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退下吧。”王钟英疏散了房里的宫人,给巧果使了个眼色,将房门关了起来。王钟英随后撇了一眼身后的太医:“太医,还不上前来给宸妃娘娘诊断一下。”太医缓缓上前,愈是靠近,妁慈愈是觉得此人身形举止颇为熟悉,直到太医抬首刹那间,妁慈紧绷的心更加跳跃了起来,早已顾不上全身的酸痛,直立着身子朝此人身畔前迎了过去。
“越之!”妁慈紧紧得环着宴越之的脖项,任由他宽大的双手环着自己的腰,许久不动弹。
妁慈哭诉,心中的隐痛愈来愈分明,愈来愈猛烈:“无力替你平冤,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宴越之摩挲着妁慈的发丝,将其牢牢的按在了自己肩上,转过脸颊在其额前轻吻了一下:“听说太后拿你做法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几度想让阿英带我进宫,都被她拒绝。说紧要关头不可添堵,皇上自会护你。可我一刻也不想让你再在这个可怕的皇宫里呆下去了,跟我走吧。”听了宴越之的话,妁慈抽泣得厉害:“妖狐案我还是待罪之身,若此刻逃宫,就是畏罪潜逃。只要将案件查的水落石出,我便跟你走。”妁慈轻捧着宴越之的脸,瞧着他如画容颜黯然失色,妁慈的心揪得生疼。宴越之摇头,剑眉一紧,唇角再无笑意:“宫里这么多案子至今未能定落,妖狐一案能否大白于天下,谁人都说不准。赵府被灭门,我已觉得自己难辞其咎,罪孽深重,我不能再让你陷入困境,跟我走吧。我已在宫外备好了马车,连夜离开京城。案件总有一天能水落石出,定会还你一个清白,何苦只求这一时片刻的执着。”
妁慈缓缓推开宴越之的怀抱,双眼噙着泪:“你说的对,案件总有一天能水落石出,何苦只急这一时片刻。这么多年你我都在彼此的等候着熬过来,难道只差这一时片刻的执着了吗?”
宴越之愕然,望着妁慈倔强的脸,他知道自己的这番努力将会成为徒劳,但他任然不惜劝阻着:“这一时片刻对你来说不过白驹过隙,可对我来说惶惶不可终日,遥遥无期,河清难俟!”
王钟英上前劝阻道:“慈儿,越之说的对。太后苦苦相逼,万贵妃暗中算计,事事对你不利。你在宫中呆的越久越不安全,即便妖狐一案真相大白,以万贵妃的手段,说不定又会整出什么妖蛇案,妖兔案。恰巧铠甲用料一并宫外送货,近日宫门前查的松,这么多年,越之苦苦等候,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你怎能无端放弃。”
妁慈有些许动摇,可瞬间打消了离宫的心思:“谅解我越之。那么多枉死的宫人,还有赵府的二百多条人命含冤而终,我实在放不下。”秋水满眸,再也逃不出肝肠寸断的痛楚。
宴越之眸光凛凛,一脸讶然:“你放不下冤死的亡魂,于是,你便放下了你我之间的情意?”宴越之的平静令妁慈胆怯,他看似轻柔的一问,使得妁慈连回话的勇气皆失。她不敢看他的脸,害怕看到他的绝望,他的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