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容妃?难道上官皇后嘴里那个容止就是腾王的母妃吗?
纪弱颜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不过似乎在进一步,就能知道李皓扬更多事情了,所以她强撑着,不愿让自己昏厥过去。
“不过就是一个和亲的番邦公主,凭什么可以独自霸占皇上?”上官皇后的思绪似乎回到了当年,那个用一曲凤舞九天惊艳绝世的女人,那个霸占了李世民所有宠爱的女人。“她凭什么,就连死了也要阴魂不散的搀着皇上?”
上官皇后仪态全失,哭喊着就朝着那个屏风扑了过去,即便没有东西可用,逛凭着自己这一腔的恨意,也能将那个女人给毁了。
只不过,眼看着她就要扑上去的时候,迎面闪过一抹浅紫色的身影。下一刻,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呲啦”声响,原本绝美的双面屏绣,被一分为二。上面绝美的女子也因为撕裂而扭曲了起来。
动手的不是别人,竟是手里拿着弯刀的李皓扬!
他一手环抱着纪弱颜,一手缓缓地将插入屏风的精致弯刀抽了出来。
“咣当”一声,那精致的弯刀就被弃在了上官皇后的面前,李皓扬不管不顾的拦腰打横将纪弱颜给抱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如你所愿,这个东西毁了便毁了。只是,你若再不去顺天府,有些人就真的要毁了。”
李皓扬的一句话瞬间扭转了局面,让上官皇后想起了李世民方才说过的话。跑马赛结束之后,李皓直便要被送进顺天府了!
想到这里,想到李皓直犯下的事,她那里还顾及的上与一个已经死去十几年的女人斗气。容止已经死了,可是李皓直和自己,还有整个上官家都得继续活下去啊!
上官皇后一语不发,转身便急忙朝着门口奔了过去。
书房里,芙蓉榻子上,李皓扬正强行将纪弱颜揽在怀里,仔细的替她清理着右手上的伤口。
纪弱颜昏昏然,因为痛感,更因为李皓扬这太过于没规矩的行为。在他这个腾王的眼底,男女大防似乎不痛不痒。
“这个,殿下……还是我让蜜儿来吧。”纪弱颜低着脑袋,缩着脖子,“要不,要不我坐到那边桌子边上去?”
李皓扬周身的气压还低着,听见纪弱颜略带委屈和哭诉的声音,不但没打理她,就是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是极致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我……我们这样要是被旁人看去了……”
纪弱颜还打算开口规劝,可是话才说道一半,李皓扬终于满脸不耐烦的开口了,“看去了又怎么样,早晚,我们都是要成亲的。”
“咦?”这话从他嘴里淡然的说出来,好像早就已经定好了一样。纪弱颜俏脸上立马爬上了两朵红晕,低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就是个屏风,为什么要用手去挡?”仔细的将纪弱颜手上的伤口包扎好了,又检查了一番,李皓扬这才挪了挪纪弱颜,将她放在大腿上,调整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咦,那个啊,条件反射呀。当时手里没东西,就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了。”纪弱颜说的理所当然,最后还不忘了补上一句,“真的很痛耶。”
李皓扬俊眉一蹙,“知道痛还去挡?”
“因为那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啊!”纪弱颜笑眯眯的抬起头,望向那一双让人迷失的蓝瞳,“假若换做你,如果那是我最重要的东西,相信你也不会犹豫的。”
这一席话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认错的表现,却让李皓扬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低头握住纪弱颜的手,拉起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低声道,“你还不知道么,我最重要的东西不是那个屏风……”
“咦?”纪弱颜抬头皱眉。
“是你!”李皓扬即便在说情话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丝毫羞怯的模样。只见他低头轻轻吻上纪弱颜那杯纱布裹上的手,“相信你已经听出一些端倪了,没错,她嘴里的容止就是我母妃。她是大不列颠派来的和亲公主,十五年前,她极尽圣宠,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极盛而衰而道理。所以在生下我之后,就开始替我寻求庇护。即便是将死之时,也是用最后一丝力气求父皇保我护我,直到今日。”
顿了顿,李皓扬似乎看见了纪弱颜眼底泛起了晶莹的泪花,脸上的神情松了松,“原本这些事早就想告诉你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五岁的时候,亲眼目睹馥雅宫一百多条生命葬身火海,母妃被大火吞噬的时候,还不忘让保护我。”
“父皇从那次大火之后,对母妃一直念念不忘。而大不列颠之所以与大唐断交,就是因为和亲公主死于非命的事情。所以,这一次父皇这般重视大不列颠来访的事情,约莫着,跟母妃也是有些关联的。”
李皓扬情绪很是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毁了那么屏风吗?那只是母妃的画像,的确可以给我留下念想。可是……”他握住纪弱颜的手,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她在这,不再那。”
自从自己认识李皓扬以来,这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纪弱颜有些错愕的望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的眼里有悲伤,但是更多的却不是抱怨,而是希望。
直到这个时候,纪弱颜才惊觉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她原本已经死了,可是上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虽然遇到了沈之晗,可现在却是依偎在他的身侧;虽然她已经脱离了尚书府,但是至少她与父亲和哥哥却是骨肉相连,还有一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