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有送到村里。村里却出了大事。此事不比谢坚和安欣同时考上华北医学院的轰动性小。不过,谢坚对这件事没有兴趣,反而暗自偷笑。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他在楼上楼下转了一圈,确定谢军出诊了,王梅也去赶集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再也没有顾忌,乐的哈哈大笑,笑得最爽的时候,刘勇又来了,气喘吁吁的在坝子边缘大叫,“老大,快出来,出大事了。”
“不要鬼叫鬼叫的。我知道了。”谢坚踢了拖鞋,光着脚板出了堂屋,站在阶檐边缘乐的捧腹大笑,“那丫头平时不是挺神气的嘛,这次看她怎么应付?”
“老大,话不能这样说吧?”刘勇三步并着两步穿过门前的水泥地坝子,拽着他的胳膊下了坝子,大步向石头小路走去,“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同村邻居。就像当年的日战一样。所有的中国人都应该团结在一起,一致对外,共抗小日本。”
“我不是不管,只是想看看那丫头怎么应付。”谢坚当然明白刘勇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他和安欣是同村邻居,从幼儿园到高中,还是同班同学。可镇长和他的儿子都是外来人,他应该和安欣站在一边,共同对付镇长和他的儿子。
“老大,你可能不知道,镇长这次是来真的,绝不是玩笑,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刘勇说细说了安家现在的情况,“面对镇长刘怀明,安老头也不敢反抗。为了整个安家,欣姐也不敢公然反抗。再说了,就算欣姐想反抗,也没有这个能力。除了你之外,我相信没有人能解决此事。”
想到刘怀明的为人,以及他的儿子刘 华清的为人。谢坚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把隔夜饭吐了。如果安欣嫁给刘 华清这种人,一辈子和他相处,不如自杀更痛快。
再说了,他虽然和安欣从小斗到大,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真正的仇恨,只是对某些人或事的看法不同,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或观点是正确的,所以不停的争斗。
现在,刘怀明带着儿子刘 华清上门提亲,摆明了就是逼安欣走向绝路。以她的心性和为人,绝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更重要的是,刘 华清是一个典型的败家仔子,不学无术的寄生虫。
谢坚和刘勇到了安家,发现情况比想象的更坏。刘怀明已经把话挑明了。无论如何,他的儿子一定要娶安欣。不过,现在大家都年轻。重要的,安欣还要上大学。现在不结婚,却要先订婚。而且就在今天。
谢坚转动两眼扫视一圈,发现刘怀明不但带了订婚所用的礼物,还带了几个打手。所谓的打手,不过是镇上的几个二流子【城里人称的混混或流氓】。
看清整个环境,谢坚突然放声大笑,有点像神经病人一样,完全无视众人的存在,一个人独自大声狂笑,足足笑了近一分钟,停止大笑,斜眼看着刘 华清,“你真的想娶安欣做老婆?”
“欣儿不但是全乡最好看的女孩子,更是全镇最好看的女孩子,而且又有学问。现在还考上了华北医学院。能娶到这样的老婆,我会一辈子疼她。”刘 华清嘴角直流口水,两眼瞪的比鸡蛋大,傻傻的看着安欣。
“如果……我是说如果。”谢坚突然搂着刘 华清的肩膀,尽量压低声音,不让第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如果你喜欢的欣儿不是女孩子了,而且早和别的男孩子那个了,你还会喜欢她吗?”
“你不吭声啊?我老实对你说吧,和她那个的男孩子不止一个,我是第一个,刘勇是第二个。读高中的时候,她还和两个老师上过床。一个如此这般yin荡而下贱的女人,你还想娶吗?以你们刘家的声望,如果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做老婆。不但你没有面子。你老头更没有面子。必然是名声扫地,成为别人的笑柄。”谢坚见刘 华清不出声,估计正在想他说的话。赶紧添把干柴,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十七八岁就这样,而且还是学生。以后年龄大一些了,接触的人多了,尤其是城的那些有钱的大款。天知道她会和多少男人亲热。说不准,一天找一个。
假设他真要娶她,就必做好天天戴绿帽子的准备。更重要的是,他可能拣一个现在的爹当。说不准某天,安欣不小心被某个男人弄大了肚子。为了刘家的名声,他们当然不会挑明此事,只能自己认了,赶紧和安欣结婚,做现成在的爸爸。
不过,这样也好,他不必每天晚上辛苦的“工作”,为了传承刘家的香烟而努力。做现成爸爸更省力。说不准,安欣怀里的孩子是大款男人的后代,智商又高。这样更爽,刘家以后有一个高智商的儿子,必然能为刘家争光,光宗耀祖。成为刘家最出色的后代。
但是,将来某天身世揭穿了,被别人知道了。刘家的名声就全毁了。估计人人都没有脸出去见人了。特别是他,不但天天戴绿帽子,还帮别人养儿子。这种事,他愿意做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刘 华清颈侧的动脉像鱼鳅一样蜿蜒扭动,额头青筋突突的跳起,两拳握得格格响,突然推开谢坚,扭头瞪了刘怀明一眼,“老爸,这门亲事我不要了,真想娶,你娶吧。谁想娶这种女人,谁是他妈 的乌龟王八蛋。”
众人还没有明白刘 华清话中的弦外之音,他已经到了十米之外了,不管刘怀民如何呼叫。他是充耳不闻,不再回头,越跑越快,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以后永远也不要再来了。
“小子,你是谁,对华清说了什么?”刘 华清是自己的儿子,刘怀明清楚他的为人,不可能无原无故的突然跑了,而且像见了鬼一样。
只有一种可能,谢坚对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是,他还是想不明白。什么样的话能让刘 华清如此失控,连他的面子也不顾了,一个人独自离去。
“镇长大人,既然你儿子不喜欢这门亲事,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不用瞎搅和了。是你儿子娶老婆,不是你娶。这一点你要搞清楚。当事人都走了,你还在坚持什么?”谢坚无视刘怀明的愤怒,耸了耸肩,对安欣抛个飞吻,“亲爱的,你放心吧,镇长大人的公子不会娶你了。但令人惋惜的是,你失去了一次嫁入豪门权贵人家的机会。千万不要恨我。”
“小刀,这小子的嘴太臭了,舌头似乎太灵活了一点,帮他洗洗嘴,再把他的舌头医治一下,别让它这样灵活。”刘怀明可以肯定,问题出在谢坚身上。
“小子,你放心吧,哥哥平时不吃大蒜。我的小便不会臭,帮你洗嘴最合适了。”小刀脸上浮起阴冷之色,大步跨了过去,伸出比谢坚小腿还粗壮的胳膊,用力抓住谢坚的后颈,慢慢向下按去。
“大笨牛,你会后悔的。”谢坚嘴角突然浮起一丝诡异之色,可是,众人的目光都看着正在施暴的小刀,没有人留意谢坚的表情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