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潾迟疑了一下,冁然而笑:“同性之好,有何稀奇?古有魏王与龙阳君垂钓定情,结为龙阳之好。汉哀帝与董贤同榻而眠,便有了断袖之癖的典故。”朱见潾朝着宴越之的身旁又迈了一步,将头轻靠在宴越之的肩上,故作娇羞道:“难道本王的俊容,实在入不了宴将军的法眼吗?”
宴越之皱眉,对朱见潾的莫名举动实在是诧异不已。懒得再去与他混说,将自己的肩膀朝着旁边一撇。准备离去。
不料,刚一抬眼,一块芙蓉把玩石显入眼帘,芙蓉石浮雕着几朵梅花。
宴越之怔住,步伐立停。
“这块芙蓉石,宴将军一定很眼熟吧?”朱见潾将伸向宴越之面前的手迅速缩了回来,将芙蓉石在手中掂了掂,细细把玩。
宴越之上前,伸手来夺。朱见潾攥紧,将手别在了身后。恬不知耻的戏言:“宴将军若从了本王,本王便还给你。”
宴越之英气的脸瞬间变的冷峻了许多,这块芙蓉石,是妁慈进宫之后,自己赠送于她的唯一念想。依照妁慈的性情,必然时时刻刻带在身上,怎会在德庄王的手中。宴越之滑步,嗖的一声窜到了朱见潾的面前,拎其衣领,咄咄逼人:“你把她怎么样了?”
“这句话,本王正想问你。”朱见潾没有反抗,任由宴越之抓扯着自己的衣领,冷冷道:“莫要忘了,她是大明皇帝的妃子。”朱见潾实在不便挑明追问,妁慈腹中胎儿是否与他有关,只能故作悬念。
宴越之这才察觉自己太过敏感,手中的力道缓松了下来:“这块芙蓉梅花石,王爷从哪来的?”
见宴越之这般慌张,朱见潾冷笑不答。
宴越之顿时慌了神,心里暗自揣测着各种答案。
“宴将军若对这块芙蓉梅花石也感兴趣。可到本王寝宫来拿。只要宴将军亲自来了,本王就拱手相让,双手奉上。”朱见潾微微暗示了一下,昂首一笑,潇洒而去。
德庄王回宫不久,却似乎对自己和妁慈的事情无比清楚。为了弄清妁慈的情况,宴越之毫无思索,朝着朱见潾的寝殿寻了去。
殿内馨香四溢,久久未散。再细闻,却又夹透着香苦酸醇的药味。
宴越之踏进暖阁,便看见朱见潾已静坐等候。其外袍已经脱下,只简单的穿着常服。臂膀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
“果真来了。”朱见潾咧嘴一笑,笑容含义颇深。
“王爷如此想见末将,末将岂会不从。”宴越之调侃着,深知朱见潾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与自己说。
朱见潾斜了宴越之一眼,俊俏朝气的脸上,渐渐黯沉了下来:“不是本王想见你,是另有其人。”
宴越之还没来得及讯问是谁,便听见拉着帐幔的床榻上,传来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细听,正是妁慈虚弱无力的声音。
宴越之大步上前,猛然焮开帐幔,果真见到妁慈紧闭双目,一脸苍白的躺在那里,口中含糊不清的呼唤着:“越之……”
宴越之顾不上其他,慌忙攥住了妁慈的手,应道:“我在这里。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妁慈昏迷不醒,干裂的唇起了皮茧,裂开却泛着淡淡的血丝。
“她怎么了?”宴越之扭头,愤怒的望着一旁的朱见潾,齿间咯吱作响:“你对她做了什么?”