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风雪已去,路稍好走,林昊天骑了半个时辰,下了天山,周围环境渐渐发生改变,白雪渐少,转为石荒,走马而过,激起一片风沙,又行进了半个时辰,渐有人烟,途逢一老伯经过,林昊天翻身下马,恭敬道:“老伯,长安怎么走。”
那老伯不是汉人,听得一头雾水,林昊天连比带划,勉强听懂,往东边指了指,又转身离去,林昊天道谢一声,又坐上马,往东边走去。
时不多久,一座镇子出现在眼前,规模虽然不大,但林昊天却是欣喜,骑着马,慢慢进入镇中,镇中路人商贩众多,招牌中汉字也多了起来,林昊天自幼长在天山,李破天教他汉语,书写汉字,但在天山脚下少见汉字,如今见了这么多,心里高兴,轻轻读了起来:“大……大漠客栈,悦来酒家……”
他边走边读,全然忘了驭马,骏马长嘶一声,不知为何,突然发狂,猛然向前奔去,林昊天身子一晃,险些跌下马去,此地人多摊密,极易出事,眼见着马朝一妇人撞去,林昊天忙拉马缰,为时已晚,骏马马蹄一扬,朝着妇人踏去,妇人闪躲不及,眼见就要被踏身亡,斜地里突然冲出一人,伸出桶粗般手臂,抓住马头,青筋暴起,向旁一扭,骏马吃痛,脖子一歪,身子跟着一斜,马蹄竟刚好避开妇人,踏在极近一处。
妇人面色苍白,掩面而奔,林昊天也是吃了一惊,才看着那人牛高马大,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庞大无比,臂上腿上肌肉隆起,让人吃惊,更让人惊讶的便是他那一对眸子,威武无比,似有火光燃烧,让人畏惧。
巨汉见到林昊天,怒斥道:“这里人多密集,你怎么不管好你的马儿!若真的踏着了某个人,你怎么负责!”声音如雷贯耳,震得林昊天耳膜生痛,忙声说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巨汉点点头,也没多计较,只是突然说道:“你是汉人?”
林昊天点点头,道:“是的。”
巨汉道:“我叫裴修伟,小兄弟,你叫什么。”
林昊天告诉了裴修伟姓名,又与裴修伟交流几句,裴修伟道:“小兄弟,此地龙蛇混杂,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拱了拱手,便走了。林昊天又继续行路,走到一间小客栈前,闻到酒菜香气,觉得腹中空空,甚是饥饿,又一店小二笑脸相迎,说道:“客官好眼光,这大漠镇,就我们大漠酒家最好,来来来,请坐请坐。”
店小二将马拴在店口,迎着林昊天进了店,林昊天四下一顾,店中不过七八桌,皆坐着人,林昊天眼睛亮,瞧见裴修伟正坐在客栈角落一桌,便走过去,高兴叫到:“裴修伟裴大哥。”走到跟前。
裴修伟见林昊天来,也是有些惊喜,腾出一块位置,道:“坐。”林昊天坐下,裴修伟冲小二叫到:“再来两斤熟牛肉,一坛老酒。”店小二一脸惊喜,点头哈腰下去准备。
裴修伟道:“林小兄弟,你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功招数,快快演示给我看看。”林昊天一惊,不知裴修伟为何叫他演示武功,但也不好推阻,将包裹宝剑往桌上一放,当下便演示起天山拳来,这套拳法精妙简单,有很实用,林昊天施展起来,突觉拳法似有提升,便更加卖力挥舞拳头,一时间,拳波涌动,将这套拳法打得虎虎生威,客栈里所有人都偏望过来。
林昊天打完四十九拳,畅快淋漓,陡然收拳,走回桌前,拿起碗便喝,却用猛然喷出,连叫:“好辣好辣,原来这是酒!”裴修伟哈哈一笑,却又立马严肃,说道:“小兄弟,你这套拳法,教给我行不行。”
林昊天大骇,忙道:“自然是不行的,是师傅传授给我的,师傅不允许,我不能传给别人。”裴修伟哈哈大笑,从怀中摸出一大银元,砸在桌上,听得砰一声,桌面上砸出一个凹窝,桌上碟碗一震,酒水溅出半碗。吓得店小二脸色大变。裴修伟说道:“小兄弟,你只需简单教我那四十九拳,这大块银元,便归你了,如何。”
林昊天一愣,呆了半天,还是说道:“这是我师傅传授给我的,师傅不答应,我谁也不教。”裴修伟脸色一白,随机畅快一笑,将银元放回怀中,说道:“哈哈,小兄弟,你别见怪,我生性古怪,总是希望多学习些武功拳法,你见钱依忠,我佩服得很好,今后你叫我大哥便是。”
林昊天一听,喜道:“那是太好了。”便当下叫了三声,又坐下,说道:“大哥,你是中原人罢,来到这荒疆做什么。”裴修伟随意笑了笑,道:“来开阔眼界。”
林昊天点点头,不再多说,不一会儿,牛肉端上,林昊天吃了一块,感觉香辣有味,便放开肚皮,开了起来,那坛老酒他自然是没有喝,裴修伟边看他吃,边哈哈傻笑,拿过酒坛,斜坛畅饮,只见酒水泼下,倒是有一半淋在衣物上,一坛酒,只过几个眨眼,便已喝光,一个甩手,丢在地上,砸成碎片,叫到:“好酒!好酒!”店小二见他看起来凶猛,不敢说话,悄悄收拾起碎片来。
裴修伟林昊天聊起天来,天南地北,武功秘籍,无一不聊,可惜林昊天少下天山,所知甚少,多是听裴修伟说,裴修伟将心中想法一说,见林昊天专心听懂的模样,越说越高兴,两人越聊越欢,最后裴修伟一拍大腿,说道:“啊,小兄弟,我们相见恨晚!若我们年龄相当,我非要与你结拜为兄弟不可。”
林昊天不知该说什么,一味傻笑。
裴修伟连喝九坛老酒,面色微红,又叫林昊天为他演示武艺,林昊天便演示起一些基本拳法腿法来,每演示完一招,裴修伟都要发些建议,林昊天只觉他的建议一针见血,十分有用,便使劲的听,生怕漏掉了一个字,几十招练下来,及时,也不觉得疲惫,裴修伟也跟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正在使劲记忆林昊天的招式,今后好用来悄悄修习。他嗜武如命,什么招式都想学上三分,此时虽醉,神识却清醒得很。
正练着,门口突然走进三人,都穿着血色袍子,各各面带阴气,一人很高,一脸猥琐,另一人很矮,相貌也不必高个子强多少,最后一人十分的胖,走去路来歪歪扭扭,满脸横肉,相貌奇丑,三人走进客栈来,一股阴风便跟着卷过,客栈里吃菜的客人见三人是不好惹模样,纷纷离开,只有几人小心翼翼,不敢做声。
林昊天裴修伟当然没走,一个练武,一个偷记,三人中的长得最高那个一眼看来,不禁冷冷一笑,低声对胖子和矮子说了些什么。三人齐声大笑,嘲讽的眼神连连望来,可裴修伟记忆武功入了神,竟然毫无察觉,林昊天虽有察觉,但也没有多说,只是演示武功。
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走过去,尴尬说道:“三位……三位客观想吃些什么。”
胖子略带戏谑说道:“牛肉五十斤,老酒一百坛,速速上菜。”店小二面露难色,说道:“三位客官恐怕……恐怕吃不了这么多吧。”
那矮子一声怪笑,直冲过来,一掌拍在店小二天灵盖之上,看似轻轻,店小二脑袋却猛然爆开,脑浆血液遍地洒落,三人皆是大笑,整个客栈吃菜之人脸色皆变,慌忙向外跑出,胖子冷冷一笑,说道:“还想跑出去?!”说罢,一跃而起,空中虚踏,利用木桩桌椅等物游来飞去,一连下了十多掌,却有十多个人天灵盖中掌,一声未吭,就软瘫在地。又原路返回,如鹅毛般落在地上。
高个儿赞道:“大哥武力又涨了,哈哈,佩服!”矮子也是对那胖子点头哈腰。不住夸奖。
又说那裴修伟,思考之中忽闻一股血腥味,猛然惊醒,四下一看,遍地尸体,又见对面三人边笑边饮酒,眼光还不时朝他这边张望。”林昊天早就看见,但血腥味冲头,他竟然手麻脚软,少见血腥的他直直看见一个人脑浆迸裂,心中冲击可想之大,竟然呆了。
裴修伟猛然站起,目光犹如火焰,一掌拍桌,砰声巨响,桌子竟被砸为粉碎,裴修伟只觉胸中怒火燃烧到不可遏制,全身由于愤怒而颤抖,冷冷说道:“你们三个!欺负百姓,滥杀无辜,我今天拼了性命,也要杀死你们。”
这声音说得又冷又邪,在冰冷的空气里不能点起一层涟漪,但却听得毛骨悚然。
高个儿先是一顿,又哈哈大笑,说道:“我大哥杀几个人,是看得起他们,你管什么闲事,看来你也是找死之人,看你武艺不弱,不要自寻死路”
裴修伟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低着头,朝三人慢慢走去。
胖子一惊,他已经感到了浓浓的杀气与危机,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