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姑姑?“吴妲韫冷哼一声,不由想起连日来,玉香多次在自己面前提及的宫女万贞儿,那个被朱见深宠爱有加却迟迟不敢册封的老女人。而面前这个宫女,定是万贞儿远房侄女,万宝真。
吴妲韫焮起袍袖露出白皙玉手,朝着万宝真的脸上刮了过去:”你可知我为何要赏你这记耳光。“
万宝真显然是被吴妲韫的这股霸气吓怯了场,原本的傲气瞬间被抹灭。捂着脸低声怯怯:“奴婢……不知。“
“这记耳光是提醒你,莫要猖狂肆言,万贞儿不过是个低贱的宫人,半老徐娘,勾引陛下无耻之先,就凭你的这句’承蒙圣宠,常宠不衰’传到太后耳里,就等着虿盆之刑吧。“吴妲韫扬了扬脸,无视万宝真的哀怨眸光。
这场喧闹看似平静结束,可她们却不知,正是这场骂殴,使得三人在后宫的日子里,苦不甘言,运蹇时低。
吴妲韫掌帼目无王法宫女一事,瞬间在宫中炸开。宫中女子,许骂不许打,打人不打脸的“规矩“,被吴妲韫彻底寂灭了。
周大后听闻吴妲韫这般气势,窃喜几分。这等威严,自然能震慑后宫,使得所有觊觎后位的人望尘莫及。倒是钱太后焦虑万分,吴妲韫冲动生事,虽豪情,却敛劲不足。往后在后宫,自然会焮起腥风血雨。
宫中杂碎繁事纷至沓来,同宴府一样。
姚妠容奉命前往宴府,跟随其后的车马停与门外,宴府门卒来不及阻拦,便只能硬着头皮赶在姚妠容入大堂之前,向宴越之禀告。
这已是妁慈昏迷的第二天白昼,宴越之足足在妁慈床榻旁等候到此时,而妁慈一身雪白寝服,卧躺在床,紧闭着的双眼尚未睁开,眼珠便在眼皮之下咕溜旋转。
“醒了醒了!“巧果一声惊呼,愉悦的跳了起来。
宴越之猛然回过神,紧紧握着妁慈的手,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不敢触及妁慈回想前日之事,宴越之闭口不敢多言。
妁慈疲倦的扇动了几下眉睫之后,便紧闭双眼,迟迟不睁。此刻的她,行尸走肉般空洞无情。
“爷,姚……“门卒还未禀告完,便被宴越之举手制止。随后帮妁慈掖了腋下的被子,便起身出了房门。
“何事?“宴越之疑惑的望了一脸焦急的门卒,还未等对方回答,便见姚妠容直挺霸气的朝这边走了来。宴越之蹙眉一挥手:”你下去吧。“
“奉陛下之命,前往贵府接邵妁慈进宫,请宴将军放行。“姚妠容无拘无束,甚至未行礼,便直冲邵妁慈卧房之处,抬手推开了房门。
妁慈任是死尸一般横趟在床榻上,即便听见响声,却也不曾睁眼。见邵妁慈此番消沉,姚妠容抓着妁慈臂膀猛地一扯,将其整个上半身扯立了起来。妁慈泪眼婆娑的注视着姚妠容冷漠的脸,苍白的唇无半点血色。妁慈吃力的焮动了几下唇,一字一句狠狠的说:“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