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也没了睡意,起身半靠着床头,说:“我告诉你,青龙玉有个秘密,拿出来,我给你看。”
西施心里一惊,连忙捂住织锦荷包,道:“明儿再看吧。”
“你还给装在荷包里,这样的玉要贴身戴着才好,来拿出来。”夫差伸手去拿。
西施心里急,面上却俏皮地一笑:“今天偏偏不能看。”
“什么缘故?”
“刚刚大王睡了,西施拿着青龙玉到外面祈愿,以青龙玉为誓,不离不弃,我们家乡的风俗,祈愿的玉要藏在荷包里,一天一夜才能拿出来,否则就不灵了。”
夫差隔着荷包捏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牢牢搂住西施,轻轻地说:“好,依你,凡事都依你,你才明白我的心。”
西施轻轻松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你的心。”
“长夜无聊,又睡不着,让我亲亲你。”夫差把头埋进西施的怀里,缠眷。
西施将荷包塞进枕头下面,伸出手揽住夫差的头,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范蠡送自己来吴国的时候就知道,回去的不是完璧西施,闭上了眼睛,任由夫差轻轻脱去自己的衣服,夫差的吻绵密地从心口向上,温热而狂野,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逗弄美人****。
“大王。”西施不由得呻吟了一声,裸露在夜晚的身体,凉,本能的拒绝只可以压制在心底,挺起胸,迎合着。
夫差在过往的二十几年,无数美女奉迎献媚,他对女人的身体轻车熟路,修长的手指顺着西施胸前的柔软向下缓缓移动,一边抚摸一边揉搓,暗暗用力,环顾在她的腰间,西施对床地温存并不陌生,虽然为了献祭与范蠡从未越雷池一步,但是文种大夫在训练她们的时候请过越国最媚的妓女为她们上过这一刻,她知道男人需要什么,也知道国家需要什么,她的手伸进夫差的袍子,揽住他紧实的背,将他向自己的身上搂,此一刻万般私人情感都淡了,只有使命,爱情的使命。
夫差被西施挑逗起来,****难耐,一把撕去西施的裙子,一个完美的身体在他身下颤抖,脖子上满是红紫吻痕,刺激着一个男人壮年****,他伸手解开自己的袍子,三下两下将衣服除去,****着与她融合在一起,他知道,她为了什么而来,而此时他只有一个愿望,纵然万里江山,可以换美人倾心,也愿意。
灯烛闪耀,美人呻吟,夫差的喘息渐渐粗起来,他凑到西施耳边说:“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西施爱大王,爱。”
夫差被这句话刺激了,他不要西施爱吴王夫差,只要一个女人爱此时此刻与她身体交融的男人,力道用得越发狠起来,西施压抑在喉咙里的声音渐渐高起来,在黑夜听着,分外尖锐,刺进蓝沁的梦里,也刺进不远处的范蠡心里,范蠡暗暗发誓,有一天,这一切要用所有偿还,夫差的一切,勾践的一切。
“说,你爱我,只是你爱我。”夫差在爆发之后,声音又渐渐变得温存。
西施抚摸着守宫砂褪去的玉臂,蜷缩在他怀里低语:“我,只爱你。”眼前满是范蠡银盔金甲的英武,初夜之后的身体撕裂般疼痛,心里,更痛。
夫差沉沉睡去,在身体的满足与心灵饥渴的双重折磨下,他,累了。
清晨薄雾,狩猎号角吹响,夫差穿上铠甲,看着西施,柔情似水:“还疼不疼?”
西施不语,羞涩地摇摇头。
“你在帐子里等我,我打梅花鹿给你。”夫差亲亲她的面颊。
西施点点头,看着夫差离帐而去,夫差走出大帐,众人早已在外面等候,他接过侍卫奉上的马鞭,拍拍自己的华鹰马,对躬身侍奉的勾践,淡淡地说:“马养的不错,孤王有赏。”
“勾践能够为先王守灵赎罪,能够为大王养马以度残生,是勾践的福气,大王万寿无疆就是上天对勾践最好的赏赐。”勾践有个好妻子,患难与共,让他如此落拓还可以穿得干干净净,连补丁的阵脚都整齐。
夫差看看他,不语,翻身上马,喝道:“走。”说罢一马当先,向密林深处奔去,围猎侍卫的号角响起。
蓝沁是将门虎女,自然不甘落后,驾马跟上与丈夫并驾齐驱,这是她最骄傲的时刻,只有她才配得上那样神勇的君王,因为夫差好武,一众宫人都擅长骑射,谁也不肯放过这个出头露脸的机会,都纷纷策马跟从。
盈姬身怀绝艺,最擅骑术,但是从不显露,平素好以柔弱掩饰自己的身份,坐在马车上等待,隔着帘幕她开始找寻勾践的身影。
勾践远远看着马车里披着粉紫色薄纱的盈姬,虽然看不清面孔,但是她的神态在心里从来没有磨灭过,每次想到有一个人死心塌地在夫差的身旁帮助自己复国,就心生暖意,但是想到这个女人本应在自己身边与自己分享胜利就更加懊恼,如果不是年少登基那么冒进与阖闾匆匆一战杀了他,吴越之间就不会结下刻骨仇恨,自己不会沦为阶下囚养马守灵受辱,盈姬也不会在夫差身边。
勾践夫人桦云看着丈夫失神的样子,心痛不已,跟着他千辛万苦,哪怕收吴国最卑贱奴隶的侮辱都没有这样难过,他,仍旧爱的是她。
“大王,昨天范蠡送来消息,他与盈姬定下计谋,抓住今日的机会送大王回国。”桦云是范蠡的表姐,暗通款曲都由她安顿。
“什么计谋?”
“先让盈姬落马,牵出你我失职过失,再由西施借机求情伯嚭附和,送我们回国去。”桦云道。
“可笑,一个西施能有多大本事,盈姬都做不到的事情,她能做到?”勾践不相信送个漂亮姑娘来就能左右夫差的意志。
桦云道:“他们都说夫差对西施唯命是从,就是要他亡国也是肯的。”
“笑话,哪个君王能够为了女人亡国,你信吗?”
“我信,大王做不到的事情,别的君王未必不能做到。”
“凭什么信?”
“女人的直觉,夫差的国就一定亡在西施手上。”
“直觉?”
“大王是男人,得天下靠权势征战,我们是女人,女人得一切靠男人,把握男人只能靠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夫差一定会听西施的。”桦云微微一笑。
勾践看看桦云,拿起马鞭牵着一匹马准备进献给盈姬夫人,很多年都想再近一点看她,不知道她没有没有老,不知道如今这么落拓地样子会不会伤了她的心,公子勾践,当过了大王,又来作奴仆,还要一个如花美眷牺牲了爱情与青春为自己的失败与成功买单,勾践踌躇着,有些不敢上前,生怕当年英武的公子勾践已然不再,伤了盈姬的美人心。
桦云看出了勾践的为难,道: “我去吧,大王近身夫差的姬妾,不太妥当,值此千钧一发之际,还是不要横生波折。”
“谢谢你,为难你了。”夫差知道盈姬最恨桦云,每每出言侮辱,桦云生性高傲奈何身陷囹圄为他人鱼肉,只要忍了,无人处哭泣。
“我最明白你心里究竟住着谁,不能说不在意,但是与爱情相比我对君夫人甚至王后的位置更渴望,跟着你吃千般苦就是因为我相信你有无限强大的未来。”桦云说,“虽然盈姬很美,这样远远看着也知道你唯一的爱情早就给了她,可是我不在意,再美的女子再打动你的心,只要曾经睡过别人的床榻,就不可能再与我竞争权势最高的位置,我想,我们的相守早已超越****这些浅薄的东西。”
“你去吧,谢谢。”勾践看着桦云拿起马鞭谦卑地往盈姬马车前走去,很幸运和这样的女人相伴,她是豁达通透的,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可以为了目的付出一起,与自己何其相似,他们是最好的搭档,可以在这条路上走到尽头,桦云是一个王者得之吾幸的那类女人,可是长久地与她一道,有些遗憾,再伟大的男人也是需要爱情的,也需要一个盈姬那样的爱人。
桦云拿着马鞭走到盈姬的车前,深深匍匐施礼:“天气晴好,盈姬夫人不要骑马走走吗?”
“我不擅长骑马。”盈姬拉开帘子看着她,心潮翻滚。
“擅长总是从不擅长开始的,夫人何妨一试?”桦云有点看不起盈姬,娇弱的讨人怜爱又如何,勾践只需要一个坚韧的搭档,而不是一个花瓶,“我可以侍奉夫人,保证夫人无恙。”
盈姬点点头,让宫女们搀扶下来,说:“好吧,我就信你,给我选一匹好马。”
“是。”桦云起身回到马厩拉过来一匹看似温顺的小马,“这匹马性格温良,最适合夫人这样的弱女婵娟。”
盈姬听出了话语里谦卑的蔑视,推开宫女翻身上马,骄傲地拿过桦云高高举起的鞭子,狠狠打了马屁股一下,马儿箭一样冲了出去,她并不擅于骑射,在马上东倒西歪,眼见着向树林间冲了过去,宫女们惊惶地喊人,可是大批骑兵侍卫都跟夫差他们在山那边,负责警戒的御林军没有马匹也不敢擅离职守,只能看着盈姬疾驰而去,勾践心里一惊,拉过一匹马就要翻身跃上,救下心爱的女人,桦云抢在他之前,一把将勾践推翻在地,自己跃身上马,追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