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必须武装自己——但并不是非得用火枪和长矛。如果他乐意看到这些的话,他会感觉他的充沛精力和坚定不移是更好的火枪和长矛。对于每个生灵而言,无论他如何巧妙地把这些武器对自己加以隐藏,它们都是他最锋利的武器,他的工作就是剑和盾。让他不再谴责其他,让他不再伤害其他吧。修复旧世界的办法,是创建一个新世界。这是一种低级的政治经济学观点:企图扼杀外国资本的竞争,建立自己的秩序——以武力驱逐他人,或者冲着他们开战,或者巧设关税壁垒,保护我们的低等商品。但是真正而持久的胜利属于和平而不是战争,战胜外国工匠的办法不是杀了他,而是战胜他的工作。“水晶宫”和世博会上,组委会对各行业的颁奖就体现了这种精神。美国工人用铁锤敲了十下,可是外国工人只敲了一下,便真正战胜了对方,似乎这种敲击就是为了使对手疲惫不堪。一个人碰到有碍成功的问题时,总是深入调查自己的工作,而不是质疑于市场、舆论或者别人的赞助。我看到这种人的时候十分高兴,在人类的各行各业里,如在机械艺术和纯艺术里、在航海上、在农业中、在立法中,有一些人草率地工作,就像我们所说的那样,或者敷衍了事,尽可能地偷工减料——而有一些人,肩负商业重担——他们热爱工作,恪尽职守,把工作视为自己的天职,国家和世界因为拥有如此之多的敬业者而感到高兴。世界最终会对这些人作出公正评价,而绝不会做出其他。一个满腹才能的人,可以安心地守候着机会,以待一鸣惊人,备受青睐,他知道,自己绝不会英雄无用武之地。人们谈及成功,总把它当成某种运气。实际上,工作就是成功,一旦工作完成,也就取得了成功。世上没有机遇,也没有空白,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判决,如果你拥有它,你就会获得其他。而且,如果你需要证据的话,证据就在眼前。从来没有人生来就聪明绝顶,他只是陪同着一个或者诸多的伙伴同时降生,这些伙伴欣赏他的能力并加以报道。我对此感到愕然:没有人可以独立思考,没有人可以独立行动,他是由神圣的辅佐者与他一同进入生命——这位圣贤一会儿是这种打扮,一会儿是那种打扮——就像一个便衣警察,一步步地尾随着他,穿越了时间王国。
这种反应、这种真诚是一切事物的特性。为了使我们的言谈和举止变得崇高,我们必须做到言行一致。值得考虑的是我们的制度,而不是个别的言语和没有依托的行动。不管你使用哪一种语言,你永远也不可能表达任何东西,除了说出自己是谁。我是谁,我在想什么,尽管我努力地隐瞒着,我仍会把这一点传达给你。当我徒劳地决定告诉别人我是谁的时候,我早已秘密地把这一信息传达给他,他在我尚未开口之前就已经得知了这些。
人们在生活中渐渐养成热爱真诚的习惯,他们有点儿担心自己被哄骗、被取笑。在个性的发展中,有一种不断增强的对道德情感的信任和一种不断增强的对各种建议的怀疑。年轻人崇拜有才能者,尤其是那些卓绝群伦之人。可是随着年龄增长,我们开始珍视总体力量和效果,把它们当做人的精神或者特性。于是,我们换了一种眼光,有了一种新的标准。它们忽视了眼睛所能看到的表面现象,穿透行动者的内心;它们不仅倾听人们说了什么,也聆听着他们没有说出的言语。
在天主教教堂里,有个聪明而虔诚的人叫做圣·菲利普·奈里,许多有关他的洞察力和仁慈的逸事至今仍在那不勒斯和罗马流传。
在一个距离罗马不远的女修道院里,一个修女脱颖而出,她声称自己具有某种罕见的神灵感应和预言能力,于是,院长把这个修女的神奇能力报告了罗马教皇。教皇并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这件新鲜事,而菲利普恰好游历到此,某一天,教皇请教菲利普该怎么办。菲利普立即着手,前去拜会这位修女,弄清她的品德。他赶着骡子,风尘仆仆,越过泥浆沼泽,来到远处的修道院。他向院长传达了教皇的旨意,请她立即去通知那个修女。当被召来的修女一走进房间时,菲利普伸出溅满污泥的双腿,要求修女为他穿上靴子。而近日来备受众人关注和尊敬的年轻修女,对此十分恼火,拂袖而去,拒不从命。菲利普夺门而出,赶着骡子立即回到罗马,告诉教皇,“陛下,请不要担心,那里没有奇迹,因为那里没有谦逊。”我们不需要知道人民喜欢说什么,而要留心他们必须说什么;尽管他们繁忙、狡诈的美国式智慧努力隐瞒着他们的本意,闪烁其词,言不由衷,我们也要注意他们的本意。倘若我们静静地坐着,那么,不管他们是否愿意,他们都会说出他们想说的东西。我们不在意你,就让我们装作要做什么事情的样子吧:我们总能透过你,观察你身后那位模糊的主裁。当你的习惯和忽起的念头喋喋不休的时候,我们就会有礼貌而又不耐烦地等着那位英明的上级重新说话。
即便是孩子也不会被虚伪的理由所蒙骗——他们的父母碰到了自然本质、宗教、人本的问题时就给予他们这样的理由。当父母不去思考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时,他们就会用一个传统的或者虚伪的答案来搪塞,而孩子们也会注意到这个答案是传统的或者是虚伪的。较之一部完善的宪法而言,另一部宪法的缺陷会立即显示出来。我们看不到这一点是由于我们自身的混乱所造成的。一个解剖学的观察家说,胸腔、腹部、骨盆的交感作用最终会反映在脸上,形成它所有的特征。我们的美貌不仅会消失,而且也会留下消失的痕迹。相面术和颅相学不是新的科学,它们只是灵魂的宣言,表明灵魂意识到了某种新的信息来源。如今具有更广阔视野的科学在这些知识的背后开始兴起,而且对于我们而言,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在语言中犯下的错误并不算什么,只要我们不故意背离真理就可以。当我们遗忘了一个人的所有言语许久之后,他的真理却进入了我们的心扉!真理在沉默的时刻走向我们,它是我们穿越生命和死亡的唯一盔甲!智慧是没有用的,愤怒也是没有用的,可是如果你不能同另一个党派争论或者阐明自己的观点,不能在你我面前坚持真理,那么,你就只是得到一个站台,却不能卸下负担。其他政党会忘了你的演说,然而你参加的这一派会继续为你呼吁。
为什么我必须赶快解答命运向我提出的谜语呢?我确信这位带给我这么多问题的发问者,会在预定的时间里给我答案。他是一位十分富裕、十分强大、十分欢乐的馈赠者,他以自己的方式赋予我这一切。既然我不能回答这些与我的思想相对立的疑问,为什么我要放弃自己的思想?只要稍稍思考一下,就会发现它是否会像原来一样留在我的生活中。那些只为我们所有的东西,没有了它我们便茫然无知。
如果我们看不到上帝,是因为我们心里没有他。如果你的身上自有一种灵光,你就会在搬运工和清洁工那里看到神圣业绩。一个真正不朽的人,是一个把万物都视为不朽的人。我曾经读到过,只要一个人有缺点,那么,任何人都不是完美的,一个人的幸福不可能与他人的痛苦共同存在。
佛说:“种子不灭。”每一粒种子都会生长。哪里有无偿的服务呢?除了这种为了取得报酬的贪婪,什么东西是庸俗呢?什么东西是一切庸俗的本质呢?这就是艺匠和艺术家、人才和天才、罪人和圣人的区别。某个人的双眼不是盯着行为的本质,而是他的报酬——不论是金钱、官阶、声名——这个人依旧是低贱的。而那个伟大的人物,他睁开眼睛,注意那些行动的回报不致落空,因为他已融入了他的行动,掌握了行动的本质,这种本质会如同每一棵树一般结出果实。一位伟人不会被行动后果所妨碍,因为他的行动是迅速的。生命的天才对高贵的秉性是友好的,它会在黑暗里为他带来远方的朋友。敬畏上帝吧,无论去哪里,人们都应该感觉自己在神圣的教堂里漫步。
因此,我把这些构成人类的荣誉、爱情、谦逊、信仰的情感视为神性在万物中的体现,只要一个人是对的,他的身体和心灵深处就会散发出信心和预感。正如百花盛开的时候,香气从花丛中飘溢而出,地球上所有的岩石和土壤散发出气息,而使地球上出现了一种美丽的景象。
人因此而与万事万物是平等的,他可以为了正义而直面危险。即使是一个贫穷、柔弱、痛苦的人,他的职责也会让他闯入烈火、炮火和瘟疫之中。他感受到正义使命的鼓舞。只要我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我就不惧怕任何的事故。奇怪的是,大人物并未感觉到他们在抵制霍乱时比青豆和色拉更有抵抗力。如果生命中没有慷慨的、确定性的任务,没有构成万物生存所必须的责任、情感,那么,它就很难令人尊敬,不是吗?每个人的任务是维持他的生活。他坚信他的工作对上帝而言是重要的,决不可以不做,这种信念保护了他。避雷针的任务是消除带电云的威胁。一种高尚的目标会对手段、时间,以及肉体的器官发挥作用,崇高的目标如山金车一样有效。歌德说,“拿破仑看望那些感染瘟疫的人,是为了证明那个可以克服恐惧的人,也可以克服瘟疫,他是对的。在这种情况下,意志拥有的是一种多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当恐惧来临的时候,这种力量会穿透人体,使他活跃起来,从而抵制有害的影响。”有一个有关奥兰治的威廉的故事,当他在欧洲大陆围攻一个城市时,一位出公差的绅士来到他的营地,并得知国王就在城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