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你不要告诉我,你们至今还未洞房!”丰城十分惊诧。
花朵朵不答,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她和萧老头之间不可谓不亲昵,早习惯了亲亲抱抱的,可洞房?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
沉默即是承认。丰城骇住了。他们成亲许久,至今尚未洞房,是王爷怜惜朵朵年幼,还是根本就是报复她曾经离府出走?难不成王爷所谓的宠爱,不过是人前装幌子背后冷酷?可怜的朵朵!她暗暗自责,自己与丈夫竟从未留心过这一点,让朵朵受尽委屈。
“夫妻之间,始终需要亲密的。朵朵,你不如……”丰城在她耳边快速说了几句。
“不成,不成!”花朵朵红着脸连连拒绝。
“什么不成,一回生二回熟!”
丰城豪放的话语,让花朵朵目瞪口呆。嫁了人的女子,都是这么天不怕地不怕吗?
回到王府,清洗完毕坐到了床上,花朵朵还在发呆,为丰城所说的话语而烦扰。现在,一来自己身体不行,二来萧老头最近又与外面的四大护法打得火热,就算身体行也没有心思。
难得萧玉树天黑不久就回来了,殷勤地询问朵朵可曾吃过了吃了什么东西。花朵朵心中有气,简短地答了两句,又让青儿端出丰城送的羹汤。
羹汤是丰城专门为王爷炖的,足足让自己等了两个时辰,临走前丰城还再三交待,一定要呈给王爷喝个精光,简直当自己是个孩子。
萧玉树似乎并未看出她的冷淡,喜滋滋的很快将一大碗羹汤喝了大半,抬眼见花朵朵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凑到她面前,用汤匙舀了羹汤喂她。
想起丰城的交待,她本不想喝,可是想起刚才萧玉树喝得眉飞色舞的模样,这羹汤想必很好喝,试试也好。
两个时辰熬成的羹汤,香浓醇厚,只是微透着药香。
他们真不该喝那碗材料足够兼额外大补的羹汤的。
那一夜,花朵朵只觉得天气异常燥热,翻来覆去,很难睡着,凉滑的丝被完全没有起半点作用。
夏天要来了?也该将珍珠络被拿出来了。花朵朵想着,烦闷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头没有汗。
身侧的萧玉树紧紧搂住花朵朵,几乎搂得她喘不过气来,又不住地吻她脖子后面,热烘烘的气息不断喷在她脖子上,又热又痒。
“好热,去拿珍珠络被出来。”花朵朵躲闪着,催促萧玉树,那声音与平时不同,竟格外娇媚,仿佛从鼻子中挤出来的一般。
萧玉树唔唔应着,一双手继续在她身上不停游走。
花朵朵察觉到他今夜格外与平时不同,感到害怕,转过头去推搡。
没想到萧玉树一手握住她双手,另外一手将她抱到不能再近,似乎就要将她挤压进身体里面。
花朵朵感到莫名的恐惧,本能地挣扎着。而她身体的扭动,越发刺激了萧玉树,他喃喃道:“朵朵,朵朵……”
后面的一切,花朵朵不能清楚记得,只觉得身子从里到外越来越热,恨不能泡在凉水中,而萧玉树的动作渐渐加快,两人不时碰撞。在身子骤然剧痛的那一刻,她啊的叫出了声,萧玉树似乎停滞了一下,温软的舌头吻去了她的泪痕。
“朵朵,朵朵……”他模糊不清地叫着。
而她,渐渐也陷入了一片模糊,如河中的小舟,被水波越推越远,越推越远,终于坠入了昏昏沉沉中。
“该死!”萧玉树的咒骂将她从梦中惊醒。
花朵朵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连手臂动弹一下也觉得格外酸软。她慢慢想起了昨夜模糊不清的片段,是梦?还是真?
她微微睁开眼睛,对上了萧玉树充满歉意与悲哀的眼神。
一只手轻轻抚在她光秃秃的肩膀上。她禁不住颤抖了一下,立刻闭上了眼睛。
她不能否认昨夜的事实,却更无法忘记方才萧玉树脱口而出的那句“该死”,他比自己更加不喜欢昨夜发生的一切。
“朵朵。”萧玉树知道她已经醒了,她不断颤动的眼睫毛清楚说明了这一点。他很清楚昨夜的羹汤出了问题,那不像朵朵所为,想必是丰城多事吧。
多事之秋,又添一桩乱事。他期待许久的洞房花烛夜,稀里糊涂没了,并没有给到朵朵一个难忘的夜晚。
如今,他唯有认真抚慰朵朵,免得这小家伙又胡思乱想。
丰城一番好意,反而办了坏事,花朵朵与萧玉树二人之间隔膜更深。花朵朵甚至茫然失措,不知往后的路该如何行走才是。
恨丰城?不,她也是关心自己,以为这样对自己最好。
爱萧老头?不,他们二人虽像夫妻,其实又不算夫妻,一次亲密关系,并不是粘合剂,能将他们二人糖黐豆似的粘在一起。
未等她理出个头绪来,丰城竟杀到朱槿岛上来了,顾不得问他们昨夜如何旖旎,慌慌张张问朵朵可曾看到王爷。
萧老头?早起后他向自己罗里啰嗦说了一大堆话语,自己心烦意乱,只当是耳边风随他去。“好像出去了。发生是什么事了?”花朵朵问。
“街上有传言,说你爹爹他、他……”丰城说不下去了,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来。
“我爹!他怎么了?”花朵朵一急,竟扑向丰城,一时忘记了自己双腿不能用力,在床边失去了平衡,砰的摔在地上。
青儿她们在旁看见,要跑过来搀扶时已经迟了。丰城吓得不轻,只觉得心头扑通扑通乱跳,连忙伸手按住胸口,不住大口吸气呼气,又轻轻拍了拍膨起的腹部。
花朵朵也不觉得痛,从地上挣扎着抬起头来,问道:“我爹他怎么啦?”青儿见王妃娘娘额上绽开了一朵血红的花,吓得一声惊叫,忙掏出手绢来拭擦。其他仆妇已经赶了上来,合手合脚,将花朵朵抱起,抬回床上,急急为她处理伤口。
这时候,丰城已经控制了自己的呼吸,心情也稳定了不少,暗暗埋怨自己方才不够冷静,道:“街上传言,你爹爹被月国扣留了,说他射杀驿站士兵,月沙发了国书来,指责我国滥杀无辜,将你爹爹说得……”
花朵朵只觉得脑袋砰一声完全炸开了,两耳嗡嗡响个不绝。待冷静下来,两手已经握得发酸,脸上竟没有泪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青儿,让人马上去找王爷!不管人在哪里,都给我找回来!马上!”
她回想起昨日萧玉树提起花老大来信一事,才觉得十分可疑,他一直拿着那封信,并没有给自己看,难道信中还另有隐情?花老大出征多年,每回离去,不过偶尔来一封信,这次不过出使而已,竟写一封信报平安。可恨自己昨日只顾得高兴,没有看出半点可疑。
此时,为了花越芳射杀驿站守卫之事,朝堂中也吵得不可开交,一直不散朝。萧曦倚在宝座上,右手轻轻地敲击着扶手,十分不耐烦。愉妃还在等着自己回去一同用午饭,据说要给自己一个莫大的惊喜……他嘴角一咧,露出几分笑意,暗自猜想那惊喜究竟是什么,尤其想到愉妃勾魂夺魄的妖媚眸光,他更觉得现在十分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