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悠悠过了一夜,宴府的一切都如常安稳。
这日天还朦胧,还泛着幽黄的光芒。寅时而已,妁慈便听见房外,几个家丁走来窜去。妁慈披了衣裳,从门缝间支开了缝隙看了看,见他们提着一盏盏红灯笼高高挂了起来,排排而立的红灯在冷风中飘摇晃动着,甚是好看。喜庆之风,熏起了妁慈不少的精神。
“这边再高一点。”宴越之指了指头上廊边的灯笼对一旁的家丁嘱咐了一句,语气刻意略轻,唯恐惊扰到熟睡中人。
妁慈匆匆换了衣裳,洗漱完毕之后,便携着几个房里的大丫鬟到巧果和宴母的房里探了探。见一切安然,妁慈疏松了口气。
“今日身子可好些了?”宴越之迎面而来,眸光和煦,使得人暖意洋洋。
妁慈恬然的笑道:“哪能那么柔弱,昨日只不过一时气血不通。“说到此处,妁慈敛住了笑容,愁语叹道:“倒是巧果,额前的伤不浅,昨日流了这么多血。越之,定要医师好好的治,姑娘家,若留下些疤儿可如何是好。”妁慈略带乞求的目光,使得宴越之有些措手不及。忙点头算是许诺了。
妁慈突见眼前的那片红灯,忙问道:“今日有何喜事,为何挂起了红灯?“
宴越之挑眉一笑:“昨日之事都赖我。从今日开始,一切从新来过。“被宴越之这么一说,妁慈眼眸泛着闪闪的泪。
“那也不必挂这么多灯笼。“妁慈脸颊绯红,知道宴越之这番良苦用心,无非是想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宴越之眉间淡淡的忧,俊朗的脸愈加脱俗,侧首而笑:“随我去郊外赏景,可好?”妁慈垂首嫣然而笑,轻轻点头。
羊肠小道,春风拂过。闻到了泥土的香湿之气,妁慈这才感慨着时光流转,眨眼间冬天竟过的这么快。葱葱绿绿的树木挨挤在一块,像一个偌大的碧绿毡毯铺盖在促狭小道的两侧。微风吹过,枝叶波动,哗啦作响。
两人穿过了这片丛林,便看见一片草地。那些不知名的花儿密密层层,焕发着生机。那沁人心腑的香气,嗅得妁慈心旷神怡。早已顾不上其他,静静的躺了下来。
妁慈从未这样无忧无虑过,她扭头望去,见宴越之不知何时在自己身侧也躺了下来。闭着双眸,静静的躺着。妁慈见他立挺如雕的鼻子,微微的吸着,惬意的神情分明是在说,此时此刻他有多满足。妁慈脸上骤然滚滚发烫,忙扭回头,也闭上了眼睛,细细品着周遭的一切。
草坪下游的水流声,如歌悦耳。远处木屋处,传来了劈柴之声,妁慈猜想,炊烟便要升起了。
如画美景,妁慈赏的如痴如醉。
握着几束野花,妁慈宴越之两人欣喜回到宴府。
妁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如往常一样,前往宴老夫人的房中照料着。不料刚一踏进东院,便见房中乱成了一遭。
“这可如何是好啊?”几个丫鬟在门外顿足,迟迟不敢入房内。见妁慈走来,匆忙迎了上来,焦急说道:“妁慈姐姐总算回来了,快进去看看,燕娘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