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急,救
“仁慈?”苻离又轻蔑地一笑,悠悠道:“齐王府对我何曾仁慈过!”
“所以,你何必对她仁慈?”雪丫指着白紫苏,一字一字说道。
苻离哼了一声,并不说话,只是视线又移到了白紫苏的身上。
踏进门去,毁了她!
心底有个邪恶阴毒的声音在蛊惑他。
他踏进门,向床上的女子走去,他要如何毁了她呢。长剑霍霍,杀了她!
可是,这么个美丽的女子,杀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她躺在床上的样子圣洁而柔弱,却能勾起人人性中的邪恶和欲望。
苻离突然想到,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如果他抢了他的女人,他会不会发疯?
想起孤北臣发疯的样子,苻离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儿残酷的微笑。他越痛苦,他是不是就应该越高兴?
“如果没有东镇教,我跟孤北臣依旧是宿敌,因为齐王府欠我太多……孤光启要死,孤北臣也要死……那就从她开始吧!”
雪丫没听懂苻离在说什么。但是她听懂了他话里的恨意。
“北臣……”女人肩头动了动,看来是没有睡实,很快就会醒过来了。苻离上前一步,手指在她白玉的脖颈下一点。她便真的不动了。他点了她的昏睡穴。
苻离的手指还在她的肌肤上停留,方才轻轻的触碰,指尖触到的尽是女人肌肤特有的柔滑软腻,他听到自己心脏发出一种嗡嗡的颤动,这种颤动让他感觉莫名恐慌,但是胸中突然灼热地燃烧起来,像是燃起了一把火,心底里叫嚣着的欲望喷薄而出,那么渴望再次地触摸……终究是迟疑着伸出手,再次抚摸上了那白皙纯洁的肌肤,轻轻地在她脖颈划过,划到肩头,撩开覆盖在脊背上的黑发……
雪丫将寝室的门关上,瘫坐在门边,偷眼向里面望去,看到苻离将自己上衣脱掉,脊背露了出来。
雪丫捂紧了嘴巴,没有叫出来,他的背上有一道从脖颈横到腰背的褐痕,皮肉翻卷成深色的伤疤,看起来如一条蜿蜒的蛇在缓慢爬行。肩上一块儿皮肤似乎被火烧过,红,褶皱,触目惊心。
像是跳过火炉子。
雪丫知道他要干什么,占有她,占有她就是毁了她。
雪丫心脏不住地跳动,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外面下着雪,天寒地冻,她丝毫不觉的寒冷了。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在这一刻,变质,变硬,比数九寒冬还要严寒。
她已经不再是她!
苻离,原来我跟你才是一样的人!雪丫轻轻地呢喃,双眼射出怨毒的光,还有一丝丝落寞和哀愁。
大雪在纷纷扬扬的下,火炉里的火不断突出猩红的苗子,如毒蛇的信子,忽明忽灭。
这场大雪,下得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忽然,外面人声喧哗。接着响起凄厉的喊叫声,求救声。山庄内到处是火光。有人袭庄。
雪丫推开门,苻离正拈着被角,仔细地端详床上人的容颜。他竟是看痴了,没来得及下手。
雪丫也不管会不会打搅他的雅兴,喊道:“有人袭庄!我们快走!”
苻离猛然一惊,移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便刷地穿上衣服,提着宝剑往门外走。
雪丫紧跟上他。
苻离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我们萍水相逢,你跟着我做什么?”
雪丫猛地一顿,对啊,她跟着他做什么?可是她不跟着他,她能去哪里?她已经背叛了白紫苏。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庄子里的守卫恐怕抵不住了……”不知道闯进庄子的是什么人,但是看那杀人放火的架势,定然是山寨土匪,女人落在那帮人手里,是什么悲惨的下场,想想就知道了。
苻离又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丝不甘心来,转身走回房间,将床上人连着被子抱起来,往外走。
雪丫紧紧跟上:“你带她做什么?莫非你看上这个女人了?”
苻离淡淡嗤笑:“只是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让孤北臣更痛苦!”苻离微微一笑,然而那一笑,竟是让雪丫打了个冷噤。
“你要把她扔给那帮土匪么?那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苻离冷哼了一声,眼睛逼视着雪丫,神色难掩厌恶:“你真恶毒!”亏她想得出来。
原来自己猜错了,雪丫也冷哼一声:“彼此彼此。”心却是狠狠地痛了一下,一种叫做怨毒的毒药融进了她的血脉。她突然觉得苻离面目可憎,然而却又那么令她牵挂。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心道,苻离,你只不过是我报仇的工具,我是利用你!
苻离看到雪丫猛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大为惊讶,眼里一丝不解闪过,又变得无比深沉戒备。抬脚继续往前走,也不管雪丫有没有跟得上。
他深心里是想摆脱这个女孩儿的,她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欲望和血腥,就像他自己,就像与自己自相残杀的同门师兄弟,让他觉得恐怖,疲倦又厌烦。
他厌恶那些邪恶的人,就像厌恶自己。
齐王府。
孤北臣一身站在父王寝宫外,看着藏蓝的天空,愣神。
身边的侍卫和家丁下人,埋头穿梭不停。
父王病中,自然是不能处理江东事务,所以商定明日进行孤北臣的袭位大典。非常时期,自然是一切从快从简。然而那有父王荫蔽的岁月终究是成为过去了。现在想来,竟然有些思念。
“王爷!王爷!”恩铭急急跑来。
“慌什么!”孤北臣喝道,这才转身看恩铭,这一看,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恩铭浑身浴血,披头散发,双目都是红丝:“木兰山庄被余匪袭了……”
愣了一会子,孤北臣颤声道:“王妃呢?”双拳不禁紧握,指节捏的啪啪作响,见恩铭不答,便咬着牙,轻轻喝道:“备马!”
恩铭见自家王爷面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将对王妃安危的紧张和恐惧都压抑在心里了。果然下一刻他就往外面冲。
恩铭忙抱住他的腿,喊道:“王妃必然安然无恙。现在老王爷病着,您得守在床边,还得准备明日承袭王位的事情,王爷不能意气用事!”
“滚开!”孤北臣压抑喝道,一脚将恩铭踢翻。他曾许诺给她安稳现世,静好岁月!他怎能不守信用,不守承诺。他要去找她。
恩铭扑过来,犹狠狠地抱住,哭道:“王爷,冷静!您想做这不孝不义之人,让天下笑话么?我已经派人去找王妃了!”伸手一招,过来数个力大的侍卫,将孤北臣抱住,院子里的人全都跪下,重重地磕头。
孤北臣只双目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大喝一声:“给我滚开!”
怎奈人多挣扎不开,原来王爷,未来的江东霸主也有自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