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的争吵已经让我心力交瘁.
那天,我正为此神伤,手机滴滴滴的短信声。
我拿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你好吗?知道我是谁吗?”
开始我以为是诈骗的号码,没理会。
过一会又发了一句:“怎么不说话呀?”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这个骗子好执着,我这下认真看了一遍电话号码,确实不认识,不过是本地号码,可我现在跟本没心情猜他是谁。
于是不耐烦的发了一句:“我不想知道你是谁,说不说随你。”
没想到那头发来:“哎呦,谁惹我们的默生气了,连叔叔都不理了。”
我这下更生气了,恶狠狠的发了一句:“你有病吧,给谁当叔呢,有多远滚多远,没空搭理你。”
半响那头没回信息。
过了好半天回了句:“好吧,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改天聊吧。”
我都这样说了,他居然没有生气,还说我心情好的时候再聊。
猛地一下想起老公对我发脾气时我生气的样子,我觉得刚才的短信有些过分,不管怎么说,我心情不好和别人没关系。
于是我平静下来说:“刚心情不好,对不起,那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很快发两个字:“李根。”
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来。
这个名字在我心里的一个小角落里永远珍藏着,已经很久很久,甚至那个角落已经落满了灰尘,对他不抱任何希望。
因为他对于我来讲是遥不可及,不可触摸的。
这还要追溯到十四年前。
那时候我上小学五年级,他和我父母在一个工厂上班,那时候他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岁,刚刚当兵回来分到厂里做保卫工作。
我们每天上学等校车的时候或者放学回家的时候总能看见他在执勤,见得次数多了,我们也就熟悉了。
那时候我像个假小子一样整天混在男孩堆里,男孩们很坏。
有时候去果园偷苹果,去瓜地偷瓜,我就在门口放哨。
保卫科的人会来执勤,有时候会不幸“被捕”。
而他每次也在执勤,见到我会摸着我的头说:“你个小家伙,怎么也来凑热闹,这可不是好事。”
我总是调皮地伸伸舌头。
而每次,那些男孩们被带去警卫室罚站,李根都让我坐着,也从来不批评我。
那些男孩们总是不服气的问为什么,而李根也总说:“因为她是女孩。”
那时候李根最爱看武侠小说,每当他在值班室看的正入迷的时候我会悄悄躲在他身后,然后突然站起来对他大喊一声,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只听他的后面大喊:“你个死丫头。”
我总是这么一尘不变的吓唬他,他已经习以为常,有时候还没等我吓他,就被他拎着衣服拎起来。
被拆穿后,我只好无趣地坐下,任他“收拾”。
心里却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我觉得那是快乐的“折磨”。
周末的时候我也会去值班室找他玩,还有另一个小伙伴,比我大两岁,我们经常去找他玩。
李根会跟我我们讲他在部队里有趣的事,很多时候会讲到忘了时间,我们也听的津津乐道,早已经忘了吃饭。
我们还一起打赌,猜拳,谁输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有时候我输了他会让我帮他捶背。
而他输了,我就让他在站在站岗台上见年轻的女孩就说:“阿姨,下班了。”
真是人老精,鬼老灵,他会咬字不清的说:“哎呀下班了。”
我会撒娇说:“你赖皮,你赖皮。”
他也反驳说:“你又没说一定要说清楚,真是。”然后得意的大笑。
被他打败了,所以每次玩我就先小人后君子。
他还教我们他们在部队玩的暂时性休克,那种暂时性的休克让我觉得好玩极了,一下子晕了一下子醒了的,总是要求他玩了又玩,他每次都拒绝,说那个玩多了不好,伤身体。
慢慢地我上初中了,就不再和那些男孩们混着玩了,而李根我们的关系却越来越好。
在我心里,他就是我默默地喜欢的人,我会永远把他放在心里,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可是不久之后,我懂得了那女之间的感情,也就有了初恋。
因而也那段时间也渐渐疏远李根。
我喜欢上比我大一年级的同小区的男孩,他也喜欢我,我们就这样开始了青涩的初恋。
那个男孩很细心,学习也很好,他会帮我补习,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本就不爱学习的我,对于这种好似乎不领情。
和那个男孩在一起,他会对我百依百顺,有什么好吃的会想这先给我吃,可是,也许这不叫爱,只是单纯的因为他学习好而仰慕他,我的初恋与爱无关。
我是个不愿伤害别人的人,尽管我察觉我不是处于喜欢和他在一起,可这段青涩的初恋还是维持了两年。
快结业考试的时候,我和他提出了分手,嘴上说不喜欢,可在一起久了,这种感情也逐渐得到了升华,难免会难过。
我想到了李根,于是去找他,诉说这两年来我和男朋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分手后的不舍。
李根只是笑着劝我,说:“你还小,以后还有更适合你的。”
我也只是笑笑,我知道最合适我的人是他,我在心里多么期盼他能成为我的男朋友,可那只是幻想,永远埋藏在心里的幻想。
初中毕业后,由于父母工厂效益差,他们被迫下岗,我们一家人去了南方,从此失去联系。
这些年,我也在努力找他,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可是依旧杳无音讯。
去南方三年后我出了事。
我不慎把租住的房子点着了,紧挨着几家租客也被烧的一无所有,甚至有一家的女孩马上要结婚了,我把她的彩礼,嫁妆都烧空了,我不仅烧了她的东西,更烧了她的幸福。
我自己都觉得懊恼,悔恨。幸好没有人员伤亡,这场火灾被当地媒体称为近年来最大却没有人员伤亡的火灾,我被那些租户追着打,要我赔钱,还好有警察拦着。
我很庆幸是在大城市,对于几间平房没有把我怎么样,要是在我们家乡,肯定就把人关起来,什么时候拿钱什么时候放人。
因为我那时候年龄小,又是打工的,即使起诉让我赔钱我也没有,没办法执行,还好我当时聪明,拘留之前我把家人的电话删除了,我告诉警察我是离家出走来到这打工的,不和家人联系。
于是他们报告了上级部门,政府决定不让我赔钱,还给了我路费让我回家,对于那座城市我倒现在依旧心存感激。
那时候我也不想在那里呆着了,拘留十天后我出来了。
所以我们一家又回到了现在的城市。
没想到,我们还能联系上。
他说:“你走了怎么没跟我说?我是很长时间不见你了,向你邻居打听才知道你们一家去了南方打工。”
我说:“那时候走的急,想跟你说,可我怕自己会哭,没敢见你。”
他笑了笑:“我们很有缘,我也一直再找你,那天在磊磊的婚礼上无意间说到你,正好和她妹妹一桌,她妹妹激动的说:“太巧了,李根哥哥,我认识默默,她和我还是初中同学,我们一直有联系。”
赶紧把电话告诉了我。
就这样辗转找到了我,还大概说了一下我现在的情况。
听了他的话,我眼角湿润了,我没想到,我们还能找到对方,我们迫不及待地见了面。
那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又回来了,我们都很激动,看见我他说:“真是长成大姑娘了。”
我撇撇嘴忧郁地说:“可不是吗,我都孩他妈了,能不大吗?”
说完故意靠近了他说:“看看我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他还是那种大人的口气说:“去,死丫头,在我面前喊老,没大没小的,叔叔也不知道叫了。”
李根的女儿才三岁,我觉得挺好玩的,于是开玩笑说:“我觉得现在叫你叔叔挺别扭的,你家小孩才比我家的大两岁,这样的话我家小孩要跟你家小孩叫阿姨了,不合适。”
他笑着拍着我的头说:“死丫头,没大没小的,不算他们,就我们而言,你还要叫我叔叔,这样你比较有安全感。”
我摇摇头:”不行不行,别扭的,改叫哥吧。”
突然想起一个教人做饭的节目里有个叫根哥的,我赶紧说:“对对对,我就叫你根哥吧,你说呢,根哥。”
我用方言重复了一遍“根哥。”我哈哈的笑起来。
他也无奈地说:“拿你没办法,好了,随你吧。”
这次的见面让我兴奋万分,我心里的那个角落好久没人经过了,他回来了,那个位置还是他的。
我们不频繁联系,更不经常见面,因为我们不在一个地方,我们只是逢年过节发个祝福短信,没事上网聊聊天,每次聊完,我心情都跟愉悦。
我知道这是爱,但我现在是有家的人了,我制止了这种想法在脑子里萌生,我不能爱他,更不能让他知道,我怕我们连仅有的这点可以见面的理由都没有了,更怕失去我的家庭。
但我克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他,每当我孤单,难过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我对自己说:“可以想,但绝对不能说,说了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