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扶刘灵起来,刘灵却已是反映过来,推开她的手,瞅向漫妍厉声咐吩:“将这事告诉永巷令择富,就说本采女的腿,是被邓采女的宫婢打折了,他知道宫婢胆敢犯上的下场。”
漫妍称诺,她心下慌,跪下来忙说:“灵儿妹妹可否饶过邓绥的宫婢,她刚才也是无心的,姐姐代她向妹妹道歉。”
婉清与玉儿吓了一跳,刘灵略感意外,伸手让漫妍停下,撑着漫琪的手起来,瞅着她与玉儿叽笑道:“这倒谁是采女谁是宫婢,竟然这般本末倒置,当真是稀憾,这要传出宫去,只怕也是一件笑闻。”
她不说话,刘灵看了玉儿一眼,腿一动便痛,怒气一扬道:“即然这般的不懂规据,让永巷令过来也是一顿毒打至死。”
她心惊:“不要,求你不要。”
刘灵很是满意她的神情,转而说:“算了,灵儿就放过她,但一定要以示小惩。”遂而唤道,“漫妍,拿那东西砸那丫头的腿,让她也知道腿痛的滋味。”
漫妍含笑称诺,此前本来漫妍与玉儿就有些矛盾了,玉儿时常呵骂漫妍在外偷听,漫妍早就对婉清与玉儿看不顺眼,此时定当出手狠厉,她心下害怕,漫妍会打断玉儿的腿,忙道:“刘采女,请你再看邓绥的面上,换个轻点的吧。”
刘灵冷笑:“轻点的?”眉宇一转,遂道,“行,那就轻点,漫妍用脚踢。”
漫妍二话不说,上前就去踢玉儿,玉儿本能地抱住腿哭,刘灵怒道:“你给我放手。”玉儿害怕,刘灵遂呵,“漫琪,你去叫永巷令过来。”
永巷令一来这事就闹大了,以现下的情况指不定,她是真的保不住玉儿了,她忙拉住漫琪,阻止刘灵:“不要,不要告诉永巷令,他真的会打死她的。”
漫琪一时吓到,玉儿见她如此,跪了下来泣哭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刘灵瞪向漫妍,厉声道:“漫妍,还不动手教训那丫头。”漫妍领意,上前拳脚相加地踢玉儿,婉清三步不稳的将玉儿抱住,刘灵给了漫琪一个眼神,漫琪便上前一起,连着将婉清一块在踢。
婉清与玉儿本就有伤,她拉着刘灵的衣角,任她怎么求刘灵,刘灵显然不出这口气,是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可是漫琪与漫妍两人打了许久,而刘灵却依旧没想要住手,她松开了刘灵,直接将玉儿与婉清抱住阻止,两人这才停了手。
漫妍退回刘灵身则,略感不安地问:“刘采女,这邓采女抱着,咱们没法下手了,还要不要继续打了?”
刘灵侧目一瞪,怒道:“当然要打了,这才教训了几脚?真是没用。”漫妍略带不安,有些迟疑,刘灵推开漫妍,立到她面前呵道,“你松开。”
她脸面可以不要,但是命一定要留住,再次求道:“已经够了,刘采女你已经教训她们了,何必还与她们过不去呢,她们也都是爹娘生的,求你看在邓家——。”
刘灵怒色一动,冷声呵道:“你让不让?”她乞求摇头,抵死也不肯让,刘灵咬牙道,“好,你不让是吧,你不让我踢到你,你就怪不得我了。”说罢刘灵就直接向她踢来,而不是直接踢向玉儿与婉清,似要将所有受到的怨气,怒气全都发泄于她身上。
玉儿与婉清发现后将她护住,刘灵就开始乱踢,踢到谁就是谁,且越踢越生气,她与玉儿婉清抱成一团,各自挨了不少脚,婉清眼看快要晕过去,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倒下去唤了句:“陛下。”
刘灵一惊,环顾四周,瞪向已晕的婉清,一脚踢上去骂道:“敢吓我,找死。”瞅着婉清不动后,刘灵方才停下,最后啐了一口:“贱婢,有点文墨有点才情也是贱婢,自己选好胎再投。”这罢才一瘸一拐的与漫妍、漫琪回了屋。
她受的几脚在背后,只差站不起身来,玉儿亦是如此,她与玉儿趴到婉清面前,见婉清晕过头唤了几声,婉清没有反映,她心里悲痛怆凉,撑着身子与玉儿扶着婉清回了屋,将婉清放到床上后,才发现婉清睁开了眼,才方知婉清刚才是巧智将晕。
玉儿瞅着她的样子,伸手便搂着她哭了起来,婉清已是无力在哭,怆然道:“小姐,诚不可欺,她就是怨小姐夺了陛下的喜欢,可小姐却将陛下的喜欢推之门外,而她又怎么也得不到陛下的喜欢,她是早就想将怨气发在小姐身上了,今日不过是借了个时机。”
瞅着两人同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她狠狠地闭上了眼,心中悲鸣不已。
玉儿泣声哭道:“小姐,奴婢也快要疯了,奴婢刚刚也没要砸她,是那东西断了飞过去的。”她点头知道,玉儿泣声痛哭不已,“自入府以来,玉儿与婉清就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罪,小姐亦是何尝受过这般罪,为什么我们走得这般小心翼翼,小姐如何的谨慎小心,在这里却一点用也没有呢,奴婢讨厌这里。”
她拍着玉儿的背,另一手握住了婉清的手,泣然泪下:“这里本就是一个有理也说不清的地方,以后不可以再这般大意了,知道吗?”玉儿只是哭,她思及家人,泣声念道:“入得宫来被狗咬,本是宝来亦变草,管是谁家爹娘生,平贱富贵门内倒。”
事后这事传到了韩蔓儿耳里,韩蔓儿竟还给刘灵屋里赏了东西,阴婧还来不及看她,先去与韩蔓儿询问时发生了争执,却最后被刘肇责骂。
这样一来宫里对她们而言,就只是一座死牢,一座任人欺压至死,也不会有人管的死牢,即便她家人为她说情,可是她如此惹得帝君大怒,帝君没将她充婢已是仁厚了,谁要管她谁就倒霉。
永元八年五月下旬时分,南匈奴右温禺犊王叛为寇的事情已经传来,听闻南匈奴右温禺犊王骁勇善战,朝堂之上开始议论起此事来,为是否要出兵去讨南匈奴右温禺犊王而争。
立马就分了两派,一派是以武将出生的武官,一派就是以文出生的文官,武将的存在如果不行兵打仗,自会觉得在朝中无用武之地,自然是要称之去讨伐,可是文官却觉得应当先文劝,南匈奴本就属大汉之邦,犊王向来亦是与朝廷无过多不满。
听着朝中人争论了半晌,刘肇最后发话:“朕听闻北海王刘威一向智勇双全,朕总想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朕念犊王是个难得的人才,而现任单于安亦向来仁善,自他接任以来这天下当真是太平,现在我大汉太平了,只是大汉太平了不代表全天下都太平了,还要其它属地也能太平这才能永享太平,因而朕也希望能看到其它各地都能太平,所以朕想让北海王刘威给出出主意。”
大臣们自然不明陛下为何如此,冯柱愿意亲自跑一趟,问北海王刘威的意思,刘肇自然是准了。
禅风阁里现下除了吕梦音就剩下她与刘灵,吕梦音之前受伤被安置在韩蔓儿那里,听闻一直就是要死不活,而夜廷永巷的人经过刘灵与她的事,再又得知皇后娘娘都被斥责过,也就开始克扣她们食物,以向韩贵人示好之意。
她们闭门不出,为恐惹来祸事,卫锋回来后得知了她们的情况,悄悄送来一些药给她们,正好此前的药她们也都用完了,三人之中,她的伤算是最旧也算是好得最快的,夜里,她见婉清出去略感疑惑,却也未多管。
次日早膳,夜廷的人不再克扣他们的食物,还给她们送好吃的,玉儿嘴里称奇:“真是奇怪了,前几日送来的都不是人吃的东西,怎么今天给我们送好吃的来了。”
她瞅了婉清一眼,婉清眉开眼笑说:“指不定是知道邓家不好欺负的,再怎么也得担待着点。”见她总盯着便侧开眸子,遂而含笑又说,“王爷知道我们的情况,也一定会在其中周旋,要不然那些人指不定早就不给吃的了,何况现下卫锋也回来了,想来也是会关照着我们的,小姐,你说是不是?”
玉儿点头:“也对,卫锋现下回来了,一定会将我们情况告诉王爷,王爷一定会周旋的。”
她微笑压下一切,心中略感难受,似闷结了一团阴霾于胸口,淡淡道:“或许是这样,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