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王刘错的死已是一个先兆,其它诸侯心中定存不安与猜计,刘错的死大家谁也不会相信彼此间的话,可同样都会觉得这事有些古怪。如果刘霜凌给东海王妃的信被人截了,这些诸侯信了刘霜凌所言定会怀疑到刘庆等人身上,刘政与刘错之间素有恩怨,这是诸侯间彼此都清楚的事。
玉儿瞅着眼前是孤锋绝壁后是断石悬崖,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就跑到了这里,更是将心间的不安堆成山海,仿佛提醒着自己会有大事发生,不安提醒道:“即便刘霜凌的信被诸侯安排的人给截了,可这些诸侯信与不信都在他们自己,要是他们并不相信信中的内容怎么办?”
她停下步伐,玉儿所说确实值得考虑,转而提醒:“不怕,陛下想来也会有相应的安排,要不然也不会转身就带我来这里。”
玉儿不安提醒:“可是这里这么危险。”
她沉声道:“这里虽然同样危险,可是按刚才那女子所言,我断定她要等的人就是陛下,这么也说明这里也有陛下安排的人。”
玉儿瞅着她不安,吞吞吐吐低声道:“玉儿总觉得陛下想借此让小姐出事,明明南巡是有危险的事陛下也知,可还是要将小姐带出来。要是小姐在南巡咱上出了事,这事又与清河王他们脱不了关系,这不邓家人定会视王爷与诸侯等人为——,邓家人就当真实实在在会忠于陛下了,陛下还不用担心将来——。”
她沉思不语,抬眸打量四周悬崖绝壁,头疼问:“这是哪里?”
玉儿上前打量了几翻,回来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瞅了瞅头顶的炎炎烈日,沉声道:“赶紧出这山谷去找帮手来才行。”
玉儿凝眉不喜问:“小姐难不成还在担心陛下安危不成?”
她笑说:“不是担心陛下安危,而是这个时候是邓家立功的好机会。”
玉儿弩了弩嘴,低声嘀咕道:“这样的立功机会不要也罢。”
她沉声道:“快走吧。”说罢领着玉儿往前面没有树木的地方走去,只是一路走来却发现山谷其长无比,不由得疑惑起来,因而在路旁做了石标。
不一会儿,她与玉儿回到了石标所在位置,她将那石头握中手中仔细打量,想要确认是否是刚才自己所设的,确定后心下微寒沉声道:“惨了,看来我们应该是走进迷谷了。”
玉儿瞅着她手中的小石块不安问:“小姐是想说这里是迷阵吗?”她仰望四周,只见四周空无一物,这样下去过不了七天,她与玉儿就得死在这里。
她想了想凝色回:“要是自然而然留下来的迷阵还好,可如果是人为设下的迷阵,那不就是有人在这等人入此吗?”玉儿不安瞅着她,欲要说话时她提醒道,“费了这么大的心思不应该只是对付一两个人,明显是对付大军用的。”
玉儿不明问:“这到底是谁做的?又到底想要做什么?”她沉默不语,玉儿不安猜测道,“难不成济南王刘错一死,借着陛下来此时他们想将陛下给杀了,可是害怕陛下大军来缴这才早早布了这么个地?”神情激动一分道,“要是真有大军来,只要被带进了这里,还不活活都给逼死在此。”
她将玉儿手按下提醒:“此事别乱加猜测,诸侯有怨恨之心可没到这地步。”
玉儿提醒道:“可是小姐你想想看刚才的那些兵,明明就是早有预谋的呀。”
她知道某些诸侯不会老实,毕竟素来就有恩怨积累下来,有些人父辈因小罪被砍头之事,有些祖辈因说法不适被诛杀皆有,大多人的心里都会有仇恨的种子。人们在渴望这权利、痛恨这权利之下相继存活下来,再恨再苦也人忍下去,渐渐大多人的心中已滋生出一个魔鬼,开始噬血残忍没有人性,可终是深深埋在心底深处。
随着时间的流逝,某些人的恨许在日后的幸福中消散怨念,可是大多的人是不容易许下这般执念的,因为除了爱以外还可以用恨的力量告诉自己活下去,沉声道:“看来某些人与帝家之间的恩怨,在这岁月的流逝里并没有烟消云散,反而是更加——。”
玉儿不安点了点头,转而又提醒道:“刘霜凌在我们出发前可是提醒过咱们,听闻私下里好几个诸侯可是都来了的,这些事他们大有可能是参与其中。”
她沉默不语,瞅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山谷,头疼道:“眼下我们如何脱困才是要事。”
玉儿反映过来,忙道:“小姐,您等会,玉儿看能不能借力飞上去。”
她瞅着山壁露出三分难色,提醒道:“我知道你武功一路都在进涨,可是这里这么高这么峭,你当真能飞上去吗?”
玉儿将她拉开道:“小姐你让玉儿试试。”说罢已是借空踏力,借悬转之风踏壁而起,只是到了半空中还是不支,扑的一声就跌了下来。玉儿起来再次试了两下,一次比一次效果要好,可眼看着快要到顶上,最终还是跌了下来。
她见玉儿已经受了伤,拉住玉儿忙阻止道:“别试了。”
玉儿头发已是凌乱,面上已是灰尘仆仆,瞅着她不安道:“可是——。”
她拉玉儿坐到一旁石蹲上,沉声道:“留点力气到晚上再说。”
玉儿不明问:“小姐什么意思?”
她瞅了瞅已经快要西落的日光,沉声提醒道:“山谷之内素有狼群而居,它们喜欢在夜间出没,要是你累倒了我是打不过它们的,那咱们俩可就要成它们嘴里的食物了。”
玉儿不安瞅了瞅四周,咬唇说了句:“难道咱们真得死在这里吗?”
她含笑说:“不会的。”玉儿微喜瞅着她,她解释,“以你的武功定能将它们打退,你将他们打退后跟着它们,就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玉儿点头示意明白。
星辰初上,玉儿与她在山谷下起了火把,与此同时她将玉儿身上的伤也包扎好了,玉儿瞅着她小心道:“小姐,玉儿今天一直有件事想问小姐来者。”
她不明问:“什么事?”
玉儿瞅着她道:“今天玉儿来找小姐时,看到有个女子往那小屋方向跑了过去,玉儿见那女子不像是个习武之人,想来即便去了陛下那里也伤不了陛下。”
她笑笑回:“嗯。”
玉儿小心又道:“可是玉儿仔细想了想后,觉得小姐应该与这女子见过。”
她笑回:“是见过。”
玉儿小心又问:“那小姐知道她是谁吗?”
她抬眸笑问:“你觉得她是谁?”
玉儿皱眉不喜道:“玉儿不敢乱猜。”
她笑回:“你是想猜她是陛下的女人对吧!”玉儿不语,她笑笑说,“你这样想也无可厚非,就算她现在还不是,怕是将来迟早会是的。”
玉儿瞅着她不甘心道:“当初是陛下硬要让小姐进宫,可进宫了又一再的伤害小姐,口口声声说爱着小姐,可是一路走来最后——。”低声嘀咕道,“小姐,这回咱们就不如不回去了,咱们找个像刚才那小屋一样的地方,也可以过起轻松快活的日子。”
她勉强笑笑,心间的阴霾除不去,沉声道:“不可能了。”
玉儿瞅着她问:“小姐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顿了顿不安问,“小姐不是已经没有恨了吗?不是说不想让恨迷失自己吗?”
她苦涩一笑道:“有些事情不是小姐想怎么样就可以的,你当真以为咱们不回去,就真的可以过平静的日子。”
玉儿追问:“难道不可以吗?”
她含笑提醒:“即便咱们这次真的失踪不回去,宫里宫外的人都会来找咱们,邓家的人也会派兵来找,咱们被自己的人找到了还好说,要是被某人些控制在手里了,到时候就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了。”失声一笑说,“你我早已是一枚不能少的棋子,如果不想永远当别人的棋子,只有平淡无声的顺势而行,这样才能从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
玉儿瞅着她道:“玉儿只是个不起眼的棋子,陛下——。”
她含笑问:“你难道不明白陛下这回重用卫锋的真正用意吗?”玉儿微怔,瞅着她不安,同时却也明白过来。她搂过玉儿叹息道,“休息会吧。”玉儿沉默不语,她便与之相依而偎。
应是一路上折腾累了,不知不觉中两人都睡了过去。迷糊之中她睁开眼,便见远处有一头儿狼,正盯着她玉儿直直的双眸发亮,她心间一颤惊唤:“玉儿。”
玉儿迷糊中睁开眼来,那狼迎面就扑了上来,玉儿赶紧将她搂着飞开,惊慌之余玉儿将她放至一旁,随之一扫旁边的棍棒在手,扬手就像那头狼砸了过去。
领头狼身后的几头狼也随之扑面而来,她一直在玉儿身后小心躲着,见瞅着眼前几头狼气势汹汹般,害怕之余将旁边的火把拿到了手里。
玉儿不安唤:“小姐,你再往后退退。”
她想了一下,唤道:“玉儿,它们应该怕火的。”玉儿瞅了一眼远处的火堆,她见那火堆确实已离她与玉儿太远,这便忙将自己手中的火把递了过去,玉儿便将棍棒递给她小心守在她身前。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阴森的狼吼声,前面几头狼顿时停了下来,玉儿瞅着她不明,转眼间眼前的狼群就向一侧跑去。
她忙道:“玉儿,快,咱们跟上。”玉儿搂着她赶追在狼的身后,在山谷里飞速行走不一会儿,她就看到远处有一人影,加上又是黑夜因而远远看不清楚。玉儿小心向前去打探,隐约看出了来人的影子,瞅着她沉声道,“好像是徐子杰。”
她意外之余还有一丝不安,因为那几头狼并不想吃徐子杰,反而与徐子杰一幅很是要好的模样。
玉儿保持着谨慎问:“徐子杰,你怎么在这里?”
徐子杰扬天呼了一口哨,那些狼群立即便扬身而去,遂后便向她们走来含笑解释:“周贵人得知陛下遇伏赶了过来,陛下得知皇后娘娘失踪后派人在树林里找了一日,可是依旧未见皇后身影,奴才心想皇后娘娘与玉儿应是离了树林,所以就让老朋友帮忙找来这里,不想皇后与玉儿姑娘当真被困在了这里。”
她凌眉问:“你对这里很熟?”
徐子杰尴尬一笑说:“可不是,当年这里还救过子杰一命。”瞅着山谷出神道,“以前子杰当杀手的时候,好几次差点命——。”
玉儿已是不喜打断:“废话就少说了,带我们离开这里。”
她赶紧按住玉儿:“玉儿。”她虽知玉儿不喜欢这个徐子杰,可是她看得出来徐子杰有许多话想讲。
下一秒她就见徐子杰正瞅着玉儿,那目光是出奇的安静,可是却透着让人看不懂的眸光,玉儿应是被瞅得太久了,竟然有一丝不安起来,低声提醒,“周贵人可还等着呢。”
徐子杰嘴角一扬笑说:“这倒也是。”顿了顿道,“就请皇后娘娘与玉儿姑娘跟在奴才身后,小心别跟丢了。”说罢便领着她往山谷另一头走去,她与玉儿紧跟在徐子杰身后。
自从茹璋等人死后徐子杰听闻也消沉了一段时日,徐子杰与周贵人之间的事她已不想再去想,只知道许多事情只有顺其自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拉笼一些人自是该尽量拉笼,瞅着玉儿提醒:“我知道你不喜欢此人,可如果能将此人划敌为友,也就没必要——。”
玉儿低声回:“玉儿明白,玉儿只是忍不住,下次不会再给他脸色看了。”她勉强笑笑,心下思量着既然有周贵人前去相救,想来此时刘肇也应是安全了。
只是听徐子杰这样一提,她意识到这次别人的埋伏也在刘肇意料之外,走着走着在她以为快要走出山谷时,下一秒她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提醒道:“玉儿,你闻闻,是不是有什么气味。”
玉儿认真嗔了嗔,仔细想了想一惊道:“是迷烟的香味。”
她微怔不安赶紧将嘴捂住,瞅着徐子杰还来不及张嘴,意识就开始在一点点模糊起来。只是前面的徐子杰身影挺拔,并没有一点欲要倒下去之势,而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最后已是无法支撑只得倒了下去,余眼也看到玉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