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犹豫半响,这才说道,“今儿是皇后娘娘的大日子,本妃原不该拿这些琐事来烦扰皇后,只是这事还得要皇后娘娘做主,行个恩典,将妍答应放出来吧。”
兮凝意外的看着她,想不通今天她为什么会这么大度。云裳原本喝茶的手微顿,认真的瞧着她,想要瞧出什么来。
孟子卿打趣道:“你瞧什么呢?”
云裳回过身,“就是想瞧瞧素日里最是小心眼爱记仇的人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说不定人家突然想明白了呢。”
云裳笑睨了淑妃一眼,“她要是能想明白了,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兮凝笑着对淑妃道:“为何淑妃今儿提起这件事?”
淑妃讪讪的笑:“这不是瞧着今儿所有的姐妹都在这嘛!妍答应想来也是失误,那些日子的惩罚也够了。”
“难得你如此大度!来人,宣妍答应上殿。”
淑妃谢恩坐下。小太监接着唱,“宛贵人,长命锁一枚;兰贵人,玉如意一对。”
宛儿和兰贵人一同上前,盈盈下拜。“祝皇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宛贵有心了,果真是冰雪聪明,本宫代三阿哥谢过宛贵人。”
“皇后娘娘谬赞。”宛儿低头谢恩,一袭青色宫装,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持倾城姿。依旧是充满着诗情画意的色彩,她抬头看向主位之上,冷寒龙袍加身,早已不复宫外时翩翩文人模样。
冷寒瞧着她这身打扮,不由自主的开口,“这赞赏你当得起。”
宛儿福了福身子,“谢皇上夸奖。”
身侧的兰贵人相比之下,却是个极为安静的人儿,并不多说话,只是规规矩矩的行礼,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兮凝问兰贵人,“兰贵人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回皇后娘娘,臣妾平日里素爱种些花草罢了。”兰贵人声音温温柔柔的,纯净清澈。
“花草怡情养性,难怪养成这般安静的性子。”兮凝赞道,两人这才回座位上坐下,小太监唱到:“玉嫔,南海珍珠首饰一副。”
玉嫔聘聘婷婷挪步上前,对冷寒暗送秋波,冷寒只当做没看见。兮凝好笑的轻‘咳’一声,玉嫔这才收回目光,俯身行礼,“祝皇后娘娘青春永驻。”
兮凝挥挥手另其退了下去,“本宫谢过玉嫔。”
“妍答应到!”小太监在园门口宣,只见妍答应一袭水蓝色宫装,形容端庄,步伐稳健从门口踱步而入。淑妃面色一怔,只怕先前那般欺辱妍答应的事情会露馅,不安的看向静妃。
云裳注意到她的神色,但笑不语。
“妍答应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国色天姿,祝皇上、皇后娘娘夫妻和睦,恩爱百年。”妍答应上前伏下身子问安,一句话说的冷寒眉开眼笑,朗声大笑道:“哈哈,好!说的不错,来人,赏!”
“谢皇上恩典!”
兮凝侧目看过去,只见冷寒神情愉悦,不像作假,心头微动,面上神色亦是柔和起来。孟子卿听见皇上的话,自是觉着欣慰,一时面上笑意更甚。兮凝转头看去,一时心里五味杂陈,各种滋味萦绕心头。“这几日苦了你了。如今淑妃亲自为你求情,你们的事且过去了吧。”
妍答应转身向淑妃的位子走过去,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妹妹多谢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跟妹妹计较。”
淑妃惊慌的站起来,“妹妹不可行如此大礼。你我姐妹,不计较些这个。”
妍答应这才站了起来,两人亲热的坐了。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么便开席吧!”兮凝未曾理会冷寒自个儿乐的些什么,径自吩咐道。
觥光交错的情景下,莺歌燕舞,随着宫女的翩翩起舞,许多人看的如痴如醉。酒过三巡,孟子卿起身向皇上敬酒。“臣这第一杯酒恭祝皇上皇后娘娘,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知道旧情的人都竖起耳朵准备看热闹。云裳拉了拉孟子卿的衣袖,孟子卿递给云裳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道:“这第二杯酒恭祝我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兮凝眼中神色难辨,明知今日这酒喝不得,却不得不喝下去。
孟子卿放下酒杯,云裳立即拿了壶满上。孟子卿拿起杯子,“这第三杯酒,是为了感谢皇上当年肯将云裳郡主指给我!”
冷寒龙心大悦,“爱卿说的不错!我我朝自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口饮尽杯中酒,接着说道:“当日云裳非你不嫁,不然哪里轮的到你,你要好好对她才是!”
孟子卿侧身看了一眼云裳,再瞥一眼主位之上的兮凝。感叹到:“得妻如此,夫妇何求!”
兮凝面色苍白的饮尽杯中酒,桌下冷寒的手却是轻握她的。被她借倒酒之机不动声色的收回。
冷寒心下不满,意有所指的瞪了台下的孟子卿一眼,孟子卿不知是何缘故,只能装傻充愣的和云裳说着话。
“夫人,莫要生气。”
云裳瞪他一眼,径自给小性德喂食。
孟子卿转过身道:“,夫人切莫和我一般见识。”
“我哪里敢同你为难呐,子卿大学士!”云裳埋怨的瞪他。
“有些事总得说清楚不是,要不然夫人一直误会可怎么好!”
“你这般明目张胆的与她说着话,就不怕我误会!”
孟子卿抱过吃饭的小性德,用手拨着他的小额头道:“你娘最是大度,怎会与爹生气!对不对!”
小性德被打断了吃饭的兴致,抬起头看看自己的爹。哼了哼小鼻子,冒出句:“爹,笨蛋!”
孟子卿高兴的哈哈大笑,“夫人,夫人,刚才儿子叫我爹了!”说着逗弄着小性德,“乖儿子,再叫一声,来再叫一声!”
小性德很给面子的斜了他一眼,“笨蛋!”说完张开小手扑着云裳,“娘,抱抱。”
云裳高兴的抱着他,继续喂饭。“我们德儿真聪明!”
孟子卿悻悻的摸摸鼻子,看着自己的妻儿。
宴席直到傍晚方歇,众人各自散了。
宛儿回到自己的承乾宫中,紫竹服侍在侧。“娘娘今儿可是占尽了风光呢。”
“哪里算得什么风光!”
“皇上在那么多妃嫔里可就赞了娘娘自己。”紫竹放下床幔,转身去帮宛儿梳头。
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肩头,直至腰际。“娘娘这发是越发顺了。”
宛儿似是叹了口气,“这发再好看无人欣赏也是白搭,占尽了风光又如何,再怎么样也不比不上他心底的那个。”
“想来,皇上心里是有贵人的。如果不然,怎么会千辛万苦的将娘娘带进宫来。”
紫竹提起宫外的日子,宛儿便想起往日里的那些伤心事来。当下泪便落了下来,“入宫入宫,好端端的入的什么宫!”
紫竹慌忙的跪在地上,“是奴婢的不是!不该提起那些伤心事来。”
宛儿缓了缓自个儿的情绪,“不入宫还能时常见着,便是见不到的时候也可以做些别的,至少还是自由的,哪里会如现在一般!”
紫竹也跟着落泪道:“贵人莫要再提了,一入这深宫只怕是红颜未老恩先断。”一时间,主仆二人
相对无言,泪无声而流。
坤宁宫内此刻却是自成一股祥和之气,今儿皇后娘娘大寿皇宫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冷寒对新皇后的宠爱可见一斑。此刻,皇后兮凝正在准备用膳,门外的小太监却是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冷寒已然换下一身龙袍,特地选了一身青绿色的长褂同兮凝平时喜穿的衣服相呼应。身上系着个一方墨玉色的玉佩。随着太监的唱声拾阶而上。
兮凝站起来行礼,“皇上,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皇后诞辰,朕怎么能不过来?”
“不过是区区诞辰而已,怎么能敢劳烦皇上!”兮凝起身,陪在皇上左右,“皇上可用过膳了?”
冷寒拉过她的手,“自是没有,这不赶到你这来蹭个饭。”
兮凝笑着吩咐锦儿,“锦儿,吩咐传菜吧。皇上可有什么想吃的?”
“普普通通便好,让他们都下去吧,朕只想和你吃顿便饭。”冷寒摆摆手,吴良辅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怎么皇上今儿如此好兴致?”兮凝为皇帝布菜。
冷寒意味深长的笑,“我今天心情好。”
兮凝夹菜的手一顿,“可是前朝有什么喜讯?”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见着云裳同明珠夫妇过的极为和谐,心里为他们高兴。”说着还不忘转头看看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兮凝脸上的笑容微滞,“那是自然,皇上做的媒怎么能差的了!”
冷寒端起手中的酒杯,“既然你说,我做的媒差不了,那我给自己做的媒呢?”
兮凝装傻道,“皇上给自己做的媒自然也是极好的,宛贵人冰雪聪明,聪慧过人且全心全意为皇上考虑,自然比不得常人。”
冷寒自斟自饮,‘呵呵‘’笑了一声,“今晚不要叫我皇上,今夜我只是冷寒,你的夫君。”
“皇上,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