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人小心回:“谢皇后娘娘体谅。”刘美人的宫婢方敢上前领走了刘齐,刘保与刘浩便被人带去后阁,她欲要阻止也知不再言,再言指不定会让事情变糟。
浩儿无辜瞅着她,她心下百味相涌,萧月华亦是担心,可也并未有所行动,想必也清楚不宜说再多,她见刘肇瞅着闻喜的尸身不语,众人一句也不敢多言,只是余眼也瞅到了韩蔓儿,只见韩蔓儿神色淡淡,仿佛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冯婉婵瞅见后在她身侧低声提醒:“前两前韩蔓儿与皇后之所以分道扬彪,应是那罗氏与傅氏在皇后面前搞鬼,两人怕是在皇后面前说了韩蔓儿不少坏话,再来自韩棱大人离去开始,陛下便很少去她那里,所以韩蔓儿如今是见谁都不想说话,都是一幅凡事事不关已之色。”
她思及当初韩蔓儿入宫时,性情是那般乖张,这时仿佛变了一个人般会这等安静,再想着刚才几个小皇子中,只有韩蔓儿未让自己孩儿去围着刘肇。那孩子长得倒是乖巧,在几个皇子的长相中,唯他隐约有刘肇小时候的影子。
前有周怜、刘灵、张汐月,这些人曾经都真心爱着刘肇,可最后换来的都是伤心与失望,有的甚至是绝望而去,爱是什么?她时常自问,曾经觉得爱是恨的产物,可有时再度思绪时却有了另一翻感触。
只是不管爱是什么,或许一个人的心分得太多,就注定会伤害到那些爱他的人,就注定谁也避免不了那些伤害,因为天平永远是不能平横的,如果彼此间没有爱就不怕伤害,因为不爱有的只是麻木,管对方爱再多人,管对方再如何背叛,想必都会一笑置之毫不在意。
不一会儿,蔡伦派的人匆匆回来,她余眼瞅到了殿外的情况,蔡伦与郑众小声在外说着什么,看两人不安而又焦急的神情,她感觉到两人是遇到了什么急手的问题,垂眸猜测不由得想到云晴,一怔自问,难道是云晴跑了?
转眼又见郑众对旁边小奴才吩咐其它,几人顿时乱成一团让她感觉并不像是这样,应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那么难道是宫里发生其它事了?瞅着冯婉婵低声不安问:“临颖你怎么不带过来?”
冯婉婵勉强一笑说:“陛下与皇后都不喜欢她,带她来她又得问我,父皇为什么喜欢宫里所有孩子,却唯独不喜欢她呢。”她心下了然,只是瞅着殿外郑众等人那火急火燎之色,她如今就是不想往那方面想,似乎都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冯婉婵见她脸色苍白,不安问,“怎么了?”
她压低声音提醒:“云晴身上如果有那东西,那她就是想用那东西害某些人的,先不说她与谁结了私怨,但这回不小心撒在地上害了闻喜公主,别再又误伤到这宫里的孩子才好。”
冯婉婵顿时不安,旁边的一长相清秀的女子听到了她的话,立即已是起身屈礼:“陛下,闻喜公主之事妾身深感痛心,妾身胆请陛下保重身子。妾身本该在此多陪徐美人,可是妾身身子不适,如果没有其它的事,妾身想先行退下,皇后娘娘教诲妾身定当劳记于心,不敢有半分越举之动,请陛下与皇后娘娘放心。”
皇后脸色黯淡,折射出三分不喜,冯婉婵在她耳旁低声提醒:“这位是严宫人。”
她了然此女姓氏,记得刚才此女有一小皇子在身侧,这时刘肇瞅了一眼趴在地上,且早已是无力哀豪的徐美人,紧紧闭眼道:“都退下。”
其她人面带不安,那女子起身道:“谢陛下。”直至那女子退了出去,其她人准备起来时,郑众与蔡伦匆匆进来。
郑众不安提醒:“陛下,皇后娘娘,三皇子与四皇子出事了。”
郑众话音刚落,皇后已是猛然起身,瞪着郑众不信道:“你再说一遍?”
郑众瞅了蔡伦一眼,蔡伦坎坷续道:“三皇子与四皇子出事了。”
皇后跌坐下来,众人不安瞅着刘肇,刘肇起身郑众与蔡伦赶紧迎上,蔡伦接过刘肇怀里的小公主,郑众扶着刘肇劝道:“陛下请保重身体,奴才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想信两位小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皇后这时已是不顾行礼,缓回神之迹在茹璋的掺扶下匆匆离去,其她妃嫔纷纷不安,起身屈礼道:“陛下,妾身等人回去了。”
刘肇撇了闻喜公主一眼,沉声道:“各位爱妃好好照顾皇子,朕不想再听到有小皇子出事之事。”
众妃齐回:“诺。”说罢已退了下去。
她与冯婉婵等人在离开之迹,只听刘肇沉声吩咐:“蔡伦,安排人将闻喜公主给葬了,草草的葬吧。”
蔡伦了然,凝重回:“奴才明白了。”说罢接过闻喜公主尸身退了下去,徐美人直到蔡伦退下去才缓回神来,立即便是步伐栏栅的追了出去。
她瞅着众妃嫔也已散去,走到门口回望了内侧刘肇一眼,只见刘肇坐在那里一语不发。她不知道刘肇此刻在想什么,可关心他的心早已不复存在,望向殿后方刘保与浩儿所在的位置,冯婉婵忙温声相劝:“你别担心,两个孩子不会有事的,这殿里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勉强笑笑随冯婉婵等人离开。
冯婉婵急着欲要赶回去时,临颖这时已随宫婢迎了过来,远远便稚嫩唤着:“母亲。”
冯婉婵松了口气,迎上去将临颖打量了遍,瞅着临颖并无异样,笑问:“你怎么过来了?”
临颖笑回:“女儿见母亲离开这么久,听闻三弟与四弟出事了,就跑来想要告诉母亲。”
冯婉婵思及皇后两子之事,勉强笑笑说:“乖。”拉过她道,“来颖儿,这是你姨娘,快唤姨娘。”
临颖瞅着她眼睛眨呀眨,开口却是:“姨娘长得可真美,比父皇那些什么宠妃可是要美多了。”
她拉过临颖的手笑说:“颖儿长得也美。”
临颖听后神色暗然,低声道:“宫里人都说颖儿是宫里最美的公主,可是父皇却最不喜欢颖儿,自从兴儿妹妹出生后,父皇就老是宠着她,可是从来却不去看颖儿。”
冯婉婵沉思不语,她忙劝道:“那是你父皇朝政繁忙,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
临颖抬眸盈盈道:“父皇再忙也会送弟弟妹妹礼物,可却唯独不送颖儿礼物,颖儿以为颖儿送父皇礼物,父皇会喜欢从此喜欢颖儿,可是父皇转手就送给了兴儿妹妹。”将手摊开道,“这是颖儿学绣包针到的,父皇看到后也就只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弄到的,如果其它弟弟妹妹受了伤,父皇都是搂着他们。”
她心下微怔,喃喃道:“这么小的孩子,就学——。”心间只觉一片沉重。
萧月华拉过临颖手劝道:“小公主别难过,你父皇或许只是没有——。”
临颖两眼汪汪,瞅着冯婉婵道:“女儿有句话一直就想问母亲了。”
冯婉婵笑问:“颖儿想问什么?”
临颖眸中露出三分害怕,问:“他们说颖儿并不是父皇亲生的,所以父皇才不喜欢颖儿,还将颖儿的亲母亲给杀了,说母亲你并不是颖儿的亲母亲,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众人听后顿时不安,冯婉婵忙道:“颖儿不可乱说,这些话被你父皇听到了,你父皇可是要生气的。”
临颖眼泪突然落下:“这么说来是真的了?”
冯婉婵冷下脸来道:“当然不是真的,你是听哪个奴才在这要嚼舌根,母亲要好好的严惩他。”缓了缓神色道,“颖儿就是母亲最宠爱的小公主,也是这宫里也听话懂事的小公主。”
临颖突然一笑,伸过小手擦掉眼泪,含着泪笑说:“只要不是真的就好,母亲就别罚他们了。”
冯婉婵只觉心酸,一把抱过临颖,失声道:“总有一天你父皇会发现,你才是他最该宠爱的小公主。”
临颖狠狠点头,这时宫里士兵匆匆忙忙走过,冯婉婵松开临颖让青水牵着,她不安瞅了冯婉婵一眼,萧月华凝眉猜测道:“看来皇后那里出事了。”顿了顿提醒,“那云晴也不知道被抓住了没?”
冯婉婵猜测着说:“看这形势定是云晴知道自己暴露了,只怕是没有抓到这云晴才引得宫里如此戒备。”
她不安提醒:“此前我便见那云晴与北匈奴阎氏在一起,两人不会是同伙吧?”
冯婉婵皱眉深思,萧月华不安道:“听闻闻喜公主的死与云晴脱不了关系时,月华就一直在想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毕竟这些年云晴对陛下忠心不二,怎么会突然要对宫中皇嗣行不轨之事?”
她沉声道:“四年前我就以为陛下会杀了云晴,不想陛下还留着此人用之。”
冯婉婵拉过她手提醒:“陛下当时本就是用人之迹,再来云晴一身本事被除之确实可惜。”顿了顿道,“清河王曾经有恩于她,想必陛下也觉得此前之事,云晴不过是还之于情而已,再来陛下用她也是多次试探过,如今这事是不是她所为,现在还不能妄下绝断,你刚刚不是说她与北匈奴阎氏在一起吗?”
她抬眸问:“你是觉得此事幕后是阎氏?她只是被利用了?”顿了顿凝眉猜测,“只是阎氏这些年一向安份,怎么在这个时候——?”
冯婉婵勉强一笑,只道:“先不说云晴是否被利用了,我只是觉得这北匈奴阎氏太过平静,这些年在宫里从不闹事,如果没有人提到她,宫里都平静的会忘了这个人。”认真提醒道,“我曾私下里派人观察过她,但是却一点也看不出有何异样,正因如此婉婵觉得此人大有问题,婉婵不信此女就愿如此平静度日。”
萧月华幽幽道:“亡国之恨,失夫之痛,失子之怨,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忘的,如果说这阎氏与那北匈奴王之间没有多深的感情,因而这般不在意也就罢了,可是阎氏的孩子听闻也是死在乱兵之下,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确实没有理由可以做到这等平静。”
她垂眸不语,这个阎氏确实不太正常,仿佛与宫里的人与物与自己毫无关系,与如果真利用云晴的话,那——她突然想起一个人,萧月华见她微怔,疑惑问:“姐姐又想到了什么?”
她忙镇重回:“我想到了周贵人,今日众妃皆已来此,可就只有她不在场。”转而问,“会不会是她提前有所发现,因而这才将云晴给唤了过去?”
冯婉婵思量道:“如果云晴这个时候在她那里,那说明她已经知道这些事,这个时候更该知道皇后那里也出了事,应当带着云晴立即去见皇后才对。”
萧月华不安瞅了冯婉婵一眼,提醒道:“这些年她与陛下虽是形同陌路,可是她与皇后倒一直是和平相处,她待皇后之心月华也是真看不出来,但是也不见她对皇后有所不敬,皇后今日将大伙唤来她没来先不说,如果真是她唤走了云晴,此事可不是会让皇后疑心到她头上。”
冯婉婵颖眉道:“这个周贵人怎么想的,如今婉婵也是摸不清楚方向,总觉得如今这个周贵人怪怪的。”
萧月华疑惑又道:“要说陛下不喜欢周贵人吧,大伙看着也不像,可是要说陛下喜欢周贵人吧,可大伙也看着——。”
她心下沉重,最属此事心中不明,关键的时候冷血总会出手相肋,只是——,凝色道:“我以为自那件事后,陛下一定会宠着她的,可没想到听到的消息却是陛下从不去她那里,再听她再度回复到曾经的自己,性子甚至比曾经还要冷,就足见她对此已不再抱任何期望。”
萧月华不安问:“听闻以前周贵人与皇后就深得陛下喜欢,怎么月华入宫后听到和看到的,却似乎并不是那样,这其中到底——?”
冯婉婵凝色回:“一言难尽。”
她幽幽道:“楚怜、汐月、灵儿、婉清、梦音,不管是真心爱着陛下的人,还是假意奉迎陛下的人,最后她们全都死了,如今冷血、韩蔓儿、皇后想必皆已是——。”思及那秦子英喃喃问,“还有那秦子英,陛下对那秦子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些年也不见陛下宠幸于她,明明此前徐子杰说——。”她已经越来越不清楚两人的关系,秦子英失忆之前,到底与刘肇之间可有事发生?
冯婉婵失声笑回:“还能是什么态度,不讨厌也不喜欢呗,反正留在身边侯着,指不定能另有他用。”这几年刘肇只安排秦子英侍奉在旁,只是刘肇对此女的态度一直就令众人不解。
萧月华垂眸一直深思,出声提醒:“这个时候咱们是不是该去找那阎氏?如果这事真是她在背后所为,就怕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冯婉婵听后凝色道:“确实不得不防。”不安道,“只是皇后那里如今——。”
萧月华提醒:“皇后那里一堆的迎奉者,你我三人去了只怕也是没有意义,那大大小小二十多人围着,这一人一句相劝就都让皇后娘娘烦心,再来如果真是小皇子出了事,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沉声道:“是这样,咱们现下还是去找那阎氏,指不定云晴现下就在她那——。”
冯婉婵按下她手沉声道:“绥儿你还是不用去了,此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吧,你本就是要出宫的人,不易在此事再生事端,要不到时候出了什么事,那可才真是——。”
萧月华忙道:“月华同意冯贵人所言,月华心想陛下罚浩儿与保儿,只怕也只是暂时的。”顿了顿突然来了主意,提示道,“这个时候你不如就请陛下放你们出宫,借说宫里不安全怕危害到浩儿,这样浩儿与保儿也省了责罚,可不是一举两得之事,想必要离宫的东西你应也不需要太多,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冯婉婵点头,她也觉得此时宫里不宜久留,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多生事端,眼前迎来的未来指不定瞬间倾毁,握住两人手感激不已,失声道:“谢谢你们,绥儿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只盼今生还能有缘再见。”
冯婉婵笑说:“有缘他日一定会相见的。”
她含泪屈礼,随后不舍离开,本身她离宫就不需要带太多东西,刘肇曾经送了她许多珍贵之物,她只要拿一两件,就够让她与玉儿、浩儿在宫外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