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过身朝外,嘉莹赶紧穿好衣服,擦洗长发,梳理整齐,带上冠帽。
嘉莹听到打斗声越来越远了,喊着:“慕容东峪,你过来!”
“又怎么了?”
“明知故问!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是啊,我是故意的,公主!你那么美,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啊!”东峪油嘴滑舌的毛病又犯了。
“你——你——无赖——”嘉莹举起右手的拳头狠狠地向东峪捶去。
东峪伸出右手,抓住了嘉莹的拳头,顺势往怀里一带,他的脸一下子贴上了嘉莹的脸,低头笑着说:“怎么?受到屋顶刺客的启发了?”
“你!你——无耻——,你给我出去,滚——滚得远远的,以后没我允许,不得踏进我房间半步!”
嘉莹挣扎着挣脱,缩到屋子的西北角,随手抓起一个桌子上的茶盏,做出要自卫的架势……
东峪则故意凑近浴桶,把发髻弄湿头发,戴上帽子,等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打斗声停了,有人从屋顶跳下来,喊道:“一群笨蛋,还不快追?”
罗玉成的声音,刚刚是他跃上了房梁与刺客打斗吗?刺客是何人?竟敢狗胆包天,东峪想出去问一问,这会儿,东峪最想的人是托罗生和次旺,离开他们,真是感到失去左膀右臂的感觉啊……
东峪没有出去,为了公主的安全,连昨晚在帅府进餐都是在角落里,刺客此刻说不定就在查探公主的行踪,贸然出去有害而无利。一路上艰险重重,迷雾满满,谁是敌谁是友很难一时判断,只有多加小心。
想到这儿,东峪转身笑嘻嘻地向嘉莹喊道:“小兄弟,你先把茶盏放下,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你站在原地说。”嘉莹想到刚才被他强亲的一幕,怒气未消。
“在这里说话不便,你如果没记错的的话,我是神医,而你——你是小兄弟呀!”
突然想到一路乔装大唐士兵的艰辛,嘉莹心里一酸,是啊,不是这个神医,自己恐怕早就……
东峪见嘉莹手垂了下来,疾步过来,站在嘉莹对面。小声说:“公主,你要理解我!刚才我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危,才忘了你在洗澡,贸然跑进来,多有冒犯,请公主赎罪!”说着,虔诚地跪在地上,请求原谅。
“噗——嗤——,慕容神医,你——你——快起来吧!”嘉莹满面羞红地扶起他。
“公主原谅草民的冒犯了?”东峪邪邪地问。
边问边站起身,向嘉莹靠过来……
其实嘉莹心里一点儿都不反感东峪的冒犯,甚至喜欢。她自己都在骂自己:你——一个煌煌大唐的金枝玉叶,竟然如此下贱,竟然喜欢一个江湖郎中,父王母后倘若在世一定会气个半死。可是——可是那人的唇如此柔软和温暖,让我销魂,让我沉迷,好像在梦里见过……
东峪抬头起身,忽然发现公主的眼神如此迷离沉醉地看着自己,他又禁不住想在她芳香的唇间,去寻找刚才让他魂灵飞升的感觉,自己是在爱这个女人的,而且是全身心的。
他把嘴唇挨近嘉莹,眼看着就要挨上了,想起嘉莹的怒骂,停住了……
“罗帅!”东峪低声喊道。
东峪急忙走到门边,去开门。
一开门看到果然是罗帅来访,一身夜行装扮,像个幽灵一样,迅速闪身进屋。
两人急忙给罗帅让座,罗帅忙施跪拜礼,被东峪和嘉莹阻止。
“罗帅匆匆而来,必有大事发生,是……?”
“不是说好我们最好不联系,以免惹人注意吗?”东峪不解地低声问询。
罗帅说:“情况有变,停灵的庙宇被袭击。”
东峪、嘉莹大吃一惊。
“尸身还在吗?”东峪追着问。
“幸好还在,否则……”
“不是有严密的布放吗?怎么……”
“一言难尽,郑孝杰在那里,险些遇难。幸好有两个黑衣人从中协助。否则,尸体都会被偷走,已经被从寿材中拉出来了,哎,不堪回首!”
“看来他们已经发现公主的尸身有假了。这可怎么办?”
“那些人被追得匆忙,不见得看得见日达木子的真面目。”
“那就好,他们一共几个人?”
“四五个吧!他们有人看清了。好像是突厥人的装扮?”
“什么?突厥人?怎么可能是他们?”
“是啊,我现在感觉越来越迷惑了,公主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么多人想害她?一个……”
可能考虑到嘉莹的感受,罗帅欲言又止。
“公主再想想,您与突厥人有什么不愉快吗?”
嘉莹摇摇头,中毒后,她的大脑受到断肠草的伤害,很多事情确实不记得了。
罗帅无奈地摇摇头,对于公主,他只有保护的责任,没有询问的权利,君与臣之间,实在不好把握这种分寸,不过他真的希望拨开这重重迷雾,找出为什么这项护送任务会如此之难。
老话说“好汉难敌四手,猛虎不架群狼。”罗帅又不是孙悟空,怎么可能面面俱到,他感到这项任务比上战场厮杀都难得多。
东峪和嘉莹都很理解他的难处,东峪也感到这些事儿的发生实在是不简单。最有可能的是有人雇人行凶。就冲口说道:“会不会是有背后主谋雇人行凶?”
“最大的可能性也许就在这里!”连罗帅也搞不懂着些人处心积虑地想杀害公主究竟是为什么?
罗帅瞟了一眼嘉莹,对东峪说:“你一个人势单力孤,再加派人手就会让别人起疑,最好托罗生和次旺在就好了。可以帮你很大的忙,现在一有状况,我就感到顾不上你们,这是很糟糕事儿,这样下去,怕无法保障公主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