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怎样用力。任何一件武器扎进去,都有如石沉大海,将我们的力道卸掉。
不仅如此,我们如果在不同的方向上面对这个“血团”用力,它底部的那些触手根须就会活跃起来,自行的移动位置,抵御我们工具上面的力道。
而一旦众人靠近,想用手掌手臂去查看的时候,这“血团”表面又会生出一股吸遂之力,好像还意图吸食我们众人的血液一般。
几番尝试之后,我们再次面面相觑,心中生出了疑问:这血玉桫椤核心处的的血块,到底是植物的一部分,还是另外一个奇怪的动物?
我看了一眼那些不断蠕动的根须,忽然心中一动,问道:“既然这些根须还是有生命的,不如用些血液试验一下,看看能不能引得它听话一些?”
守陵女人明媚此刻方才如梦方醒,尖声呼啸,唤过两只一直静静守在我们不远处的夜光灵猿。
在她的吩咐之下,我们几个人分别制住了这两只灵猿,用小刀割开其身体上的薄弱部位。
不多时,地面上就出现两道细细的血流,并逐渐汇聚成了一起。
果然正像我所预料的那样,随着地面上出现了血流,那“血块”自行开始蠕动起来,并朝着两只灵猿的方向缓缓的挪动过来。
移动的过程之中,地面上的那些血流被其吸得一干二净,竟然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两只灵猿的血液毕竟有限,况且我们也无意将这可怜的灵物彻底杀死。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便又换做另外两只健康茁壮的灵猿。
第三波的时候,这“血块”终于按照我们的部署,挪动到了我们设置的小小机关上面。
这是六爷安排顺子利用栖凤宝塌废墟里面的乌木残片做成的一个地面上固定凸起。我们将灵猿一边放血,一边移动到了这个凸起的后面。
如果“血块”想要继续前进,并吸食地上的血流,就要越过这道凸起的“门槛”。
果然,这十分沉重的血块,遇到了极大的阻碍,只靠紧贴地面的触手根须移动的躯体,根本无法翻越这道“门槛”。
下一个瞬间,也许是“血块”太想吸到另一侧地面上的血浆,似乎猛的一个冲刺,“爬”上了这处凸起。
埋伏在旁边的顺子早就做好了准备,启动了这简易的机关。
站之间,机关自“血块”底部升高,生生的将这个血块顶的翻了过来,四脚朝天。
看着血块底部密密麻麻的这些猩红触手,我胸中的恶心感觉难以言喻。
然而,这却是我们第一次能够从这样的角度看着这怪异无比的“血块”。
稍稍辨别之后,我们就发现了十分离奇的现象。
这些仍然在不断蠕动的根须里面,生长的密度并不是均匀的。
在几乎是正中间的位置上,分为两圈。靠近内部的那一圈,几乎是完整的一个正圆形。在这个圆形的范围里面,根须生长的密度要明显比圆圈以外大得多。
而这个圈子外面,则生长的规律不是那么规则了,左一片右一片的样子,参差不齐。
邱连虎的眼中,终于露出了兴奋的目光,指着中心部位的这个圆环说道:“我想,血玉桫椤的秘密也许就在这里!”
我们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武器插件血块的根部,不过现在这里变成了顶部而已。
失去了触手根须的附着力以后,血块再也没办法挪动半步。
虽然从内部仍然隐隐的传来抽动的力量,但这些微弱的震动已经不能阻止我们将“血块”完整的切成两半。
把这些粘稠之物清理掉绝大多数之后,我们终于见到了血块内部的确切景象。
血块内部果然另有洞天,一只扁平的圆形容器呈现在了众人面前,就好像是一只的巨大的月饼一般,表面粗糙无比,长满触手根须。从某种意义上讲,真的很像这只巨大的月饼长满了发霉绒毛。
我们全部凝神屏息,死死的盯住这只扁圆形状的容器。原来,那些触手根须就是从这只容器表面长出来的。
失去了外面的一层“血膜”之后,那些根须似乎失去了绝大部分活力,开始出现发蔫的状态,全都蜷曲这附着在这个容器的表面。
这只容器看不到开口缝隙在什么地方,通体黝黑,十分神秘。
我忍不住轻声问道:“将军,这古怪玩意就是珊瑚珠么?”
邱连虎不置可否:“我从没有见过这宝物的真实模样,如果真正存在于世的话,就应该是它了……”
梁六爷沉声说道:“小白老虎,我倒是觉得,这黑乎乎的容器更像是一只箱子,也许里面才有我们苦苦找寻的宝物,不能现在就高兴的太早……”
说话之际,梁六爷刻意在“我们”两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我们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这才记得老狐狸没有真正的得到“金山”“玉海”这样的至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仅仅剩下的夺宝希望,这只珊瑚珠,六爷是一定会为自己争取的。
邱连虎终于面露难色,深深的朝着梁六爷鞠了一躬。
缓缓的说道:“六叔!这件至宝确实是晚辈追寻之物,志在必得,还望您老人家成全!”
梁六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邱家小子啊……我这把老骨头答应跟你一道寻宝,重新出山,看重的就是你的一番诚意。可是金山玉海都变成了浮云,唯一的这件宝贝,你又是一定要带走。现在老夫可是看不到什么诚意了!”
说完这一番话,这名老者重重的哼了一声,侧脸不去理睬。
邱连虎咬牙说道:“晚辈的诚意苍天可鉴。虽然此行没有其他的收获。我愿意用家藏的其他至宝,换取这珊瑚珠……”
听到这里,我心中再次巨震。白虎将军在我心中,是个沉稳精明的人。却在这个时候,甘愿用家藏的宝贝交换,让梁六爷这老狐狸狠狠的敲竹杠。可见,他是存着破釜沉舟的心意。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梁六爷的脸变得很快,竟然忽的轻笑起来:“小白老虎,你越是这么说,老夫就越好奇越感兴趣了。这珊瑚珠不管我收不收走,却一定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请吧,先把此箱打开,我们再其他!”
我能感觉到邱连虎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随即复松开。
他没有再看一眼梁六爷那种奇怪的目光,径直的走向那扁圆型的容器。
先是用洛阳铲将每一寸表面测探过后,方才更加靠近。
从怀中取出蝎尾钩,开始小心翼翼的将表面这层即将枯萎的根须清除掉。
蝎尾钩内藏的利刃十分锋利,不多时,周围一圈表面上的根须已经被清除了七七八八。
被根须覆盖的这只容器呈现深黑色,手电光线照去,隐隐有暗红色的阴影。
也许是那些根须附着的太久了,这个容器表面确实显得粗糙无比,根本见不到有缝隙或者边缘的痕迹。
邱连虎也不气馁,眼神示意我上前帮忙。
我们两人借助洛阳铲作为杠杆,将这个扁圆之物上下倒置,翻了一下身。
之后,邱连虎又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将这一面上附着的根须清除干净。
果然,我们有了重要的发现。在翻过来的这一面的正中心位置,有一个“工”字形的凹槽,大概一寸多长不到两寸的样子。
我看见白虎将军的身子忽然没来由的颤抖起来,显然是无比激动。
这个非常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不远处精明无比的梁六爷那双眼。
他迈着四方步子,缓缓的靠到近前,指着那只凹槽说道:“看样子,真被我说对了,这似乎是一只内纹混浇圆环箱,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邱连虎调整情绪,深吸一口气,自贴身处取出一支小小的布包,在众人的注视中轻轻的打开。
似乎这布包里面东西是他精心呵护的一样。
我这才回忆起来,白虎僵局带着我在那“黄袍宦官”的内体中找到了残缺的铜臼钥匙,已经被梁六爷这个“六指锁王”还原出来。
钥匙,正是对应着圆环金属箱!
由此看来,邱连虎真的将每一步的都算计好了。
白虎将军看了看周中布包之内三把形状各异的折叠钥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做了一个让我们大跌眼镜的动作。
他毫不犹豫的将这三把钥匙随手扔到了一边。
那小巧的布包顿时散落开来,几把铜质的复原钥匙叮叮当当的落在了黑暗之中。
我吃惊的问道:“将军,您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尝试过就把三把钥匙全都丢掉了?”
邱连虎眼神带着无限的惆怅,回身看了一眼梁六爷。
数秒钟后,方才沉声道:“六叔,看来你在之前很早的时候,就跟晚辈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啊!我想,即使这三把钥匙全部尝试一遍,也不会有结果的,对不对?”
梁六爷瞬间收起了眯眼微笑的眼神,正色道:“果然是岭南圣手最得意的门徒之一,有胆识,有计量……小白老虎,不要怪老夫无情无义,实在是情非得已啊……”
说完,也自贴身处摸出来一只精细布袋,轻轻的掂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