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极力推辞,似乎救人的事在此刻竟成了不好的事。再细想,三人说的也对,能从狱房中将死囚解救出来的人,一定非同凡响,并非是她们三人力所能及的。
正当妁慈苦苦思量着,宴越之又说道:“当日在狱中,王爷曾告诉过我,他想起了那块腰牌。”
宴越之话音刚落,妁慈忙问:“哪里见过?”
“万通的腰间。”宴越之目光锐利,如冰棱:“王爷说那日离宫,万通带人来堵。争持之时,王爷将万通踹到在地,在其跌倒一瞬,看见万通的宫牌之上,被褂子覆盖的腰间,还挂着这块腰牌。”
“看来没猜错。”王钟英广袖一拂,在暖榻上坐了下来:“万通乃万贵妃胞弟,黑衣人一事跟万贵妃定脱不了干系。”
吴妲韫气急,甩袖道:“当日父亲被掐陷,也是万贵妃的计谋。这个女人这般恶毒,恐怕宫里无人是她的对手。”
柏嫱玉苦想许久,摇头道:“韫儿说国丈之事是万贵妃所为,说的通。但黑衣人之事,总觉的不对劲。我记得当日黑衣人行刺之时,万贵妃也险些受伤。若真的只是苦肉计,万贵妃何苦伤了皇上。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再者,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妁慈蹙眉,靥深。眸光透亮清澈:“阿嫱说的对,这事并非那么简单,万贵妃再猖狂,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一味争宠,并非真的只为权势,她对皇上是有情意的。岂会忍心伤他?”
暖阁顿时被一股阴沉之气笼罩,妁慈猛然转过头,望着宴越之,柔声一问:“你并未瘫痪的事,宫中有几人知晓?”
宴越之俊朗的脸愈加冷峻:“除了你们几个。无他人知晓。”
妁慈昂首,随后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你属下可有身手不错,又值得信任的人?”
宴越之毫不思索的答道:“有。朱骥。他是兵部侍郎于谦于大人的女婿,和我也算是生死之交。”
“太好了。”妁慈嘴角的笑意愈浓:“过几日,钱太后大寿,宫中摆寿宴。”
宴越之猜中了妁慈心中所想:“你是让我们带着那块腰牌,化成黑衣人在太后寿宴上行刺?”
妁慈点头,笑意如春和煦,胸有成竹道:“钱太后并非皇上生母,向来受周太后的排挤。寿宴当日,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侍卫把手。你和朱骥露了面,闹得人心惶惶,再朝着长阳宫的方向来。冷宫之地,又是朱太医被杀之地,自然没有几个人来搜。”
王钟英截口道:“若只单单露了面,没伤到人,自然也焮不起什么大浪来。”
妁慈浅笑,随后略带担心的望着宴越之:“阿英说的对,必须有人受伤,才能引起陛下的注意。”
宴越之眸里锐利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竟显得温柔了许多:“皇上最在乎的人只有你和万贵妃。”他瞬间明白了妁慈的话意,万贞儿可能是黑衣人的背后主使,若她被黑衣人刺伤,反而开脱了自己的罪责,恰巧将黑衣人之事撇的一干二净。所有,只有妁慈受伤,才能使得朱见深对黑衣人之事倍加重视。
“不行。”宴越之毫无思索,一口否决,身子转向了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