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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蒲公英的卷发

04蒲公英的卷发

青春的天空总有一股偶像剧般的纯净,浪漫。

冷子梅,黄似筠和钱舯到镇江已经有一个星期了。钱舯记得那天冷子梅和那个男生出去之后回来便是苦着一脸笑。晚上下班打电话给她,手机关机。于是第二天一早便来到宿舍等她,看她手忙脚乱的收拾行李,满屋子乱窜还惊叫连连,他也就帮着整理要带过去的相关资料。

“你说你昨天怎么没有把行李打包好,现在急也没有用,你慢点!”忙扶住要跌倒的她。

“你别急!”

“钱舯,我去楼下把电表给关了,你等一会儿哦。”

他进屋看见箱子好好放在床上,以为打包好了,就直接抱下来准备立着,谁知箱子没有拉紧,刚立起来里面的东西就倾巢而出,最抢眼的莫过于一叠笔记本,赫然躺在地上,他急忙把东西捡起来放好,看着这几个笔记本,全是褶皱依依,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他拿在手里,沉重感冲斥着手心,好奇的翻了其中一页,目光凝在一行字上:

“邓晙啓,我一直都在努力,努力。”

抚着被浸花的字,感觉这本子越发厚重。

“噔噔噔”

听着楼梯的脚步声,他赶紧放下本子,拉好箱子,提到客厅来,正好迎上开门进来的冷子梅,还是那张熟悉的笑脸,这时看起来却是有着千疮百孔的干瘪。

几人到镇江之后,因为是来帮忙的,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自由安排,冷子梅无事一身轻,打算趁此机会好好散散心。

之前在主城区天天对着被压缩在水泥里的高楼大厦,呼吸的全是被烈日烤过的刺鼻气体,整个人被这快节奏的生活挟持着艰难前行,而镇江,依山傍水的小山城,这里就像没有年轮的树,让你模糊时间的流逝,雾里看花般游弋在千丝万缕的平静山水里。

这江南水乡般清淡的小镇,连夏天的阳光也变得柔和了,云里的声声鸟鸣,撑过犹在纸上的渔船,山水路漫漫,在她心底漫上徐徐愁绪。

“师父,我们一起出去坐船吧,黄似筠说这边有船上酒吧。”

“黄似筠呢?”

“她已经去定船了,我们快走吧。”

钱舯夺过冷子梅手上的水瓶子,“我帮你拿。”

“谢谢。”

她和钱舯也就认识了不到4个月,从第一眼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他的阳光,温暖,逐渐和他拉近了距离。而他对她的关心,她虽嘴上常常打趣,但心里明白,很感谢他。这一次公司调他们过来,安排了一间套房,因为住在一起,她更是能体会到这个大男生的细腻的关怀。一次,冷子梅无意间提到讨厌老爸在客厅里抽烟,之后她发现他每次都偷偷跑到外面抽完等味道消散了再进屋。

不知不觉船到了一个小渡口停下了,几人感到莫名其妙,正打算问问,船家就进来解释说;“前面就是双江寨,几位下船去逛逛吧,我们家的船在这边等你们,下午6点最晚的船回去,记得别忘记时间。”

黄似筠拿着船票,猛地给自己一脑瓜字,

“我这脑袋,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摇船去双江,刚刚没注意。”

冷子梅一把搂住懊悔的黄似筠,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不是一来就听说这边风景美丽吗,今天这也算是惊喜吧,走吧。”

“黄似筠,今天你弄巧成拙,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你说什么,你是这几天过得太安逸,忘记尊师重教了。”

“什么尊师重教,我对师父的衷心日月可鉴,对你干嘛要这样。”

“你给我过来,我不会打你。”

“我傻啊,我过去。”

她看着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心里绰绰约约的愁丝渐渐抽丝剥茧。

“你们等着我。”

大致走了有半个小时,三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冷子梅弯下腰捶捶膝盖,“钱舯,你确定没有走错路,怎么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刚刚那个大爷是这么指的,不是说没有多远了吗,再坚持一下。”

“我走不动了,冷子梅。”

钱舯瞅着身后两个亮红灯的战友,“我说你们平时上班的时候力大无穷,这么几步路就嗷嗷叫了啊。”

“不行,得休息一下。”说完黄似筠就直接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冷子梅,过来坐一会儿,让他精神焕发去。”

仰天长啸了几下,钱舯也挪到冷子梅身边靠着石头休息。

“哎,钱舯,你是石岘的吧,我听说你们那边的泪竹特有名。”摇摇旁边的他,冷子梅开口问道。

“嗯,印象最深的是小时候是三五结群的去砍竹子,然后把从土地里偷来的新鲜胡豆放进一节一节竹筒,在山上起火堆上烤,那味道至今想想还是垂涎三尺啊。”

两人看着徜徉在美妙回忆里的钱舯,朗朗的笑。

“我跟你们说,以前过年的时候我们就把家里的猪肉偷偷拿出来,放进新鲜竹筒里烧,哎呀,味道巴适得让人尿裤子。”

黄似筠踢着脚,笑得停不下来,“你能说得再俗一点吗,好吃的也被你说恶心了,还尿裤子。哈哈哈哈。”

冷子梅也抓着他的腿,灿烂的笑着,像一朵盛开的蒲公英,裸露在空气里洁白的牙齿,好似精美的白玉石,厚厚的眼袋托着单眼皮,那眼角的笑意根本流转不过来,凸凸的歡骨更显萌萌的圆满,钱舯静静的盯着眼下的她,他想,就这样是不是就是圆满。

脑子里却突然浮现日记本里的那一句话,心里涩涩的。

“走吧。”冷子梅牵住黄似筠的手起身继续前进,落在后面的钱舯依旧沉溺在刚刚的不太真实的幸福里。

进了寨子,里面完全不是冷子梅想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恰恰相反,这里的生活气息很浓,寨子里的村民热情和他们打招呼。

看着前面竞逐打闹的小孩子,她拿出手机拍下这些纯净的笑容。

站在身后的钱舯,呆呆的看着她,百合一样的姑娘,蒲公英一样的卷发。

黄似筠兴高采烈的回头想叫冷子梅,就看见目光停滞在冷子梅身上的钱舯,蹙着眉头,叫了叫他,用眼神狠狠的刮开了他凝固的身影,抖出一副灿若桃花的笑容拉着冷子梅走开了。

不明所以的冷子梅看着一旁一脸绽放的黄似筠,总感觉她笑得有点奸诈的味道。

剩下杵在原地的钱舯红着脸冲着孩子们笑笑,跑着跟上他们。

前方是挺有名的一位古代诗人的故居,刚踏进去,一股凉意就直穿脚心,古朴的布置,干净的环境,儒雅的装饰,生前主人宁静致远的闲适像涓涓细流流进眼里。往里便是花园,渐渐向后延伸的绿意,越往里,视线更宽阔,也会发现房子是依山而建,顺着往里,梯步越多,越陡,石梯深幽,到处吐露着湿润的清新。

钱舯发现这一路总是时不时触上黄似筠貌似警告的眼神,见沉浸在景色里的冷子梅,他也没有唇齿相击,把注意力挪到身边的花花草草身上。谁知黄似筠还紧追不舍的拉着他,把手机举给他看:

刚刚看呆了吗,心潮澎湃了吗,不过别打冷子梅的主意,她不是你一个人能霸占的。

冷子梅想还往里看看,回头找黄似筠,结果,见黄似筠和钱舯两人正虎视眈眈的瞪着对方,“怎么了?”

跑过去拉开钱舯,“你们两斗牛呢。”

“我只是提醒他好好工作,别胡思乱想。”黄似筠一脸不服输的把眼睛更瞪大了些。

“我会好好工作,其他的我照样能做好。”挑挑眉,他宣示着他的坚定。

“你们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信任,不过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等着瞧,我会明明白白让你信任的。”说完一个人往前走。

冷子梅望望黄似筠,赶紧往钱舯去的方向跟上去。

看着离开的两人,黄似筠踢踢脚,飞扬起几片落叶,心想:太过分了吗,我不还是为他好嘛,要追冷子梅,日子苦着呢。撇撇嘴,也跟着往里走。

“啊!”

她听见一声尖锐的惨叫,怎么,难道是冷子梅出什么事了?惊慌失措的往两人消失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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