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朱见潾恍恍惚惚,呢喃了一句。
又想到当日妁慈如冰棱刺骨的眸光扫向所有人,随后她举剑刺向宴越之的那一幕,鲜血灌溉着的却是此番真相。
“若她知道真相,定痛不欲生。”朱见潾心里苦苦呐喊着,那般酸楚力压心头,挥之不去。
“邵宸妃一事虽与你我没有关系,但也不可泄露出去。此事谁知道都没有好处。”朱见潾再次强调着。
遣人送走了朱太医,朱见潾便匆匆的宣了宴越之进殿,深知殿内耳目众多,朱见潾就以与宴越之比武为由,两人朝着长阳宫的后花苑去了。众人都知长阳宫位于咸阳宫和永安宫旁侧,离自己的寝殿最近,是宫里最冷清的宫苑,现被废皇后吴氏谪居于此,自然没有几个宫人会来这里。
宴越之任是愁容满面,站在朱见潾身侧与其同行。
“宴兄。”朱见潾呼唤了一声,宴越之这才回过头,点头应了一声。
“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事相告。”朱见潾开门见山。
宴越之无精打采,任然没有任何兴致,悠悠道:“说吧……”
“是关于妁慈的事。”朱见潾刚一脱口,宴越之便大步上前,转身挡在了朱见潾的面前。焦急的问:“她怎么了?”
朱见潾倒吸一口凉气,竟不知他被刺伤了一剑,这份爱意还只增未减。
“那****我给她喝下的汤药,是保胎良药。妁慈小产一事,是巧合。我也是今日才从太医口中得知的。”朱见潾垂首,阖了阖目,又道:“一得知这个消息我便告诉了你,只怕你在颓废消沉下去。现在你知晓小产与你无关。大可不必再觉得亏欠。”
宴越之眸光挥散起来,脸上丝毫没有轻松愉悦的神情:“她知道吗?”
朱见潾摇了摇首:“逃宫一事败露之后,再也没有见到她。她如今深得龙宠,未防被人掐陷,言止言行自然严谨了不少。”
“莫要告诉她实情。”宴越之迅速接过朱见潾的话尾,顿了顿,又道:“我说过,缘浅至此,覆水难收。那一剑,已经恩怨两清互不相欠。又何必让她内疚和自责。”
朱见潾手中的折扇停了下来,痴痴的望了宴越之半响。这句话是自己预料之中的,宴越之对妁慈的这份情谊,太容易被人看透。
两人刚一拐弯,见弯角有两个身影浮现。
四人瞬间愣住,最先开口的是巧果:“叩见王爷。”巧果屈膝行礼,又呼:“宴将军。”本想再开口讯问伤势如何,想了想不妥,瞬间截口。
“我们走。”妁慈忙收回眼神,眸光洒下一旁的白萼花丛,匆匆从两人身旁绕过。
“宸妃娘娘。”朱见潾呼唤了一声,略带笑腔。
妁慈突停脚步,虽未扭头去看,但听见这笑腔,如同瞧见了他浮薄的笑容一般。妁慈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身,故作平静道:“王爷。”
朱见潾咧嘴一笑,又调侃:“娘娘这般心浮气盛,恐怕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