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四的血剑在鼎上稳静无声,那一滴、一滴如泪雨淅沥般的血滴像是掉进了漩涡,卷入某个藏匿的深渊再也没有了半丝影迹。倒是挡墙上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十个鎏金大字愈发栩栩如生、遒劲欲语,让欧阳天音和王煜不由觉得有种山雨将来的感觉。
两人已近血剑不到十步,鉴于刚才门口的火球机关,对更有血腥味儿的这把剑,更是做好了闪、展、腾、挪的动作准备。
“看剑上有字!”天音那双多少次望穿秋水的眼睛又看到了新的细节。
字体不是很大,在剑身底部与剑柄结合处,是标准的蝇头小楷,看上去一目了然:“道胤天下”。
“那个字念什么?”王煜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真的紧张了啊,连你家老祖宗的仇家都忘了,李煜就是被赵氏政权灭的,赵匡胤应该知道的吧。”天音的声音不是很大,更像是说起来悄悄话。
“你才紧张了呢,我又不姓李,什么我的老祖宗。”王煜的语气不像是反驳。
可这四个字如果是在一把扇子或者屏风上书写,还是有深有韵味的。可是在一把血腥的剑上,竟然有这样不匹配的训示实在让人更加的蹊跷,王煜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脑门,虽然上面还不至于出汗。
“依我看,此剑大有玄机”,王煜的手指在脑袋上转了一下,不由让天音想起来在影视博物馆里曾看到的动画片,聪明的一休的样子。
“怎么你也跟令狐月一样了”,天音这点儿不是很欣赏他了。
两个人的对话在这个能见范围不是很大院宇里,回音重重。针落有声形容在这里,没有什么夸张。只是那把剑上的血滴似乎逐渐加快,继而连滴成串,真的血流成河,直下三尺。没哟变化的还是到底就没有了踪影,谜团比外面的云雾还浓。
连串的血滴流下时间不是很长,一种奇怪的声音突然发出,在这个一直静谧的庭院里显得格外轰鸣。剑似乎在注视的目光中,在往长、宽两个方面延伸,且速度逐渐加快,让王煜和天音惊讶不已。此时更惊奇的是,两人才发现“宇翅”竟然无法展开,看来这里的玄力已能控制二人的来去自如。
奇怪的声响竟然到振聋发聩,不过也就短暂一瞬,继而这把剑突然立起,刹那间似乎是顶天立地一般高大,此时的王煜也觉得自己太过的渺小,“狗急跳墙(30世纪的超级褒义词)”的本领这次得到完美的体现,一下子把天音搂在怀里,背对着那把血剑,严格意义上这个时候用20世纪的火箭形容都有点儿小了。
天音情急之下再次展了一下宇翅也是未果,王煜的这一抱一挡像一股暖流更似一股电流袭遍了全身。她这个时候知道就是无能为力,也要把最美好姿势留给永恒。那一头挽髻的秀发蓬松而开,绕盖在王煜的头、肩、背上,这一时间里已不需要任何一种言辞说给对方来听。
不过提心吊胆的一瞬在天音的心扉峰回路转,那把剑倒向了对面,开天辟地一般,一切的云雾缭绕都瞬间消散,声响也嘎然而止。
鼎、剑都瞬间不见,后面的挡墙仿佛处在幽暗之中,与脚前豁然开朗出现的场景处在两个世界。在想退却半步此时已是不能,看来如不是有超强玄力在此,又怎能镇住这两位时代超人。
面前是是一个更加阔气的门庭,门匾上高书“袁府”两个大字,笔法一应的遒劲有力,诉说着门第内主人的非同寻常。
这次的大门与刚才看见不同,清晰明见,没有方才云烟遮掩的痕迹,在一抬头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湛蓝的天空也转了过来,上面还有几朵白云悠哉飘着,这哪里是什么火星,和刚才的景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二人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幕清醒的回过味儿来,一个青衣老者在府门中央款步出来。
“这好像是在地球上的影视城博物馆啊”,天音说出的同时更惊讶身后的挡墙什么时间也不见踪影,倒是后面一块开阔之地连接的远方真有一条大河在蜿蜒而流。
“老朽在这里恭候二位多时”,语气里夹有热情好客的味道。
袁府两个大字再次拈动着天音的神经,“请问你是袁天罡吧”这样直接的询问似乎没有什么礼节,因为这些日子为这哥哥在水星能否与这个人相见可是茶饭不思啊。
“二位请进,天机此处不能泄露”,说完右手平铺指向了门内。
门内和刚才看见的大有不同,最主要的区别是让人心境宽松许多。没有那种似有妖魔鬼怪藏匿其中,不知又有哪个机关不慎触动而惊心动魄的感觉了。
老者发髻高挽,胡须如雪,双耳垂肩,虽看上去年近花甲,但是精神矍铄,脚步稳健。后面二人紧紧跟随。
与想象中的登堂入室不同,并没有直接进入客厅,而是在院内一个花架下,老者忽然驻足。伸出单手,示意二人在石凳桌椅坐下。
“想必二位不是我大唐国人,恕我直言,况且不是这个时代”,这句话进入天音和王煜的耳朵时,二人才注意石桌的上面有一副简单的画图:是两个类似手镯的圆圈交叉,旁边还有“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循环周而复始”十六个字,似乎下面还要继续往下写下去。
“这个就是赫赫有名的《推背图》”,天音不由的惊叹一句,老者还是胸有成竹的姿态。
“你不是在水星吗,怎么来火星了”天音继而所问非所答的质问起来,一点儿不像和老者刚刚见面似的。
“什么水星,火星,二位真是道深莫测啊,这里是唐都长安,方才我正在探究天道,不想冥冥中似有魂游向外,看到一串锁链向我飞来,其实无比,看样子要捆锁我个结实,但奇怪的是与我近在咫尺时,突然其中一环断裂。整个锁链也就随之坠地,况且又有一对蝴蝶翩舞过来,到是让我看个仔细。以我通五维天道来看,应是某个星界想令我绕走一遭,但应是中间稍有微差,至前功尽弃。至于这两只蝴蝶,如没有猜错,就是二位了“,老者此时的眼目里是更多的慈善。
”你肯定是袁天罡大人了。”天音这次激动的近乎是喊了出来。
“不瞒二位,老朽正是”,袁天罡看门见山的这样承认,如果不是意识这两位绝非寻常的人物,断没有如此随便让别人知道。
“袁大人你好,请问刚才那把留着血的宝剑去哪里了?”二人一个异口同声的问题。
“看二位装束如此迥异,与万国来朝的风格不一,初来驾到问题尖锐,是回答还是不回答,就看天数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
木盒在怀中明明也就巴掌大小,可放在石桌上眼看着长成一尺见方,颜色也有略微变深一些。
“这是什么?”王煜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
“这是一盘棋,说明白了叫世事如棋,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下上一盘,要是你们赢了,我就把血剑的来历从头到尾说出。要是我赢了,恐怕二位怎么来的就不能怎么回去,可要到我朝谋个一官半职鞠躬余生了”,这段话在袁天罡的口里铿锵有力,一字一顿,仿佛千钧重负压在肩头还能坦然自若,游刃有余。
这个下马威可真是厉害啊,王煜此时油然对面前这位老者有了一丝的敬意和恐惧。算起来自己要比他超前好几十个世纪啊,怎么到今天成了他手心里的蚂蚱呢,“下就下,管他三十七百两千一”。
“你这里是围棋吧,我只会象棋”,王煜突然想起。
“我这里你要它是什么棋它就是什么棋”,话音未落,木盒一开,竟然是绿翡翠玉石精雕细琢制成的一副象棋。用玉做成的棋天音也是第一次看到。与一般的红黑两种颜色不同,这副棋是红色和白色相映分明。正如方才那副红白交叉的手镯圆圈图画一样。
好像变戏法一样,比魔幻故事讲起来还神奇,棋子已经自动各就各位,棋图什么时候代替|《推背图》的第一象刻在石桌上再次逃过了天音和王煜的眼睛。
王煜刚才的话是想推开这事儿,因为自己对围棋可以说是半个棋篓子,象棋还算赢遍”道阁“无对手,试想袁老爷子这个时代的人流行的是围棋,可哪成想他是个超级魔法师啊。
”不能让6世纪的人把30世纪的人吓住“,想到这里,王煜佯装镇定的开口:“请,请举棋先走-----”
“红先白后,这是老规矩”,袁天罡一缕白如洁雪的胡须随风飘然,可以看到深邃的眼睛里再一次打量了一遍王煜的宙眼部位和天音的秀发。
“鲑鱼啊,鲑鱼,你要是说清楚找金匣还需要过下棋这关,我就带个软件过来,这回可真得用大脑了。脑细胞啊,对不起了”,王煜拿起一枚翡翠玉棋子要走第一步,悬在半空时天音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