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跟我走。”范蠡声音低沉。
“放开我。”西施挣扎。
范蠡扭着她一路来到拜月小筑,这里偏僻无人,他再熟悉不过,无数次想象着在这里和她共同赏月喝酒,连休息的贵妃榻都是她喜欢的样式,曾经坚信过那一天并不远,可是她变了,他恨,愤怒让他红了眼睛:“为什么背叛我?”
“你别问了,已然这样了,我保证不会背叛国家,能够为你和越王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以后的事情你们都能做,放过我。”西施哀求。
“放过你,你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你忘了我,你现在让我忘了你,你辜负了我。”范蠡说,“我在越国****忧心夜夜难眠,你怎么对得起我?”
西施说:“你舍得我送我来吴国,你最舍不得的是你的宏图大业。”
“所以你就忘了我,爱上了夫差,对吗?”范蠡黯然神伤。
“是,也不是。”西施不知如何作答,“你快让我走吧,夫差还在等我。”
“他才等你一时你就舍不得了,我等了你这些年,你都不动心?”
“范蠡,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往云烟,你不要再纠缠了,如果你还念及和我曾经的感情,就让我安安稳稳过日子。”西施恳求。
范蠡的悲伤被愤怒而代替:“安安稳稳过日子,你和他日久生情就忘记我们山盟海誓了吗?你把身子给了他,就把心也给了他吗?”
西施不想再作纠缠,索性说:“我能怎么样,我被送来的时候注定就是他的人不是吗?我做了该做的,你放过我,让勾践大王也放过我。”
“放过你,放过你,我不,我不放。”范蠡一把揪住西施的胳膊,把她往怀里揽,狠狠吻了过去,边吻边说,“我也要你的身子,夺回你的心。”
西施的嘴唇被咬破了,咸腥满口,挣扎出来,给了范蠡一个耳光:“放开我,你混蛋。”
这一巴掌彻底逼疯了范蠡,他把西施按倒在床上,一把撕开她胸口的衣服:“你打我,你为了别的男人打我,我们多年的情意比不过他和你一张锦被,我恨,我恨。”
“放开我,放开我,就是你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我也不会再爱你的。”西施挣扎。
范蠡彻底被激怒了,扭住西施的胳膊,三下两下撕碎她的衣裙,扯下褒衣,一个雪白的身体刺激着他,他的牙齿狠狠咬着她的肩膀,胸口,手掌从胸腹抚摸下去直到她的下身,常年拿剑的老茧粗糙而野蛮,与夫差的手天壤之别,今夜的献舞没有了,与夫差的未来没有了,刚刚开始的幸福从手指尖悄然滑落,她落下两滴眼泪,夫差的面容渐渐清晰,她为范蠡做过很多事,她要为夫差也做一件事,死也要只做他的女人,想到这里她用尽全力,挣脱开范蠡的束缚,一头撞向廊柱,他是一个武者,手疾眼快,将她拉了回来,彻底崩溃了,吼道:“你为了他去死,宁肯死也不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如愿,不会让夫差过得开心的,所有人都要为我的伤痛付出代价。”
西施犹自挣扎,她抱着必死的决心,竟然有无穷力量,三番几次挣脱了范蠡的制约,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无力与常年习武的人抗衡,还激怒了他,范蠡扯下自己腰上的丝绦,将她的双手绑缚在床柱上,不疾不徐除去她剩下的衣服,也脱下自己的袍子,整个人贴在她的身上,两个****身体的相触让他恨意不决,西施紧紧闭上眼睛,泪如雨落。
眼泪,****的身体刺激着范蠡,他的手覆上西施胸前的柔软,老茧坚硬,划着她的身体,没有迎合只有木然的流泪,让他心如钢铁,硬生生进入她的身体,痛让西施蜷缩着身体抖了起来,越发让范蠡兴奋,他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怨恨。
夫差心境平和,一边喝酒一边看空空的牡丹台,想着西施一会儿的舞姿已然醉了,不是酒醉而是心醉,忽然心里有种慌张的疼,内监宫女都被他打发到远处,一时想叫他们过来,又想再等等,不要破坏了今夜的兴致。
久等而不至,他觉得不对劲儿,才要着人去看看牡丹台发生了什么事情,远处已经传来焦急的低声交谈,继而内监脚步匆匆而来,小心翼翼:“大王,夷光夫人不见了。”
“什么?怎么能够不见了,随行的宫女呢?”夫差问。
内监道:“随行的宫女说夷光夫人换好舞衣去牡丹台,中途发现带错了脚环铃铛,宫女回去取,夫人独自去牡丹台,宫女取了铃铛到了牡丹台却没看到夷光夫人,担心夫人迷路,折回去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
夫差立刻起身,边走边说:“孤王亲自去找,走。”
范蠡发泄了自己的怨恨,看着已经瘫软成一团的西施,仍不解恨,说:“就这样等着夫差来找你,看看他的爱情能不能容忍你的不纯洁,我这就回去厉兵秣马,攻打吴国,你等着,我接你回去,我不在意你曾经是谁的女人,我要夺回你,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到底让你看看,谁真的爱你。”说罢他穿好衣服,起身离去,馆娃宫外早就备了一匹良驹千里马,四名死士护卫着他扬尘而去。
夫差循着小径走到花丛深处,内监捡起来西施的一枚发钗,说:“大王,这是夷光夫人的首饰。”
“前面是什么地方?”夫差问。
“拜月小筑。”
夫差想了想,范蠡与西施有旧,他可以忍,但是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这一切,他还要他们的未来,就说:“你们在这里等。”
“是。”宫女内监停下脚步,侍立在旁边。
夫差快步走到拜月小筑的门口,推开大门,西施已经羞愤难当昏死在床上,仍旧被绑着双手,他心似刀割,一步奔到贵妃榻前,解开丝绦,将西施搂在怀里,用力摇晃:“西施,西施,你醒醒。”
西施缓缓睁开眼睛,哭了出来:“让我死,让我死,我对不起你,我没脸活着。”
“你不要死,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对不起我。”夫差恨恨地握紧丝绦,范蠡的东西,“是他,我要他来偿还这一切。”
西施说不出话,哭得泣不成声。
夫差脱下自己的袍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抱起她,说:“你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有我有我,你要怎样,我都依你。”说罢往外走去,内监宫女本来在窃窃私语,看他们过来了,立刻噤声侍立,夫差道,“夷光夫人喝醉了,在拜月小筑睡着了,你们打着灯笼开路,即刻回梳妆台。”
“是。”宫女内监们都知道这不是事实,但是谁也不敢多话。
西施一睡三日三夜,即使醒了也不肯睁眼,水米不进,夫差看在眼里急在心间,吩咐宫女内监浓浓熬了一碗参汤,亲自端到床头,低声说:“西施,我知道你醒了,喝点参汤吧。”
西施摇摇头,眼泪又落了下来。
夫差焦急地说:“西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你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西施又摇摇头,仍旧不说话。
“我喂你。”夫差让众人退下,拿起汤勺,把参汤送到西施嘴边,她却紧咬牙关,一偏头,参汤顺着嘴边流到枕头上,绛红色枕头上一滴褐色的云朵,他不死心,仍旧劝说着,“你哭吧,哭出来,不要在心里憋着,哭出来就有力气吃东西了。”
西施缩进被子里,先是呜咽,继而嚎啕大哭,哭声透过锦被传出来,夫差似万箭穿心,俯身扑下去,隔着被子抱住她,心疼地说:“别怕,别怕,有我在,你别怕,伍子胥已经开始筹备粮草,我要为你扫平越国。”
内监急匆匆在窗外通报:“大王,启禀大王,君夫人听说夷光夫人病了,来看看。”
夫差起身皱着眉,说:“去去去,让她回去吧,还闲这不够乱。”
西施忽然掀开被子,一把搂住夫差的脖子,哭道:“我们没有今后了,你让我死吧,我一死谢你待我的情意。”
“不要,不要,我才和你真心实意的在一起,我不能失去你。”夫差搂住西施,也落下眼泪。
“我没法面对你,也对不起你的爱,我只有一死报答你。”西施听到蓝沁来了,心里有了主意,慢慢止住了眼泪,说,“既然君夫人来了,大王就去见见吧,不要让她知道馆娃宫的事情才好。”
夫差见她情绪平复了,点头说:“好吧,我先去看看,你乖乖地把参汤喝了。”
西施点头称是:“好,大王,君夫人既然来馆娃宫探病,难免要过来看我,我这个样子也不想让她看见,就让阿娘代替她来看看我吧,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恩,听你的。”夫差是个单纯的人,他看不懂事情背后隐藏的玄机,只是觉得西施情绪好了,一切就会过去,只是一味叮嘱:“别忘了喝参汤,我去去就来。”
阿娘不时就到了,馆娃宫的一切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丝毫逃不过去,打着蓝沁的幌子遍植自己的亲信,这些亲信织成一张吴王宫忠于君夫人的网,阿娘就是这张网的忠心,而那个傻乎乎的贵族小姐,只是一个摆设,看似八面玲珑心机深不可测,离了阿娘,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忍不下别人不能忍的醋意,登不上别人渴望的顶峰。
“参见阿娘嬷嬷。”西施一脸顺从。
阿娘冷着脸,“哼”了一声:“哎呦,夷光夫人这是那里的规矩啊,您是夫人,我是侍婢,老身担不起。”
西施端着一杯酒,恭恭敬敬跪下:“阿娘嬷嬷请原谅西施的过失,想必馆娃宫的一切您已经知道了,范蠡虽然行为鲁莽为越国惹下滔天大祸,但是也让西施明白,我是越国人,要为越国死,这杯酒请阿娘嬷嬷喝下,是西施请求嬷嬷原谅的歉意,吴越之战一触即发,西施必然尽心竭力,助大王旗开得胜心愿得偿。”
“恩,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范蠡虽然行事鲁莽引起吴越大战,不过呢这一战迟早的事儿,虽然越国还衰弱,不过宫里有你,有郑旦,有我,还有阿竹阿梅,偷个布防图烧烧粮草不在话下。”阿娘点头称是,接过酒樽,一饮而尽,“好,老身就喝了这杯酒,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勾践是我的儿子,当年生下他才三****就来到吴国作蓝沁的奶母,等到勾践踏平六国统一天下,我就是皇太后,哈哈哈哈。”阿娘沉浸在垂手可得的幸福里。
“皇太后,你为了儿子死得其所,勾践大王是有良心的人,会给你铸一座丰碑好好安葬的。”西施惨然一笑。
阿娘腹中一痛,她指着西施怒道,“你在酒里下了毒,你刚才说得全都是骗我的。”
西施凛然道:“我说得没有骗你,只是你一心想着勾践的事业,听错了话,好,我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次,阿娘嬷嬷请原谅西施的过失,因为我背叛了越国,馆娃宫的一切让我明白,我终究是个越国人,爱上夫差就得为越王去死,让您喝下这杯毒酒,西施万分抱歉,所以请您原谅,吴越之战即将打响,西施作为夫差的妻子,要补偿曾经对不起他的一切,尽心竭力让嬷嬷您不再成为夫差大王的肘腋之患,让夫差大王旗开得胜。”
“你,你这个贱人,你背叛了越国,你不得好死。”阿娘痛的已经不行了,捂着肚子。
西施说:“不得好死,我活着或是死了好过吗,我爱范蠡的时候要送我来陪着夫差,我爱夫差了又被范蠡生生毁了,好死,一会儿我也喝了这杯毒酒,是好死吗,黄泉路上,我和你好好论一论。”
“叛徒,可耻。”阿娘已经疼得冷汗淋漓。
西施道:“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既然嫁了夫差为他的国家舍生忘死又有什么可耻,你兢兢业业是为了越国吗?如果越王不是你的儿子,你会这样吗?”
阿娘在西施的谴责里,声息渐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