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下令整顿黑道,除大恶之辈,罪无可恕者,杀。
黑道七十二大派,三十六小派,近十万人,此刻场上就有数百人。
金柱此刻站在执法场上,冷眼看着众人,说,自认有罪的,上前一步。
说完,场上立马有一批黑道兄弟大步朝前走,金柱点点头,缓缓踱步,念着名单,说,李大齐,奸婬之罪,罚做苦力一年,自废五年内力。李大齐听完低下头,不敢反抗,被人押了出去。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黑道终究是黑道,骨子里流淌着张扬的血液,偏执不安分,注定与天下大势不相容,若此事放在白道,就是砍头的下场。
执法花了一整天,数百人中最后也只处死两个,分别犯了屠杀和虏虐之罪,这是我们所无法忍受的。
看着他们两的头被血冲溅起老高最后咕噜滚在地上,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他们俩都该死,那我是不是也得陪着他们,我杀的人并不比他们少多少。中蟾毒疯魔,屠杀村民,杀无辜好人,我又得是个什么罪名。
如果这样说来,整个铺子里,整个黑道,整个江湖都有罪,我们手上都沾着洗不掉的鲜血,却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活在世上,我们总是为自己的无能和无奈找借口,说什么苦难都是值得,说什么吃亏是福,都是说给自己听的借口。
当你够强大,不用什么事都勉强。
黑道十万人,还有一大部分是散人,不加入任何门派,不受约束,这样的人更凶恶,接下来就是去抓捕。
武林,是一个什么概念,普通人穷尽一生也可能走不到尽头,就连铺主这样的人,也要花费大半月,日夜兼程。
我对武林范围没什么概念,因为我的圈子很小,就是这几处地方,认识的人也不多,就是这几个。
乞丐,他的世界就是呆过的乞讨的街道,迁徙过的城镇。
所以,每个人的世界,就是他生活的那片地方,那些人。
分铺二十多个地级兄弟,分成十块,去抓捕那些散人,就地除去。
我和痞子一组,痞子,是一个痞子模样的男人,一头杂乱的长发,邋遢的胡须,刀削脸,高觀骨,松散的身形,尽显颓废。
痞子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男人藏得很深,就连喝完酒都沉默寡言,有人酒后吐真言,而那些酒入肚还藏着不说的人,一定是唯有带进棺材才能说的秘密,痞子经常不正经,都以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假不正经的货,我曾经暗中观察过他,连独处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副德行。
孔圣人说,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这是说,君子在一个人的时候也得和平常一样,注意言行,慎独。
一般人的面具,独自的时候就脱下,而痞子,他无时无刻不戴着自己的伪装。
痞子也不爱怎么说话,偶尔蹦出几句烂话。
这样的人越是看不透。
我们两在大冬天叼着旱烟,脖子缩进去,晃晃悠悠地走着。
目标,三大恶人,两男一女,坏事做尽,男的奸婬妇女,女的虐杀婴孩,在江湖上恶名昭著。
此刻三人正在酒楼喝酒,我们两走上酒楼,一连点了满桌佳肴,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端着碗大啃了起来,
欸欸欸你慢点,我拍了拍痞子,他没搭理我,满嘴塞满了食物。
我瞥到三大恶人正往这里看来,连小二都走过来,是不是心想看我们这行头吃相,肯定没钱付账。
我不耐烦的丢过一锭银子,滚滚滚,痞子不耐烦的挥手,小二退下去。
我们如今做的就是招摇,其次是吃饱,不然等吃饱了三大恶人就早跑了。
一顿狂吃之后,我们满意的擦擦嘴,又喝了一杯酒暖身,紧接着就站起来,朝三大恶人走过去。
他们三见到我们,顿时警惕起来,痞子不善的一笑,轻功一闪就闪身到三人面前,啪啪啪耳光声响起,一回神,痞子抱着双手,而三大恶人则是一边脸通红。
他们刚想动手,便被我们两一顿狂揍,去你大爷的,人渣,痞子边踩边骂,我也卖力地揍着。
最后,三人的尸体被人抬出去。
我和痞子相视一笑,大步走出酒楼,伸了个懒腰,天气真好。
下一个,黑煞。
我叫十一,我的满世界都是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