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延续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弄清了事情原委始末。吕太太拉过延续的手说“延续啊,你媳妇差点害了珠花的命啊。”
“大娘怪罪了珠花,冤枉了珠花,想必这个时候,她想死的心都会有啊。大娘累了,经不起这种折腾了,你去替我看看珠花,就说明天我去看她,让她安心养伤。”吕太太继续对延续说。
离延续答应着,回屋取了营养品,准备到珠花房中。萍香见丈夫进门,丝毫不知悔改。气愤愤的指着延续的鼻子说“好啊你个离延续,你胳膊肘往外拐啊你,若不是你当中揭穿我哥哥,我能有这种下场吗?”
“这事明明是你的不对,连累的弟妹,你居心何在啊你。”延续一把掌拍在桌子上。萍香见状不敢再多言语。只是趴在床铺上呜呜咽咽的哭着。
她看到延续,打开柜子翻出营养品,将门一摔,扬长而去。好啊,这个没心性的,刚回家又要走啊。她起身向外看着,看到延续并未走去大门的方向,而是拐了弯向大娘的院子里去了。她回到屋子,琢磨着这件事有些蹊跷,难不成是去了珠花房间?这个离延续会不会和珠花有染?难道在矿上时候与珠花结了缘?她越想越气,于是待延续背影消失后,悄悄走去珠花和吕太太后院,想要瞧个究竟。
珠花苏醒过来时,救治的大夫正要离去。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回到床上。珠花此时并不知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倍受奚落冤枉之后的珠花,已是万念俱灰。是啊,自从嫁进离家,尽心尽力要做个好媳妇,凭着尚未有夫妻之实的丈夫离延柏一纸书信,竟让自己死心塌地留在了离家。早起晚睡尽心尽力的照顾延柏的母亲。可是换来的结果又是什么?是一次次的被误解,被伤害,现在倒好,被大嫂暗算。将要被撵出离家,被休的女人意味着什么?一辈子抬不起头。我秦珠花做人总得有点骨气,不是离了他离府不能活。可是,如果一走了之算什么啊,岂不是更加蒙受了不白之冤?
她欠起身子,伸手摸出压在枕头底下延柏的书信。延柏啊,延柏,什么时候你的革命才能胜利,什么时候你的部队才能凯旋而归啊。如果你在身旁,你能相信我吗?能吗?谁来给我力量,让我支撑下去,谁来给我力量?她迷迷糊糊的在思想争斗中睡了过去。
正在这时,延续走进珠花房间,看到在睡梦中的珠花,没有将她唤醒。走进前来,看到珠花头部胳膊都缠裹着绷带,脸上也有许多划痕。他叹了口气。记得矿场塌方事件,自己和爹爹赶回来时,看到珠花正在营救伤员,她的能力人品性格魅力无不令他欣赏赞叹。虽然男女有别,没能近距离的和珠花说上几句话,可是心里对这个小女子实在是另眼相看,充满怜惜。
多少次,他感叹命运对珠花的不公,痛恨弟弟的无情无义一走了之。今天看到此情此景,珠花含冤浑身伤痕累累的躺在这里,却是孤单而清冷,无人陪伴左右,无人给予温暖照顾。
珠花此时在睡梦中翻转过身体,迷迷糊糊的喊着“延柏,延柏,延柏。”她眼睛紧闭,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摸索着。嫣然是在睡梦中。延续看到这里一股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他不忍看到珠花落空,不忍看她在落空中醒来。此时他只想给予她在睡梦中一丝虚假的安慰。于是他走近前,握住珠花探向空气的手“珠花,我在这里,你好好养病,我会回来的。”
珠花并未醒来,她感受到了男人那温柔却有力量的手指。她眼角溢出了泪水,将男人的手拉过来,靠近脸颊,嘴角牵动漾出幸福的微笑“延柏,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你相信我吗?相信我吗?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微闭着的双目流淌出泪滴,滴落到男人的手臂。
“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你好好养好身子,咱们还要生养一群孩子,你要好好活着,把伤养好。”男人将女人的手放到自己唇边,轻轻亲吻着说。
萍香此时正趴在窗外,悄悄捅破粉色的窗户纸,透过一只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看到这动情的一幕,已经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她紧走几步来到珠花卧房,站到门口盯视着这对男女。男人毫无察觉,竟将自己深陷其中,仿佛他成了延柏的替身,他亲吻着珠花的手背。眼泪涌出眼眶。
“好啊,你们这对奸夫****,竟然背地里偷人,好你个秦珠花,专偷汉子的女人,我让你偷,让你偷。”萍香挥舞着手臂,打在珠花身上。珠花被这吵嚷声惊醒,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大少爷坐在床沿,正握住自己的手,萍香又哭又号的朝珠花抡打着。
吵闹声惊动了奉大太太之命来探望珠花的吕管家。吕管家迈出大太太房门,就听到了相隔几米远的珠花卧房传出的吵嚷声。她侧耳听到什么奸夫****,不觉心中一惊。她快速回转身,回到大太太处,假意慌张的说“哎哟,不好了,大太太,珠花房里打起来了,您快去瞧瞧呀。”
大太太连忙从床榻上起身,穿上鞋子,跟着吕管家往珠花这边走来。只听得珠花房间里传出哭号的声音。这不是萍香的声音吗?她甚觉纳闷的走进开敞着的屋门,萍香正被离延柏推搡着向外走,萍香将身子探向珠花,在丈夫的推搡之下,仍然叫嚷着“你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没了男人,还想祸害别人。”
珠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不到任何表情。“萍香,你还有没有点样子。”大太太怒喝到。
“娘,他们都勾搭在一起了,你问问这个秦珠花。”萍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拽着吕大太太的肩膀,摇晃着。
“好了,你还有完没完,是我让延续来替我瞧瞧珠花,你有气冲我来。”大太太一把将萍香的手从身上拿开,厌恶的摔向一边。
“延续,让你来看看你弟媳,你都做什么了?”大太太将目光转向低头不语的大少爷。
“大娘,珠花刚刚在睡着,说着梦话,我以为是在发烧,就上前试了试她的额头。”不巧萍香就误会了。
“珠花,是这样吗?娘信任你,你跟娘说实话。”吕太太看着瞪着眼有气无力的秦珠花。
珠花偏头看了看大家,叹了口气说“我梦到延柏,就是这样。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醒过来时候,只见大嫂在这里吵吵嚷嚷。”
“你,好你个阴险的秦珠花,想霸占我的男人,做梦去吧。”萍香气愤愤的在门口骂道。
“唉,为什么你们不能让我安静一下啊,求求你们,都走吧,走吧。让我安静一下,求你们了。”珠花泪如泉涌,呜咽着说。
吕太太对众人摆摆手说“好了,都回去,都回去。”
吕太太无奈而疲累的走到珠花跟前,泪如雨下“孩子你受苦了,你受苦了。”珠花回过头看着身边的婆婆,不明所以然。
“一切水落石出了,是娘错怪了你,你别怪娘啊。”吕太太用手帕捂着嘴巴,呜呜的哭出声来。
珠花听到这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拿起放在枕边不离左右的延柏的书信,高举到眼前颤巍巍的说“娘,延柏是我的丈夫,我永远不会辜负我的丈夫,你要相信我啊娘。”
吕太太拥住珠花,婆媳二人哭成了一团。在哭声中打开了彼此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