓣;白鹭歌还剩下几瓣花芯儿……
“肉垫不好当呗!”龚凝哑着嗓子说。“真是乱来啊你,断了个胳膊平衡就少一半儿了,还抱着个画,竟然就那么冲过来——你是想一头撞死吗?”
“没办法啊……我宁可撞死也不想被抓到。”白鹭歌说完,肩膀还抖了一下。“那些手臂,都是旅行团的人——他们成了美术馆的一部分……”她黯然地说。
只不过是一次开心的旅行,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有些可怜呢……那些人。”冷汗还在冒,白鹭歌难过地开口。
一向爱讽刺的龚凝,此时却没有反驳。
这样一来,便没人开口了。
三人出神地看着蜘蛛画,一时间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