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缓了好一会后,突然又想起一件难以启齿的事,突然面带难色将头侧到一旁,她瞅见后一愣,失而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由得失声一笑,眼泪无声往下掉,难过道:“你就是要安我心,也不该骗我这个是真的。”
玉儿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不是不是,这个真的是真的,只是奴婢回来的时候,听闻周贵人昨日夜里疯了。”她听后一怔,玉儿不安低声续说,“陛下与皇后跟着赶了过去,结果陛下被周贵人给刺伤了,奴婢是不知道该不该与小姐说,所以才——。”
她了然过来,不安道:“我的这个是真的,那周怜的就是假的。”思及这一切心起身道,“快,咱们也去。”起身忙穿好衣裳,往凤凰殿赶去时渐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昨天晚上周怜夜里将东西全都砸了,自己在殿里哭闹了一晚上,刘肇得知后拖着带病的身体去看周怜,而冷血更是将宫婢斥退一百米,只是却依旧能听到周怜的吼声与哭声,一向冷然如冰的周怜从来没有这样过,自然是把宫里的人都被吓到了。
看戏的人自然也是大有人在,像窦太后以及郭美人,刘肇在周怜殿里还没有呆多久,就听闻刘肇被周怜刺了一剑,好在那一剑并不致命,似乎是被冷血一剑给挡了过去,这才没要了刘肇的命。可是这事让宫里的人乱成一团,刘肇留了很多的血,阴婧将周怜抓了起来,连同冷血一块关进了夜廷暴室。
因为刘肇不宜被人挪动,刘肇便暂时安在周怜的寝殿里,当她与玉儿赶往凤凰殿时,在路上她遇到了婉清。
婉清看到她后笑着走来,微笑问:“知道周怜为什么会这样吗?”她撇了婉清身后的那两名太监一眼,那两人忙将头低下。
婉清云淡风轻又说:“周怜就是因为这东西才会受那个叫什么——哦,叫任景的给羞辱了,任景是窦家安排在阜陵王府的,这任景又知周怜有一枚价值不匪的翠玉扳指,那玉扳指落在任景手里后,任景就借着扳指之事让她陪着喝酒,不喝回去就砸了那扳指,所以楚怜没办法就喝了,却不知那酒里没下迷药,下的是****。”
她愣愣的瞅着婉清,心下如坠深渊,如果她是周怜,在得知这东西是假时,一定会气得吐血,思及周怜昨日那似疯又似颠的疯狂笑声,以及那痛断肝肠的满面笑容,隐约中渐渐明白过来,竟不自然有些心疼周怜。
婉清嘲弄笑笑,温温淡说:“那个任景****熏心的与之欢合后就将扳指还给了她,事后她清醒自己失了贞就服了自己身上带的毒药,那任景是觉得完事了还这样寻死溺活的,觉得有些无趣就把东西还给她了,事后冷血赶到一切虽然晚了,但是却也救了她的命。”
她听着周怜所经历的一切,无不阴寒似骨,瞅着婉清不信问:“你第一个报复的是太后,让暗刺这伙人最终总算是再度元气大伤,可是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周怜?这样的耻辱本就是她致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在她伤口上撒盐?周怜与你并无仇——。”
婉清嫣然一笑,幽幽打断道:“怎么能这么说呢,婉清不过是让她清楚一些真相,再说了,婉清怎么可能会害她,与她走近婉清深知她是位性情中人,自然不忍她被一直蒙在骨子里,这一切不是都是为她好吗?”
她看着这般嫣然无事,仿佛杀人不见血的婉清,只觉再度陌生到不识,婉清转而幽幽又说:“何况她出生毕竟卑微,陛下能如此给她安排以证明对她的感情,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总认为陛下对她的感情是舍你其她,婉清是觉得她太可怜又不知进退,陛下渐渐疏远了她都不自知,婉清怕她会一直——。”
她沉步往后退,喃喃道:“我明白了,你是借周怜报复陛下,你第二个报复的人是陛下,下一个呢,下一个是谁?”
玉儿瞅着婉清害怕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婉清一笑,眸中露出不屑,淡淡说:“真是——。”
她不安抓住了婉清的手,凝色阻止劝道,“婉清,你知不知道?陛下此前就想杀了你,他太清楚你想要干什么,他之所以没有杀你,是因为他知道你是被逼成这样,他那样宠着你就是想消了你心里的怨气,你明白吗?你再有怨也该消了。”
婉清冷下脸来甩开她手,遂却嫣然一笑问:“婉清怎么可能会对陛下报复?婉清刚才将一切说得清清楚楚,不过是看周贵人可怜,不希望她一直被蒙在骨子里而已。”
郭美人十平八稳走了出来,云淡风轻笑说:“婉清妹妹在这里说这些,当真不怕刚刚的话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婉清妹妹是想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吧!”众人微怔,不想郭美人与巢美人竟在。
婉清缓回神来婉言笑回:“郭美人怎么能这般认为,婉清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拿皇家的脸面来说事,陛下是个要面子的人,最想保全的是皇家的面子,婉清是陛下的妃嫔,自然也是要帮着陛下顾全皇家面子,你们一个说婉清向陛下报复,一个说婉清有意让皇家脸面难看,到底又是何用心呢。”
郭美人撇了一眼略显不安的巢美人,温温笑说:“可是婉清妹妹的做法,却不得不让人如此认为,毕竟不经婉清妹妹这么一说,碧淳还不知道原来周贵人不姓周,原来本姓是姓楚。”
婉清无所谓笑笑说:“妹妹不过一时嘴里藏不住而已,算了,咱们也不说这些了,快快去看看陛下吧。”
瞅着婉清走远,她不知该如何做,此前她未应承刘肇的意愿,未让刘肇顺着自己的心思杀了婉清,这回才让周怜与他变成这般,按婉清现下的这种态度更是不会罢手,宫里有一个窦太后就已是够不安宁,现下还来一个婉清。
到了凤凰殿外,她瞅见窦太后早已过来,听着周围有人小声在说:“这个周贵人当真是疯了,竟然要杀陛下?”
另一个低声说:“可不是,听说昨天就疯了一晚。”她看了那宫婢一眼,那两宫婢不再说话。
进了殿内她见窦太后坐在那里,双眼紧闭一脸病容并未有所大好,韩蔓儿是急成一团,要进寝宫内看情况,宫婢却伸手拦下说:“现下太医正在为陛下查看,不便进去,请贵人、宫人、采女们稍等。”众人唯有在外等着,她上前看了一眼,见凤凰殿寝宫内太医围成一团。
半晌,太医欣喜说:“陛下醒了。”
众人再次涌上,可是宫婢还是不让,韩蔓儿不由得火冒三丈,斥声咬牙大骂:“再拦信不信本贵人让人砍了你们的脑袋。”她将头往里不安探了探,看到阴婧趴在刘肇床边,与刘肇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垂泪。
拦路宫婢不安委屈回:“回韩贵人,皇后娘娘有命,如果放人进去,就要诛奴婢九族,奴婢不敢不从,请几位贵人、宫人、采女不要难处奴婢们,奴婢们只是个下人。”
韩蔓儿不悦问:“陛下又不是皇后一个人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进?”
婉清却嫣然笑说:“皇后娘娘可是一国之母,当然有权利不让我等贱妾进了。”
郭美人叽笑道:“就怕皇后娘娘没这个命令,是奴婢们胆大妄伪而自作主张。”
巢美人凝眉说:“璃儿看也是这两奴婢在自作主张。”
阴婧听到后略带不悦道:“陛下刚醒还不够清醒,本就需要好好静养,你们能不能安静会?稍等一会再唤你们进来。”
两宫婢一时慌了,因为清楚自己主子要与陛下单独在,可显然几位都不是好糊弄的,忙道:“奴婢们也是为了陛下的着想,请几位贵人美人稍安勿燥。”
巢美人动了动唇,郭美人愤色却道:“算了,你们也是为了陛下好,反正皇后娘娘也发话了。”转而拉着巢美人走到殿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