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又要倒霉了。”谢坚的腿伤还没有好,正躺在竹凉椅上闭目养神,还没有听到刘二娃的脚声,反而听到了他的嚎叫声。
“你叫 春啊?现在是夏天了,春天过去了,要发情也得看看时间吧?”谢坚睁开双眼坐起,探手抓起自己的拖鞋,扬手砸了出去,“我还不够倒霉吗?你大清早的就咒我。有你这种兄弟,我早晚得被你活活的气死。”
“老大,别气,别气。我说的倒霉是另一回事儿。不是指你还要出什么事。”刘二娃拣了谢坚的拖鞋,蹦跳着上了阶檐,把拖鞋放下,蹲在椅子旁边,轻拍谢坚的右膝,“痛不?”
“你真想知道,找块板砖砸一下就明白了。”谢坚抓起拖鞋向刘勇头上砸去,“快说,你听到什么消息了?是否可靠?”
“绝对可靠。”刘勇用力点头,详细说了他刚打听到的消息,嘴角浮起幸灾乐祸的笑容,“老大,这下子你们有得斗了,整整八年时间。”
“我 日……这……这绝不可能……哎哟……我的腿。”谢坚尖叫跳起,却忘了自己右膝有伤,双脚着地,痛的直冒冷汗,赶紧坐下,“你是听谁说的?”
“老大,你忘了,我表舅是三中的老师。是他告诉我的,应该可信。”刘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困惑看着谢坚,“老大,什么是直博?”
“猪脑壳。”谢坚扣指弹他的前额,小心坐下,耐心解释八年直博的内容。国内医学专业,多数是五年本科制和七年硕士班。但是,七年硕士制渐渐被八年博制代替。
到了现在,七年硕士制基本没有了。已经被八年直博取代。不过,八年直博制录取分数很高,几乎和北大、清华接近。即使想读八年制的直博医学院,高考成绩必须是一流的。
八年直博制,前四年学的基本是本科知识,大五进入研究生阶段,相当于硕士班的内容。但到了大五,就细分专业并选择自己的导师了。
“老大,你刚才说不要可能,到底是什么意思?”刘勇是第一次见到谢坚如此失控,震惊之情明显的写在脸上,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清楚我的成绩,以平时的成绩论,我能考上普通的二本就不错了。重要的,我根本没有报华北医学院。华北医学院怎会录取我,你表舅是不是弄错了,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谢坚。你想想,以我的成绩能被华北医学院录取吗?”谢坚真的困惑了,不停抓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
“你的分数高,上了华北医学院的录取线,可以理解为你发挥得好。因为你从没有想过考一本或是北大之类的大学,所以没有任何包袱,轻松上考场,临场发挥超出了平时的水准。可奇怪的是,你没有报华北医学院,他们怎么录取你了?”刘勇也傻了,他了解谢坚的为人,虽然出生中医世家,但对医学的兴趣不大,绝不会报考任何医学院校。
“只有一个可能。”谢坚扭头望着堂屋内,扯开嗓子大吼,“老爸,你出来,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我怎会被华北医学院那所鬼学校录取了?”
“哈哈!儿子,这是好事啊。八年大学毕业,你就是医学博士了。别说我们村子里没有博士生,就我们整个乡也没有博士,最牛的只出了一个硕士。”谢军笑的大声,可嘴角有三分诡意。
“我明白了,真是你找人动了手脚,改了我的高考志愿表。可是,以我的成绩,怎么能上华北医学院的录取线呢?”谢坚真想抓起拖鞋砸过去,可这件事已经成为事实了,改变不了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你。可能真像二娃说的那样。正因为你心里没有任何压力,也没有给自己定高远的目标,考试的时候特别放松,超常发挥,能上华北医学院的录取线,不算奇怪。”谢军见谢坚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自己,显得很无辜,“儿子,你别忘了,你老爸只是一个乡下赤脚医生,有这样大的本事更改你的高考成绩吗?”
“军伯,不止老大一个人上了华北医学院,还有安家的那丫头。更奇怪的是,他们俩人的专业是一样,同是临床医学专业。”刘勇是百分之百的相信设谢军的话,他可以找人改谢坚的高考志愿表,却没有能力更改他的高考成绩。
“以欣儿的成绩,上北大或清华,易如反掌。她却报华北医学院。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想到谢坚和安欣俩人从小斗到大,谢军突然乐的开心大笑,“儿子,这下子够你们斗了,有整整八年时间。”
“上辈子,我和她是不是有杀父之仇啊?从小学到高中,我怎么甩,始终无法摆脱她。我们总是分在一个班。这下好了,我们是同一个专业,估计又要分在一个班了。”看看自己的右膝,谢坚嘴角浮起无奈的苦笑,“老爸,我能不能放弃?去一所普通的大学。”
“你说呢?”谢军跨过门坎,拉过另一把竹椅坐下,轻抚他的脑袋,“你别忘了,你是谢氏的子孙,谢家是中医传家,难道你真的要改行,放弃谢家的中医传承?”
“这……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一想到要和那丫头同班或是同校八年,有时真的头大。你清楚我们俩人之间的事。好像上辈子有仇一样。”想到安欣最近的变化,谢坚真的有点担心。
在村子里输了,不算太丢人。如果上学之后,在学校输给安欣,他以后哪有面子出去混?一定会成整个华北医学院的笑话。不可否认,前面十八年,他赢的时候多。
可是,谁能保证自己百战百胜,永远不败。再说了,安欣现在有很大的变化,估计在看什么兵法之类的书,不断提升自己的智慧或谋略。整整八年时间,不断较量,想要每次都赢,几乎不可能。
正像刘二娃之前说的那样,他可能真的要倒霉了。这次就是最好的例子,居然被安欣摆了一道,逼得他跳树逃跑,幸好腿伤不严重,否则,有残废的可能。
“儿子,别想了。你和欣儿同时考上华北医学院。只要录取通知书到了村里,我相信村长一定会给你们俩人设宴庆祝。”儿子是自己的,谢军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担心他真的改变主意去上普通大学,他之前所做的事就白费了。
“庆祝?我宁愿这是一场梦。说真心话,我真不想和那丫再做同学了,而且还要同班。”想到安欣最近的变化,以及这次的惨败,谢坚嘴角浮起无奈苦笑。但是,他有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