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越之离去的步伐声,在廊道上回旋了几下,越来越远。此时,面前这个身着明黄衣袍,难掩华贵之气的男子是那么的陌生。他幽如黑暗的眸,闪烁着莫名的喜悦之光。那眉目间略似恨意,使得妁慈不敢直视。妁慈的心里开始打起鼓来,缓缓的移动着步伐,退后了几步,拉长了与朱见深的距离。
妁慈表现出的惊恐,使得朱见深心头一颤。这和当年遗弃她于乱箭之中的神情一模一样。怜悯之心愈加强烈,此刻,他只想拥她入怀,补偿她,抚慰她。告诉她,他当初是有苦衷的。
朱见深轰然从凳上站起,大步朝着妁慈走去,急促说道:“妁慈,朕今日来只想告诉你,朕……”
“陛下……”妁慈惊慌失措的闪躲开,不敢靠近朱见深半步。口中含糊唤着:“陛下……不要过来。”
朱见深愣了一下,幽黑的眸更加黯了下来。嘴角抽动了一下:“你就这么怕朕?”
妁慈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袖角,脑海中一片杂乱。她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抗拒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是一种惧怕,一种不明的惧怕。
“让朕靠近一点,仔细看看你的脸,可否?”朱见深缓缓的将手伸向了妁慈,试探着朝她挪动着步伐。见朱见深眼中薄雾一片,流转低落,妁慈起伏的心激起了一丝柔情,挥之不去。
“让朕看看你……妁慈!”朱见深略带哽咽的呼唤了一声,妁慈的心颤动的更加厉害。刚刚的恐惧消去了一大半。此刻,内心感受更多的,便是年少时,朱见深那落魄的身影和无助的眼神。
妁慈不再后退,呆滞着站立在原地。直到朱见深伸手轻轻的触了触她布满泪痕的脸庞,她才惊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又退后了几步。
朱见深早已无法平静自己的思绪,冲上去将妁慈紧紧的揽在自己的怀中:“妁慈,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朕了吗?”
“陛下放开我……”妁慈疯狂的针扎着,凄厉嘶喊着,无尽的恐惧早已抹灭了她的心智。此刻的她,只想逃离这里,逃离面前这个男子的怀抱。
妁慈虽久病缠身,可此刻用生命再挣扎逃避的她,像极了一匹脱缰的野马。朱见深紧握着妁慈挥舞的手,极力劝息着,却见她情绪愈来愈波动。两人踉跄着来回顿足,跌坐在暖榻之上。妁慈显然已经筋疲力尽,病重的身子渐渐瘫软下来,偏偏跌靠在朱见深的怀中。妁慈哭喊声悠长极远。传到了大堂中休憩的宴越之耳中。
“妁慈,听朕说,听朕说啊!”朱见深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女子,企图唤醒她的理智:“朕知道,你恨朕。当年朕并非弃你不顾。听朕解释啊~”
可妁慈哪里听得见这番言语,任是极力挣脱开朱见深的怀抱,企图从暖榻上起身。
一国之君的柔情和威严,全被无情的践踏。妁慈的强烈抗拒,使得朱见深愈加气愤了起来。朱见深浑身发起抖。气愤之余,猛然扯开妁慈的衣扣。
妁慈脸色从赤红瞬间变得惨白,反抗之举更加猛烈。惊悸尖叫:“陛下,陛下放了妁慈吧。不要……”妁慈挣脱过猛,猝然从暖榻上滚落在地。朱见深早已忘却对妁慈的愧疚,愤怒早已覆盖了他整个思绪。猛然将地上翻滚的妁慈,腾空抱起扔在了暖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