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被再度安排曹大家受教时,妃嫔们皆带上了自己的皇子,都怕这宫里还会有谁要害自己的孩子,如今有皇子的人皆是不让自己孩子离自己一步。
华光殿远远便是四处浮香之景,依依而行的人群成群结伴三五成堆,不一会儿大家便会到华光殿内。
玉儿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小姐,今日陛下将阴秩招到宣室殿里又训了一顿,听闻这回还被狠狠打了一百大板,只怕这一两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她淡淡道:“挨打是迟早的事。”
玉儿不安问:“还是因那帐本上的事?”
她失声笑笑提醒:“阴秩暗里收的东西可不少,还带着几个弟弟跟着一块,陛下再容下去便是纵,纵便是毁先王们创下的王道。”
玉儿担忧提醒:“皇后娘娘也不知道会不会又多想。”说罢担忧瞅了一眼已经入殿坐下的皇后。
看着大家相继入座,宫婢们都纷纷止步停在殿外,她嘲弄道:“被罚的又不是只有阴秩一人,也不是只有阴家子弟,还有邓家子弟呢。”
玉儿皱眉深思,缓了缓又道:“对了,小姐,陛下可能待会儿会来这华光殿。”
她问:“蔡伦告诉你的?”
玉儿垂眸回:“是。”
她沉声提醒:“蔡伦既然现在无法回到我身边,你们也尽可能的避一下闲,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引来不该来的事。”
玉儿不安道:“那日烧死小皇子的那场火,与皇后——。”
她打断道:“不用再说了,我心里明白,你也留在这里。”
玉儿垂眸:“诺。”她入殿后跪坐于地,只是各妃嫔将孩子也带了进来,皇后是起了头带着皇子进来,自然大伙也都不放心自己的孩子,瞅着大家这般慎重她心下笑笑。
曹大家教学本是好好的,只是才一刻不到的功夫,妃嫔们与皇子们早已是各玩各的,还各自玩的不亦乐呼,仿佛两个月前死去之人本就不存在般,喃喃念道,“人很容易忘记疼痛,却不容易忘记悲伤。”
冯婉婵坐在她旁边,听后不明问:“绥儿你说什么?”
她笑笑道:“没什么。”
这时刘齐却容易跑了过来,拿着手中一幅画递到她面前,有些不安的瞅着她道:“齐儿将这个送给贵人娘娘。”
她微微一笑,接过了刘齐手中的画,仔细一打量原来不过是两根棍子,不明问:“这是什么?”
刘齐见她并不生气,忙含笑回:“这是齐儿与浩儿哥哥。”
她微笑瞬间冰冻,刘齐却在用自己稚嫩的声音解释着:“齐儿与浩儿哥哥一直如父皇讲的那般并肩行走,在彼此快要倒下地扶住对方,这样——。”突然发现她早已不笑了,不安道,“贵人娘娘,浩儿哥哥是齐儿的哥哥,齐儿知道贵人娘娘才是浩儿哥哥的亲母亲,更知道浩儿哥哥离开贵人娘娘很难过。”
她不想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开始担心她,拉过刘齐的手笑说:“好孩子,你是你父皇的好孩子。”
刘齐见她微笑再度松了口气,小手拉着她劝道:“贵人娘娘别怕,齐儿以后会代浩儿哥哥照顾贵人娘娘的,母亲说贵人娘娘是个好人,这宫里最最好的人就是贵人娘娘了。”
她失声嘲弄一笑:“好人。”原来当好人就是在生死之迹选择杀自己让别人活,原来当好人就是忍下别人不能忍的一切,这样的好人岂不是太有趣了,不由得瞅向了刘霜凝,见刘霜凝此时正垂着头,从而不由得将目光撇向皇后。
皇后迎到她的目光后立即收回,瞅着华光殿内已是乱成一团,曹大家似乎已经控制不了场面,便沉声道:“将这里的小皇子全都带下去。”
众妃不安唤:“皇后娘娘。”
皇后不安瞅了一眼自己还剩下的一子,动眸想了想后凝色唤:“茹璋,带小皇子下去,好好照看着,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茹璋不安上前:“诺。”其它妃嫔见皇后都已是带了头,此时自然也皆是无语可说。
她见冯婉婵提醒她看周贵人,她便顺着目光看了过去,就见周贵人正睁着殿外,仿佛被外面的景色所吸引。周贵人所处的位置与她一样正是窗边,再顺周贵人目光望出去时,就正好瞅到殿外刘肇领着个十来岁的孩子。
那十来岁的孩子小小年纪就隐隐透着一股英气,那不是别人正是刘庆之子刘祜,听闻刘肇也很是喜欢这个刘祜。几个殿内被领出去的孩子在外撞上了刘肇与刘祜等人,也皆是不安的扭动着身躯,纷纷从各自奴婢的怀里落跑,最后跑到了刘肇身边。
远远的一团和睦之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些孩子是这般的喜欢刘祜,更不知道刘肇与这些孩子可以这般合得来,算算年龄也是,当今陛下也不过是二十五岁的大孩子而已。
与此同时,也瞅到了站在一旁的女子,秦子英。
听闻秦子英一直安置在宣室殿做事,秦子英身为宫中女官,虽然职位在宫里只是最低级的,可是却是最接近刘肇的女官。刘肇仿佛是在刻意不给秦子英该有的职位,而只是安排其在身边做事而已,而这个所为的做事也只是不重要的事。
这时在她身后的周贵人却突然出声道:“总感觉陛下最近好像又瘦了,好不容易让郑众调理回来的身体,这一瞬间就又垮了。”
她淡淡应声回:“有郑众好好照顾,一两个月就好起来了。”
周贵人只瞅着远处在玩耍的人,出神自语:“身体好了,可心里的呢?”顿了顿忧道,“这几年陛下大多的心思,除了放在朝堂上就是这些个孩子身上,徐美人只损一子已是疯了,宫里损子的也皆是病的病,而这些孩子个个都是陛下的。”
她还未来得及回话,曹大家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周贵人、邓贵人,请两位回答一下,刚才曹某讲的话是什么。”
她微微一怔,缓了缓神起身屈礼:“师傅刚才所言女子该有德、言、容、工四行。”
曹大家稍稍露显意外,不想她竟然还听进了自己的话,续而问:“具体可知?”
她笑回:“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齐整,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织,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工;达此四行者方不至失礼。”曹大家点头她方才坐下。
曹大家又瞅向周贵人,周贵人泛了泛眸,未起身只道:“刚才邓贵人不是已经回答了吗,曹大家所言皆是如此之类的。”对于周贵人对曹大家的不买帐,大家也皆是看在眼里。
曹大家转而笑问:“周贵人对这四行可有自己的体会?”
周贵人冷声一笑:“无聊之至。”曹大家脸色有些难堪之色,周贵人淡淡续道,“我等妃嫔听曹大家讲学已有四年,可要真是达到曹大家所讲的那样,那女子不个个都成了木偶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言,这天下还要女子干什么?”
曹大家缓了缓脸上的难堪之色,温声解释道:“女子自然有女子的使命,操持府坻生儿育女这皆是女子的使命。”
周贵人笑问:“这么说来,曹大家也只该在家里操持府坻生儿育女就够了,何需来宫里教我等妃嫔哪些该做,哪些又不该做呢?”
有几个妃嫔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曹大家瞅着周贵人凝眉准备劝解时,皇后早已是瞅着周贵人许久,顿时厉声呵道:“周贵人,曹大家是陛下请来的教众位妃嫔的,你对曹大家不敬就是对陛下不敬,周贵人难道是想犯上吗?”
周贵人撇了一眼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刘肇,起身屈礼道:“贱妾不敢。”
皇后冷声道:“不敢最好。”说罢也看到了刘肇,快速迎至刘肇身侧屈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刘肇将抱在怀里的刘齐放下,刘齐跑到了刘霜凌的面前,搂着刘霜凌不安唤:“母亲。“
刘霜凌与众妃见刘肇脸色难堪,大家都知道刘肇对刚才的一幕非常不悦,这便坎坷纷纷担忧跪下,周贵亦是小心在回:“贱妾未能尊师,请陛下责罚。”
刘肇缓下眸中的不喜,往曹大家身边走去时边道:“你即然知道未尊师,就自请师傅责罚吧。”周贵人回诺,刘肇已是将曹大家扶起,无奈笑说,“曹大家还得多费点心才行,朕这帮妃嫔不是个个牙尖嘴利,就是如野马收不住绳。”
曹大家瞅了一眼周贵人,周贵人已是有礼道:“刚才对师傅多有不敬,请师傅责罚。”
曹大家见大伙全都安宁了,笑笑说:“那就请周贵人抄刚才邓贵人讲的四条五十遍吧。”顿了顿不安问,“周贵人可以吗?”
冯婉婵忍着笑撇向周贵人,周贵人恭敬回:“一切听师傅教导。”
刘祜突然向她跑了过来,过来便是唤:“贵人母亲。”对于这样的称呼众人无不意外,刘祜忙对皇后解释,“皇后母亲,好几年前祜儿就见过贵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