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解释你和那个红衣女子没有关系,解释那些传言不是你传出去的,解释你明知道凝儿会被劫持而你却无动于衷甚至设计陷害自己的皇兄。”景御天越说越怒,“你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
“六亲不认……皇兄。”听闻此言,景璃烟的心碎了。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要抛弃她了吗,为了一个本就不相干的女子。“皇兄,焉婉凝对与这个皇宫,什么也不是,不是吗?她,只不过……”
“滚。”景御天怒气冲天,狠狠的吐出了这样一个字,便不再多言。
“第二次,自璃烟回宫之后,皇兄第二次让璃烟滚。璃烟还记得皇兄在信上说,明白了璃烟当时的心情,知道了璃烟的苦衷。还说,自此后要好好待我,我们兄妹二人永不分离。信上的话语璃烟句句在耳,皇兄,你就是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妹妹的吗?”景璃烟哭着控诉着自己的亲生哥哥,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衫。
景御天听着,笑了,很大声,很没心没肺的笑了。
这让他想起了除夕夜,他摒弃了身份,就在那不大的院子里,尽情的笑着。难倒,乐极,真的生悲吗?
“哥哥。”景璃烟担心的看着自己的皇兄。
“咳咳。”几声咳声传入了景璃烟的耳朵。
景御天捂着胸口,尽管咳着,可脸上还是笑容。
“皇上。”林成渝看到这样的皇上,不免担心。没有比别人了解,皇上此时捂得地方正是上次受伤的地方。
汗从景御天的脸上淌下,感到疼痛的景御天终于释然的晕了过去。
“哥哥。”景璃烟担忧的含着,她怎么料得到他的皇兄用情如此之深,她怎么会知道原来自己的皇兄有伤在身。
“哥哥,我要出宫,我不喜欢皇宫。”十二岁的景璃烟对着刚下朝的十四岁的景御天,大喊着。
景御天愕然,半响,说:“知道了。”
“哥哥。”景璃烟看着景御天的背影,眼里泛起了泪花。
这一次,她不是气话,她真的要走了,可是她的哥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挽留。
“成渝,吩咐下去,公主要出宫,在暗中保护好公主。还有,给公主找一个靠得住的师傅,与她一起。”景御天没有拒绝景璃烟的要求,却在夜深人静时,对身边的暗卫如此吩咐道。
十四岁的少年,却已执政,没有自己绝对信任和为之卖命的人,怎么可以。
景璃烟全然不知景御天的安排,她献宝似的带着自己的师傅去他的面前炫耀。他的师傅只能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这兄妹二人。
一别,十年。
当景璃烟再此回到皇宫,她确是害怕的。她的师傅一字不留地离开了,而她却接到了哥哥的来信,让她回宫。
终于,她心心念念的哥哥终于要她回家了。虽然她不喜欢那个宫殿,可是那里却有她唯一的亲人。她一直叫他哥哥,只有在正式的场合或者她生气的时候,才会称他为皇兄。
而现在,她的哥哥受伤了她不知道,而她还害得她的哥哥伤心难过。景璃烟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思绪翻飞。她苦恼,不安,也害怕。
终于,景璃烟站了起来,朝皇帝的寝宫蒼翰殿走去。现在,她不应该退缩,而是应该守在他的身边,尽管他已经两次让她滚开。
“公主,皇上已经睡下了。”李德看到景璃烟,小声的提醒道。
“有劳公公,我去陪着皇兄,你先下去吧。”景璃烟一副公主的架势,对李德说。
“这……是。”李德只得点头,两边都是主子,他一个做奴才的能怎么做?
安静的蒼翰殿里,景御天安静的躺在榻上。他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养神而已。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觉,但随即他就知道了来着是何人。
只听那人缓缓而来,坐在床尾,含着泪水的眼睛注视着景御天苍白的脸。景璃烟后悔了,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皇兄。
“皇兄,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妄信了别人的谗言,害了婉凝姐姐,也害了你。我与那红衣女子半路相识,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她对我讲了自己的凄凉身世,我信以为真,才会误入歧途的。我……是我不该知情不报,是我不该见死不救的。可是……”景璃烟越说越激动,语气哽咽着,不知该如何。
“好了烟儿,皇兄都知道了,你别自责了。”景御天打断了景璃烟的话,他慢慢起身,将景璃烟拥在自己的怀里,用手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花。“在这么哭哭啼啼的,赶明儿寻个人把你嫁出去,我也就省心了。”景御天玩笑道,说道激动处,不免轻咳起来。
“只要哥哥不再生我的气,烟儿就答应皇兄的要求。”景璃烟答应道。
“呵呵。哥哥也好,皇兄也罢。我终是你的家人,明白吗?”
“明白。”
“痛。”当这样的感觉终于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感觉到了我的存在。
“姑娘,你醒了。”一位身穿淡蓝色一副的老妇人见我醒来,语气慈和的对我说。
“嗯。请问,这里……”我看着老妇人,企图慢慢起身。
“这里是残月崖下的梓兰谷,这里只有我。姑娘已经昏睡了三个月了。”老妇人对我缓缓道来,将手上端着的药送到我的面前,“趁热喝了吧。”
“嗯,谢谢。”我接过药,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苦涩地药让我不禁紧缩双眉。
“如今是世道变了,发生的事情也奇怪了。”老妇人见我把药喝光了,又递上蜜枣。
“哦?”我听闻,疑惑的看着她。
“三个月前,景城里发生瘟疫,群医束手无策,就连我也解不了那疫情。但是忽有一日,天空中飘满了白色的花瓣,花瓣所到之处,疫情随之解除,你说这怪不怪。”老妇人说着,问我的意见。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你先躺着,三天后就再下床不迟。”老妇人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我细细打量着,这是一间木屋,听到外面的鸟声与风声,以及闻道那淡淡的花香,应该是在山谷之中。
“残月崖,梓兰谷?”我念着,又昏昏睡去。
我,焉婉凝,原来没死。
“婉儿,如今我已经老了,我的一身功夫,你可愿意学?”
我看着她,连忙跪下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从明天开始,我便把我所学的剑法、医术、毒术还有星相之术传授与你。”
“谢师父。”
之后的日子里,师父除了教我本事之外,还给我讲述她的过去。终于有一天,她气息微弱,人在旦夕之间,“婉儿,凡尘事纵然有快乐,但是却也有无尽的苦恼。为师能遇见你,是你我的缘分。师父的遗愿,你要帮我达成。这,关系到四个国家的安危。我死后,你便一直往南走,不要回头。直到,看到,看到落花。明白吗?”
“明白,徒儿明白。”我说着,眼泪早已划下脸庞。
“不要想太多,你既然来了,那么你就逃不掉了。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哪个今生不是前世,哪个前世不是今生呢?不要太痴于分辨,懂了吗?”
“师父。”我轻唤着,却怎么也唤不醒她了。
埋葬了师父,在她的坟前跪了一阵,便拿着师父临终前所交付的残月剑,一直往南离开了梓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