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的心里已经闪过无数的念头,拼命的回忆着武大壮临走时候跟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干货,家里,麻袋。这几个词汇已经飞快的在他脑海里无数次拆合重组,到底招惹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下手这么恶毒。
直到看到绣有郡主府标志的人来寻自己,陆二才隐约觉的这些事情不是自己这些小人物能招惹来的,来青阳郡大半年,武大壮最多说的就是郡主府,倒不是他有多向往这地方,做为土生土长的他只是在教这些小的,什么东西是自己触及不到的。
他们之所以能在城西有自己的地界,不单单是靠一身蛮力,跟审势咄人也有很大的关系,有很多事情很多人他们都不能惹,其中站在这金字塔顶尖的就是郡主府。
坊间中关于郡主府的传闻有很多很多,虽然郡主府就在青阳郡内,也是整个青阳郡的心脏,但是对于大部分的民众来说,郡主府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和大部分的神话一样,只是谈资而已。
陆二之所以认得郡主府的绣标,多亏城西一次改造宗室祠堂的时候,武大壮像是脑残粉一样拼命拽着他去一睹青阳郡主的风采,结果青阳郡主的屁都没闻着。
陆二有一人记得非常清楚,那就是胸口有个青色太阳绣花的挑夫。一个人站在一条道路口,微笑着对着洋溢热情的民众,他的身后就是青阳郡主一家人所休息的地方,整个巷子的人都堆满了,他就像一座塔,没有人能超过他身边那条线。武大壮指了指挑夫身上那朵青色太阳绣花说道:“看到了?那就是郡主府的人。”
就在陆二还沉思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透心般的凉意从头到脚如同一盆冰水倾身而下,情不自禁的开始哆嗦起来。陆二这不只一次尝试到,死亡的滋味。
瞬间要坐在地上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暖流从肩膀而入,春风般滋润着陆二的心脏,也使陆二清醒不少。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的陆二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好几个来回了。
张天辰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单手拍了拍陆二,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前方。
这二人站在那里,太自然了,就像本来长在那里的树木那样自然。
一和尚,一道士,脸上蒙着块黑布。怎么看怎么想绿林里打家劫舍的好汉装扮。
“劫道。”道士先开口说话。
雪花漫天,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道士尖锐的嗓门略带点娇柔之气,让本来寒冷的空气骤然的又下降了许多。
劫道二字对于过往的商客来说是禁语,而对于郡主府内外的管事来说却像笑话。但是在场的郡主府的没有一个人表情过于轻松。
“受死。”和尚瓮声瓮气的接着说道。
张天辰在道士刚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动了,堤着陆二的衣领,头也不回的纵身一跃,全身弥漫着白雾,飞般的弹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张天辰做出了他认为对的选择。
当然,这不是逃跑,他之所以做这样的选择第一是事态已经超出了预期,第二是手上的孩子绝对跟这事情有关联,第三就是敌人太强大。呼吸之间做出这样的选择,郡主府果然英杰不凡。
和尚话语一出,天空中便绽放出了火红色的烟花,红色映红这片大地,漫天白雪都染的血红血红的。这是最高级别的联系讯号,就连郡主府内有的人只是听说红色烟花所代表的含义,谁也不会想到,它也有绽放的一天。
其余八个人在张天辰做出选择也同样的做出了选择,但是他们没像张天辰一样转身,而是坚定的向前迈着步子。各自站好方位,冷冷的盯着前方两个人。
就在瞬间,道士道袍在风雪中,如同鬼魅一样穿梭在八个人之间,动作太快,只能看见阵阵的残影,八个方位都能看见道士一个固定的身姿。
和尚话音落,八个人头落,道士已经站回原位,火红的天空依旧绚丽如初。
和尚抬头看了看天上红色的烟花,微微皱了皱眉头。
“看,你给人吓的!”和尚蒙着嘴也看不出表情,但是声音中微微透着一股嫌弃的味道。
“时间不多了呀!”道士没有接话,弹身而起,消失天空之中,呼吸之间便赶了回来,只不过手上多了一个张天辰。
整件事情从开始到结束发生了大概半分钟都没有,张天辰还是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八具尸体,他知道敌人会很强,但是没想到会强的这么蛮横。
“那孩子呢?”和尚语气有点不善,但是他不是问张天辰,而是问着那个道士。
道士微微一愣,连忙看了下张天辰手里提的那个小孩,瞬间放佛明白了什么,懊恼的一拍脑袋,恶狠狠提起张天辰:“你敢耍你道祖宗!真是死字不知道怎么写的了么?”
张天辰手里是堤着陆二,但是这陆二能骗得过别人,可是骗不过这两个人物。明明是一具尸体,一丝活着的迹象都没有。
“咦,居然有遁符。”和尚看着张天辰手里那张还没来得及丢得白纸,好奇的说道。
张天辰当听到遁符两个字之后,脸上流出一副绝望的表情。
“这小子把孩子换走了。”道士尖锐的说道:“你推演下,我们走。”
和尚走过去,拍了拍还愣在当地张天辰,很自然的接过了他手里那张白纸,双手合十感应了一下说道:“城外。”
和尚和道士相继消失在红色的天空中。
两人刚走,张天辰单脚跪下,噗的一口,鲜血狂奔而出,头一低,也断了气。但是他的手还紧紧的抓着陆二的衣领。
红色的烟花刚刚谢幕,天空还依旧残留着点点的坠色。
一行人破空而降,为首的穿着一身淡蓝色水杉,披着一紫色裘衣,单手放在张天辰脖子处,缓缓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青阳郡郡主,张文武。
张文武身后跟着一个满脸老人癍的老人,微微佝偻着,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用手绢捂嘴咳了几声,微微颤颤的说道:
“叫小五敲钟,让她把祈愿堂里那醉汉哄醒了。”
“老师?”张文武疑惑的说了声。
老人没有搭理他,继续走到张天辰旁边,闭眼想了会
“这些都好生葬了吧,孩子也不容易。”
然后老人抬头看了看天,使劲的咳了咳,缓缓的说道:“这天要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