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簇前,翠衣摇曳。妁慈摘了几朵妖艳欲滴的牡丹便回了房。虽素衣素妆,可被手中的牡丹无意点缀了一番,整个人略显出了几分妖艳。取下窗前花瓶上的枯花,轻轻将牡丹摆插了进去。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只觉得鼻腔一阵刺痛,妁慈轻轻抬手揉了一下,一滴殷红落在了桌案之上。妁慈怔了怔,忙碌的双手停歇了下来。缓缓扭过头,见铜镜中的自己脸色憔悴如蜡发黄,血珠从鼻腔中滚落而下,滴落在牡丹之上,花瓣一晃悠,再划落在桌案上。
“该到头了。”妁慈疲惫一笑,缓缓擦拭在鼻上血渍,轻唤道:“越之!等我!”妁慈紧紧攥着衣衫,心口的疼酥麻了整个身子,无力到再也直立不得,轰然跌坐在木凳之上。血腥之味弥漫在口鼻之间,再也挥之不去,妁慈痴傻得坐着,回忆着在宴府梅花纷飞雪中踏步的情景。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巧果一声惊呼,拿着帕子来替妁慈擦拭:“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去找太医。”巧果正想转身,却被妁慈牢牢攥住了手。妁慈苍白的唇微焮,声音虚弱至极:“别去。不碍事。”妁慈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酸楚,失声啼哭了起来。宴越之的死使得她再无活下去的念头,所有爱与恨再也无力争执。她想要个了结。巧果紧紧得拥着妁慈日渐消瘦的身子,拭泪道:“娘娘,你的身子这么弱,千万别在胡思乱想了。”
“巧果,他一定很恨我,是不是?”妁慈死死的抓着巧果的手,力道愈来愈大,哭嚎道:“他定是恨急了我,才以死来惩罚我。他为何如此狠心?”妁慈整个身子从木凳上划下,瘫坐在地上,全身仅存的残力全使在了手中。她抬手狠狠的朝着布满残泪的脸上甩去。原本白皙的面容瞬间泛起了红印。
巧果大惊,紧紧的攥着妁慈的手,凄厉嘶喊道:“娘娘你做什么啊?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啊!宴将军之死已过半年之久,你何苦还这样作践自己。当日你打算赴约,是万贵妃将你拦了回来。事与愿违,只能怪老天弄人,娘娘此生与宴将军无缘,只求来生。”
“来生?”妁慈眸子里的光愈来愈黯淡,脸色血泪交杂,声息颤抖不止:“他说与我,永世不得相见。。”
妁慈哭的乏了,在巧果的怀中沉沉睡去。
狼烟滚滚,沙场将士挥舞着戟矛。轰轰烈烈一战,持续了数月之久。
朱骥不过带着一万人马便击退了建州女真的入侵,朱见深听闻战胜,封其为征北将军,隆重迎其回宫受赏。嘉赏丝毫不吝啬,筵席请来了朝中重臣,妁慈王钟英等人也陪伴皇帝而来。
李贤举杯高呼:“朱将军年轻有为,并非浪得虚名啊!还听闻女真入寇一战,朱将军有一军师,德才兼备,好比诸葛孔明。不知真假?”朱骥剑眉扬起,豪放大笑了一声:“确有其人,看来我的军师已名扬千里了。这一战多亏军师提点,才得以取胜。”朱见深兴致勃勃,对众大臣口中赞扬的军师颇感兴趣。封其为副将,便命人请了军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