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卿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娇妻,无论怎么看都觉着是好的,不经意间便流露出满满的宠溺之情,云裳回身看过去,两人相望,对视无言,却也令人觉着两人之间情谊深深。对于这些常年见不到皇帝的妃嫔来说,更加是种刺激。
宛儿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宫外时,同冷寒两人夫妇和鸣的那段时间,一人书写、一人磨墨,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如今真成了夫妻了,反倒是更加看不开了。面上不由得露出苦涩的微笑,这深宫寂寞虽衣食无忧,但也不见得便是好的。至此,由衷的叹道:“子卿夫人好福气!”
云裳看过去,笑道:“福不福的是外人说的,但这心里感觉如何还是得自己品。”
“夫人教训的是。”孟子卿适时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过去吧。”
云裳点点头,正要走向自己的位子,淑妃却在一侧酸溜溜道:“云裳郡主如今好运气!难得好一个夫唱妇随呢!”
“可不是嘛!素日里只听闻云裳郡主是个能干的,能主外,可安内。谁知道竟还是个贤惠的对孟大人这般的言听计从!”端妃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反正自己的父亲一向同孟子卿不睦,她自是不必顾忌什么。
“女人本该是三从四德、出嫁从夫的,莫不是我做的不对?碍了各位娘娘的眼?”云裳听了这话停了下来,针锋相对道。
玉嫔笑着上前打圆场,“各位姐姐莫要气恼,云裳郡主这话自是说的极是的,咱们女人这辈子不过如此。”
云裳却并不领情,“想来端妃出身高贵,竟是连这最基本的也顾不得了。”
孟子卿拍着她的肩,想着带她离去。
淑妃却是不依,“云裳郡主现在这话说的可是一套一套的!想当年不是照样在这皇宫里横着走!”
云裳冷笑道:“我说了,那不过是当时年少轻狂,少不更事罢了,淑妃既然知道我当年的所作所为,想来大人有大量自是不会怪我的哦!”
淑妃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只顺着说下去,想要破坏孟子卿对她的好。“郡主当年可是没少整治咱们后宫这些妃嫔呢,想来是当年做的多了,以至于如今孟府中连个姬妾都没有。”
孟子卿轻‘咳’一声,被人说道自家后院的事情当然不会是无动于衷的。何况,前些年不肯纳妾不过是心中有所牵挂,如今幡然悔悟,只觉着对不起云裳,自是不会纳妾,却没曾想使得云裳落得个悍妇的名声。
云裳缓缓上前,同淑妃对视,趁其不备,抬手对着那张打扮得如花似玉的脸就是一巴掌。‘啪’的声音在御花园内回响着,众人的视线全部向这里涌过来。
淑妃愣了,这么多年身为妃位,除了云裳,宫里还没人打过她。待她反应过来,云裳早已被孟子卿带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云裳!你居然敢打我!”
云裳不理会她的叫嚣,只是沉默着看向孟子卿,注视着他的神色变化。许久才轻声唤道,“夫君。”语气里的温柔同刚才大人的悍妇全然不同。
孟子卿宠溺的笑,替她整理好碎发,“你呀!”孟兴德在一侧发出嗤嗤的笑声,丝毫未被娘的行为吓到。
淑妃想要冲过来,找云裳算账。却是被静妃她们几个拉着动弹不得。宛儿在一旁劝道:“姐姐息怒!想来子卿夫人也不是有意的。”
安妃看着面前的闹剧,偷偷的摸着自己的脸颊,刚刚没出言嘲讽是多么的明智啊!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妃被一个外人欺负,你居然还替她说话!”淑妃一把推开宛儿,宛儿身娇体弱,自然被推倒在地上。
静妃上前搀起宛儿,嘴上说道:“淑惠,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淑妃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哭大闹起来,“云裳你给我等着!”
云裳再不理会他,百无聊赖的逗着孟兴德。“德儿,叫爹,爹!”
孟兴德踩着小碎步,绕着圈,嘴里喃喃着:“啊、啊……”逗得云裳哈哈大笑,方才的不快被冲的烟消云散。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小太监再次唱到,是以园子里众人皆跪下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冷寒朗声大笑,身上的龙袍将他的儒雅之气遮盖掉不少,身上的帝王之气更胜。身侧的皇后娘娘兮凝风炮加身,手如柔胰,肤如凝脂。瑧首娥眉,巧笑倩兮。除去素日里简便的宫装,明黄的颜色装点着她的神韵,母仪天下的气度更是显露无疑。兮凝的视线越过层层人群,看向跪在地上的孟子卿。
孟子卿起身后,贴心的去搀扶云裳,云裳站起身来,对他微微一笑,转头正遇上皇后娘娘的视线,于是微微笑着,缓解尴尬。这么多年了,不是没有遇上过,只不过每次遇见输的都是自己,如今子卿终于将心收了回来,自己也可以安心了。
“既然众卿家都到齐了,那么开始吧。”冷寒刚说完这话,淑妃便不顾死活的跑上前去,跪在地上,“皇上,皇上请为臣妾做主!”
冷寒瞥了身侧的兮凝一眼,见她没有不悦的意思,这才开口询问:“淑惠,你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大喜的日子,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淑妃感受到皇帝的威压,身子缩了一下,想到自己脸颊上的痛楚,这才捂着嘴道:“皇上请为臣妾做主啊!云裳郡主她,、她……”
“她怎么了?”冷寒疑惑的视线投向云裳,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那,身边的孟子卿相伴左右,他放心的笑笑,对于这个妹妹,他是真心宠爱的。
淑妃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红肿的脸,她委屈的哭道:“云裳郡主她打臣妾!”
冷寒唤了云裳过来,云裳走上前坦然的站在那,反倒是身后的小性德绕着跪在地上的淑妃转着圈,嘴里喃喃着:“坏、坏!”
淑妃阴毒的视线扫向小性德,小性德扑进皇上的怀里,喊着:“怕、怕。”
太监想要阻止,冷寒却挥挥手,自个儿蹲下身将他抱起来,“性德哪里怕?”
小性德指指跪在地上的淑妃,低下头对着手指。
云裳上前伸手,笑道:“皇帝哥哥,小儿顽劣,还望莫要与他计较。”
小性德紧紧抓着皇帝,不肯撒手,躲着自己娘的视线。
冷寒朗声大笑:“罢罢,朕怎么说也是他舅舅,抱抱也是应该的。”
众人心思各异,后宫妃嫔无不汗颜,怎么没见您这么热情的抱抱自己的儿子?兮凝面带微笑打量这个孩子,眉眼像极了云裳,其余的却是和孟子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心下欢喜的紧,便也拿着自己的帕子逗着他。
云裳瞧了,放下心,警告的瞪了性德一眼,这才退回原位。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云裳郡主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了臣妾一巴掌!”淑妃见皇帝是视线完全被云裳的儿子吸引,哀求道。
冷寒飘过去一个眼神,转身问道云裳:“可有此事?”
云裳点点头,“臣妹确实打了她。”
“为何动手?”
“淑妃出言侮辱在先,臣妹气不过这才动手。”
冷寒瞪了淑妃一眼,“可有此事!”
淑妃摇着自己的脑袋,像波浪鼓一般,“不是这样的,臣妾没有侮辱她!没有!”
冷寒被嚷嚷的心烦,摆摆手:“罢了,你便先回去养伤吧,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宫门半步,省得在这惹是生非的!”
淑妃瘫坐在地上,却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高声道:“皇上,这样对臣妾不公!不公!便是辱骂云裳郡主也不是臣妾的不是,还有端妃,对,还有端妃!”
端妃仓皇地跪下,自入宫以来她还未曾见过圣驾,若是此刻被处置,后果不堪设想!“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本就不该和云裳郡主开玩笑,请皇上饶恕臣妾吧!”
兮凝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心烦的很,就知道聚在一起肯定没好事……
冷寒看她的表情,心下明白她定是厌烦了。挥挥手,直接命人将两个妃嫔驾了下去。“你们各自回宫,好好反省吧!身为妃嫔,如此做法着实令人厌烦!”
云裳嘴角的笑容更大,双眸饱含深意的向兮凝看去一眼,伸手接过儿子去到孟子卿身边。
冷寒接着道:“既然没事,那就开始吧!”
冷寒同兮凝在主位上坐下,宴席开始前,众妃嫔按位次高低向皇后娘娘献礼。最先开始的是静妃,拿了一串百年的紫檀佛珠出来,令在座的众人暗暗心惊这位前皇后的气度和财力。
“淑妃,千年人参一支。”小太监念着礼盒上的名称。
兮凝看向淑妃,却见其坐立不安,心下有数,嘴上却道:“淑妃如此厚礼,本宫可是不敢消受。”
淑妃起身回道:“皇后娘娘怎会受不起,何况此乃皇上当年赐予本妃的,本妃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兮凝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身侧的皇帝,冷寒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茶水,什么时候送的,怎么记不得了?
“那本宫可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