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见深欲言又止,眼中的熊熊烈火早已烧到了怀恩的眼中。
怀恩上前劝息:“陛下息怒。”
“你我情愫在前,宴越之不过后来者居上。朕不过是从他的手中,拿回了原本就属于朕的东西罢了。朕何错只有?”朱见深提声一斥,直勾勾盯着妁慈悲愤的脸,清晰可见她眸中的自己。
“你错了。朕解除宴越之歇朝之令,并非为弥补你何。朕就是要宴越之看清,他和朕,君臣之分。朕的女人,他休想一触。”朱见深语出惊人。
妁慈咬唇已无半句言语,只觉得心中的恨意愈来愈深,她注视着朱见深恼羞成怒的脸庞,瞬间觉得厌恶至极。
“朕就成全你。明日你就跪在金銮宝殿外,迎接朕早朝。顺便……见见那斗败的宴越之。”朱见深愤愤一句,甩袖而去。
怀恩举着白毛甩子,匆忙跟了出去。望着朱见深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丝心疼。在踏进这里的前一刻,他还告诉着自己,妁慈这一会即便再冷淡,也要忍耐。可他没办到,而这丝爱意,却表露无疑。
“陛下,那这个……”怀恩从袖中掏出了那块玉玲珑,怯怯的问:“陛下刚打算赏给邵小主,这……”
“扔了吧。”朱见深头也未回,气冲冲的绕过廊道。
“可是……”怀恩举着玉玲珑紧随其后,焦虑的问:“可是,这是先皇的遗物啊……”
朱见深忽然停止了脚步,怀恩稳稳的撞了上去。手中的玉玲珑瞬间掉落在地。吓的怀恩弯腰去捡。朱见深抬脚一踢,玉玲珑瞬间飞了出去,落在了廊道边的花草丛中。
极少见朱见深这般恼怒,怀恩故不敢再多言,灰溜溜的跟随在其后。
许久,怀恩见朱见深的步伐不再冲莽,些许怒气缓和了不少,怯生生的说道:“陛下,明日降雪。大冷,您当心龙体,可要多加衣什。”他话中有话,希望朱见深听得出,却又害怕他听得出。
朱见深不予理会。怀恩又道:“昨儿尚宫局的人来报,掌管皇银内帑的女史就是因风寒而暴毙,现掌管内帑的女史名为纪妙美。”
不料,朱见深又猛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望着怀恩,一脸认真的告诫道:“明日即便是天降利剑,也要罚她跪。”怀恩瞬间闭口,深知朱见深早已理会了自己的用意。
果不其然,夜间便雪花飞舞,白茫万里。
次日,天还未亮,朱见深便猝然醒来。扭头见枕边的万贞儿,朱见深一慌神,似乎瞧见了是妁慈的容颜。摇头叹息自己的入魔。他多么希望,妁慈能如万贞儿这般懂得迎合自己的心意。随后又躺下小憩了一会儿,浅梦中,迷迷糊糊瞧见了妁慈清瘦的身影,跪在厚厚的雪地之中。
再次醒来之时,天已大亮。万贞儿伺候着朱见深着上龙袍,朱见深来不及用膳,便匆匆的朝着金銮宝殿去了。整整一宿,睡梦中都回旋着和妁慈的那番回话,不知她是否真的会倔强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