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乱之时,周怜拉过她的手,也拉回了她迷乱的心智,淡淡对她提醒:“其实你也真是个麻烦,这个犊王谁不选就偏选定你,任谁都会想你们早有相识!”
她微愣,喃喃问:“是犊王点明指邓绥?不是陛下有意要指吗?”周贵人失神一笑,她惊恐瞅向那水涟帐内,忙解释,“邓绥与犊王根本不识,更不敢与匈奴人私下来往。”
周贵人皱眉再次提醒:“其实主要也不是这样,犊王指名要点你去,陛下本就为此头痛,你竟与犊王这般坚持,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这难免让陛下误会,刚才你这弹奏之曲,分明里有维护匈奴人之意。”
她心神一跳,如坠入山谷,惶恐跪下:“邓绥不敢有此意。”
周怜扶住她劝道:“陛下好不容易将你弄进来的,连千乘王这个哥哥都可以狠下心来,你在家里守孝三年不闻窗外之事,也妄想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让陛下情何以堪,陛下又是这样要面子之人。”
她此时是百口莫辩,仔细回想刚才所说的话,头越发涨得青痛,刚才的琵琶声不知刘肇听到没,如有听到,现下周怜提醒她犊王指名点她,无疑再怀疑下去,她就是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唰的一声,锦帘已被用力拉开,刘肇果然在此,周怜迎上去温声笑问:“陛下,您休息好了?”
她头皮发麻,刘肇盛怒之气显而易见,阴寒似骨道:“怜儿你下去。”
周怜略感自责,不安看了她一眼,随说:“陛下,邓采女有些话不要往心里去,怜儿看邓采女——。”
刘肇淡淡打断:“先下去。”周怜脸色不好,无奈退下,略感抱歉,退下后将门微掩。
刘肇没有说话,她身子发抖,听着刘肇走过来的脚步声,背后直冒冷汗,稳下心神平静道:“请陛下切不要听进刚才之言,邓绥与犊王从不相识,邓绥更是不敢背叛大汉,请陛下明监。”
刘肇蹲下来,目露危光问:“朕本不想疑你与犊王相识,更不想疑你与北匈奴勾结,可他一再指明点你,昨日朕去皇后那里,本以为皇后开导过来了,你却还说愿为朕分忧,朕听你那琵琶声为匈奴甚为袒护,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压下心悸回:“琵琶声只为表阏氏思乡之意,那日遇到阏氏时,听陛下说起阏氏与宫中贵人有所不合,邓绥猜想陛下说的贵人就是周贵人,今日这才带来了阏氏所赠的琵琶,想借此缓解阏氏与贵人间的矛盾,至于犊王一再点明邓绥,想来应是并无他意,邓绥对天发誓,邓绥与犊王并不相识。”
刘肇听后松神一笑,遂却凝眉说:“拿你最重要的发誓。”
她松了一口气,端身跪着,瞅着刘肇定定扬誓:“邓绥发誓,如真与犊王相识,邓绥命丧——。”
刘肇脸色一暗,不悦问:“你当朕是好糊弄的?”她微愣,刘肇沉声道,“你拿你邓府上上下下来发誓,朕就信你。”
她见刘肇眸中危光更胜,想着于犊王本就不识,无所谓这个有何不妥,便道:“邓绥以邓家人立誓,邓绥并不识犊王,如有说假,邓府一家皆受邓绥所累,邓绥亦死不得善——。”
刘肇抓住她手打断道:“可以了。”她微怔,刘肇眸中却一凌,杀气徒升,“那便是此贼明知朕的心思,却还敢想抢朕喜欢的女人,而你却一再将问题抛给朕。”她心下一颤,刘肇捏着她手的力道重了一分,蹲下冷笑问,“敢跟朕抢女人,你信不信朕有的是法子灭他?”
她闭住呼吸,只觉这样的刘肇有点可怕。
刘肇凝视她半晌,神色慢慢转柔,轻抚上她的脸颊,柔情忆道:“朕记得朕第一次见你时你还很小,那个时候朕也小,可那个时候朕就觉得你不同于其它官家女儿,第二次在三哥那里见你时,发现你兰质蕙心,巧面灵柔,已是有几分柳亸花娇之色,朕当时就在想,待到两年后选秀女,朕要让你入宫陪朕。”
她慌乱垂下眸子,刘肇拉着她起来,她刚立身站稳,刘肇却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往床塌走去,她不由得心慌意乱,待刘肇将她放在床上时,她越发不安,见刘肇只是盯着她说:“你穿这身碧色衣裳婉如天边伊人,抱着那琵琶的样子更美,如果有大雁飞过,朕想大雁一定也会落下来欣赏。”
她见他手正在她身上来回打转,那眸中缠绵之间越浓,心下不安转而问:“素知陛下早朝从来不缺,今日为何没去早朝?”
刘肇抬眸便是一道寒光,却是笑回:“你知道朕想干什么,可竟然用这事来阻止朕,那朕告诉你为何没早朝,因为朕——又少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微愣,刘肇目露危光笑问,“朕的女人向来都是自己爬上龙床,朕今天就是勉强让你侍寝,你又能怎么样?”
她心神一跳,垂下眸子忙回:“能服侍陛下自是邓绥之荣幸,只是——。”
刘肇抓住她的手,厉声问:“朕就是让你侍寝了,再将一个不完整的你给单于,他能耐何得了朕?”
她一怔,震惊地瞅着刘肇,恐惧、不安、难过如涌而来,女人本就只是一件物品,送给谁就是谁的,她从没有妄想过会躲过,可是却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不想自己竟会这般悲哀。
刘肇满意一笑,不顾一切吻了下来,唇齿间传来轻微地碰撞之声,缠绵地气息越来越浓,瞅着头顶的娥黄色锦帘她闭上了眼。刘肇看到后咬唇怒气徒升,一个扬身便坐在了她身上,伸手去拉她的衣裳,她再次睁开眼,娥黄色锦帘上浅浅地飘着几朵花瓣,髣髴是她一般片刻凋零,可她的命运难道真要这般不堪吗?
一只残花败柳,赐给一从未见过的单于,刘庆知道她是这般,大哥二哥知道她是这般,心中将是做何感想,刘肇伸手来抓她胸衣,她伸手本能一推。
刘肇拉住她手,立在她头顶,阴冷问:“你敢推开朕?”
她手一松,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颤抖道:“陛——下,奴婢,奴婢——今天——不舒服。”
刘肇眸中怒气如火燃烧,却冷笑问:“你什么时候是奴婢了?”警告提醒,“你是朕的女人,在朕未将你送出南匈奴之前,你都是朕的女人,朕让你今日就给朕侍寝,你敢不从?”
她慌乱改口道:“陛下,贱妾——贱妾今日——不适,改——。”她话还未说完,刘肇吻住了她,似要将她生吞活剥,紧捏她双手的力道,似要将她手腕捏碎,她除了痛还是痛,刘肇伸出一手往衣服下面伸去,从下往上伸了上来。
她心中害怕,惊慌失措,用力挣扎起来:“陛下,南匈奴单于受此羞辱,定是会与大汉——。”
刘肇停下,双眸噬血,一股阴冷寒意直冲心底,心脏不在跳动,这是多深的恨?她不曾知道她曾这般让他恨之,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说话,却已颤抖说不出话来。
刘肇厉声含恨道:“你当真以为朕说这些是要将你送走吗?朕不会再对你有所怜惜了,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她不安将双手放回胸前,却听他又冷笑道,“你一再让朕颜面扫地,从现在开始,朕会将你伤到朕的都会还给你,更要让你明白在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轰的一声,脑中空白,天地惧灭。
如刘肇所讲的那般,他不再对她怜惜,对她又咬又啃,不顾她喊疼求饶,将她往死整,身上除了血痕就是青紫色,她疼晕过去,醒来时发现他正离开,只能瞅着他背影模糊离去,遂而撑着身子起来,给身上搭了几件衣服,独自也走了出来,与准备进来的周怜相撞。
周怜吓了一跳,甚是不信的瞅着她。瞅着这般无辜的周怜,她不知该不该恨周怜,毕竟到了最后周怜还是有提醒她的,以前她心里恨过,深处浅浅地恨过窦太后,甚至有想过为父亲报仇,可是君是君,臣是臣,她不能允许自己想下去。
周怜不安唤:“邓采女,快,别让——。”她扶开周怜的手,眼泪涌的落了下来,往前走去她想起许多事,可是她永远不会忘记今天,心里有个位置空落落地,仿佛连最后的一点坚持,也快要彻底地没了。
玉儿与婉清在远处看到她,慌张跑了过来,瞅着她的样子更是惊恐。婉清伸手掀开了她的袖子,发现她手腕全已红紫,手臂上也全是指甲印,有些地方还在流血,玉儿眼泪涑涑的往下掉,骂道:“陛下怎么可以这样对小姐,陛下不是人是王——。”
婉清手快捂住了玉儿的嘴,擦掉眼泪从衣服内侧取出丝巾,在她脖子上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她全身除了疼还是疼,就像鞭子抽在身上的疼般。婉清与玉儿将她头发放下,理顺调整好又接过玉儿的丝巾,将她脸用丝巾遮住,扶着她就回了禅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