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似水长流,再无虚时。
不过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妁慈却成了宫里人人敬而远之的人物。寿昌宫金玉为镶,富丽堂皇。
巧果摆弄着殿外的花草盆景,已有好几个时日未曾跟万宝真说过话,本是心里气愤,再又觉得人之常情,万贞儿乃是万宝真姑母,本是一家,又深得龙宠,自然要好。
妁慈早已释怀,不管是对人生,还是对人心。偶想到腹中那还未成形的胎儿,妁慈还有些许心酸,估摸着此生无缘,再无牵挂。
连日来的大雨,冲淡了人情,也冲淡了晦气。
朱见潾的步履,只能停格在寝殿里,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
德庄王深知万贞儿的心思,知道她不会放过反咬她一口的朱太医,便将朱太医从狱中带了出来。
朱太医俯身而跪,连连叩头:“多谢王爷相救。”
“快免礼,是你救了本王才对。”朱见潾连忙来扶:“更何况,你是因本王而遭受的牵连。”
朱太医起身端坐在凳上,缓缓道:“若不是王爷,老臣恐怕见不到老母最后一面了。”
被这么一说,两人心头一阵酸麻。
朱见潾疑惑的问:“当日本王要送你前往济南,你婉拒说母亲病重。本以为你是以此为借口不想去济南,万不知是真的。不过,后来本王派人快马加鞭送你回乡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朱太医连声叹息,似乎那场惊恐任然未尽:“王爷有所不知,老臣回乡之后,母亲隔日便逝世了。谁知还没来得及下葬,便被姚大人派人押了回来。老臣这才知道王爷的事败露。臣老了,吃不消万大人的严刑拷打,只能招了。”
“那后来皇上追问此事的时候,你为何帮本王。”朱见潾苦想未果。
朱太医深吸了口气,许久才道:“臣虽不知王爷是否是好人,但臣很确定万贵妃等人残害忠良无恶不作,并非善类。”
“好一个朱太医,果真是老谋深算。”朱见潾昂首一笑。随后又忧心忡忡说:“邵宸妃小产的原因,只有你知我知,万不可告知任何人,若事情败露,本王乃皇亲,大不了被贬为庶人。而你,必将满门抄斩。到时候谁都保不了你。”朱见潾狠着心肠,吓唬几句。
朱太医捋了捋胡子,点头浅笑,又道:“有一事,王爷可能不知。”
“何事?”朱见潾坐直了身子。
“其实当日,臣给宸妃娘娘开的那剂药,并非堕胎的药物。相反,那是保胎良药。”朱太医望了望朱见潾疑惑的脸。
朱见潾只感觉心头一颤,似乎猜测到了什么:“那为何邵宸妃她……”
“臣说过,宸妃娘娘心力交瘁体弱至极,腹中胎儿一定保不住。”朱太医理了理脚下的素袍,摊平捋直,又说道:“却没想到娘娘一回宫便小产。臣本不想离宫,谁知接到宫外大侄的口信,说老母病重,又见邵宸妃小产,恐怕与臣再也脱不了干系,臣便匆匆离了宫。臣也知道,王爷回宫不久,娘娘腹中的胎儿一定和王爷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