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周月上楼,好在这女人脑子没有大问题,知道直奔卧室而去,扑上床,居然忘了关门,周立中站在客厅里撑着腰喊:“是该说你相信我是君子呢?还是该说你真不把我当男人呢?!妹儿,你别这么放心我啊!”
没人回答他,他的喊声越来越轻,变成自言自语,自嘲地一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你快过来,对对,就是上次你知道的地址……干嘛?你说干吗?就是要你来帮着陪陪啊,还能干嘛?……我要能陪我还找你干嘛?”
不多会儿,敲门声,他去开门:“你睁那么大眼没瞧见门铃啊?敲门这么大声!”
周爱华一闪身走进来:“你这就登堂入室拉?哟呵,装的不错么,挺有那么点斯堪的纳维亚的味道!”又回身拍拍哥哥,“我这不是怕万一有什么不适合我观瞻的事儿门铃动静太大容易影响到,所以才敲门的,万一不开我就自觉闪人,绝对不打扰你们!”
周立中失笑:“把我俩看成什么人呢?人多么明白地拒绝我啊,我还怎么?搞什么得不到心得到人也好的把戏?!你也忒不把你二哥我放在眼里了!”
“行啦,明白,对女人最大的爱是尊重!这话你拿来哄骗咱妈差不多,可是,尊重,尊重过分了人当你摆设啊!”
周立中在沙发上坐下来,往卧室看看,慢慢说:“少废话,今晚你就住这儿看着吧,明天给丫一早送去海华取车,明白了吧?”
“不明白,为什么不是你自己留下来,诺,明明有客房。”忽然俏皮笑笑,“是不是,怕半夜,按捺不住?然后……?”
“我说你个丫头现在真是胆子忒大了,什么话都敢说,还把不把我当你哥?”站起来,“要是半夜难受了,想喝水,我还能去扶她?想洗澡,我还能给她递衣服?又或者……”
“ok,我留下,您别说了,您走吧,我算明白了,敢情她是你私生女,之前多少年没认到,没见你之前人还不是一个人过得挺好?要你多操心!我说哥,你不是情圣啊,你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小伙子啊,对!周月是很特别的女人,可是,你没觉得,既然她不要你,你还这样,反而是困扰吗?对双方的?”
他呆了一下,看着妹妹:“我看得起那丫头才上心的,我也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大善人,就是投缘,这投缘我也明白,未必有结果的,可是吧,这世上,哪怕没结果的,投缘能入眼的人也不多个。所以我压根没想还能怎样,也不指望在她心里留个多好的影像,就是觉得对这个人,不一样是应该的,没什么可说的。好了,我走了,有什么事儿打个电话知会一声!”
周立中说罢出门,周爱华去把门关上,转身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周月就这么站在身后,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她拍拍自己的胸:“你吓死我了!醒了?”
“恩,你哥走了?”
“走了。”
周月拍拍沙发:“来,坐。”
两个女人一道坐下来,周月才开口:“我早就醒了,你敲门那会儿,就醒了。”
周爱华眼珠子转转:“哦,听到拉?听到就没什么感想?那可是真心话,你错过这么个极品男人不觉得可惜?!”
周月嘿嘿干笑几声:“这事儿怎么能这么说?鱼和熊掌不可得兼,我不能太贪心啊。”
“也对,爱情这事儿没个准信!谁知道丘比特的箭法准不准,啥样的夫妻都有,还都幸福来着。”
“就是这个理儿。”周月站起来去厨房倒水喝,拿了个杯子,“说实话,听见他说话,还挺感人的。”
“那你感动也没成感情啊,算了,不提这个,我晚上住这里!”
“用不着,你回去吧,我早上打车出门,真的,我一个人住了多少年了!”
“我哥的命令啊!别争了,我也没什么姐妹淘,刚巧碰上你,咱俩晚上聊聊,我啊,也是一肚子麻烦心事儿。”
周月忽然想起那个警察来,抿着嘴,忍着笑,表情十分囧,倒叫周爱华开始脸红了。
结果两个女人絮絮叨叨聊了大半夜,周月喝过酒不大舒服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刚好是睡不着的,那是种极度不舒服的状态,睁着眼睛头疼,闭上眼睛头晕,所以她也宁愿陪着周爱华说说话,喝蜂蜜水,调整状态。
两人窝在沙发上,一人一个抱枕抱着,由着电视机里面乱七八糟的广告从男性壮阳产品到进口豪华手表还有家用智能拖把,周爱华有点困,打了个呵欠,说:“我都坦白了,你呢?怎么被下属小弟搞定的?”
周月捧着杯子,笑:“说不好,真的,反正忽然之间就觉得有点喜欢,然后就那个什么什么了呗。”
“唉,你们是幸福了。我二哥就惨了,你怎么看不上他呢?多好啊,看你醉了,宁愿出卖妹妹也不敢怎样,这样的快要绝种了。”
“哈哈。”她依旧笑,“我现在倒也觉得周立中还真是个不错的人,可是这世上的好东西多了去了,我总不能觉得好的都要啊,觉得好也分层次,譬如我觉得国家主席挺牛的,但要让我当,我肯定逃的影子都没了,好是好,不适合,就不行。”
“也是啊。算了,反正他身边也不缺莺莺燕燕的,我都看惯了,估摸着这会儿逮着哪个小妹妹陪着疗情伤呢!”
“有没有这么猥琐啊?!”
“哈哈,没有没有,我随口说说。”周爱华从沙发上爬过来,靠着周月坐下,“我吧,其实当真希望你当我二嫂,我大嫂一来年纪大了点,二来胆子太小,话都不爱说,我大哥别看在外面牛逼的,回到家对老婆是很好的,这也造成了大嫂不问世事的状态,仿佛一直被保护的滴水不漏的那种,怎么说来着,象牙塔,你明白吗?我们爸妈当初创业,但到底年纪大了,不理解我,只有二哥好些,可是他总喜欢到处闯,定不下性子来,在家里,我也没个人说说话。我的那些朋友吧,不瞒你说,都知道我是周家的三丫头,没一个交心的,我就这么瞧着,也知道,是因为我有钱,有钱有时候也不好,挺没意思的。你要是我二嫂,就好了,咱俩投缘,可以谈心。”
“不当你嫂子你也可以找我聊聊啊,这还限制了?!”
“那不一样。隔着二哥,你俩总归是没法正常相处的,牵着许多人,我不能制造混乱。”
周月看看闹钟,2点15,问周爱华:“睡吗?我给你铺床?”
“一起睡吧?行不?”跳起来走到卧室门口,“你没有特意留一根爱人小弟的头发聊度漫漫长夜吧?!”
“去你的,什么脑子!你们一家都一个德行!”
睡觉,头挨着头的,絮絮叨叨继续唠叨些,直到睡神光顾,无人能防。
周月觉得,周爱华是单纯的女人,和初初第一眼时候的风情与能干完全不同,无非是被罩裹起来了,又或者,周立中也是这样的,油嘴滑舌只是表面。
晚上惊醒了一次,梦到田园站在河水里,慢慢消失,吓坏了,坐起来,发现是梦,敲一下脑袋,躺下去,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